一名身穿暗綠色侍衛宮裝的男子單膝跪地,雙手踫上一疊文書,對坐在暗金描邊琉璃座椅上的男子說道︰「大人,那女子名喚南月奴,從父輩開始經營棺材鋪的生意。這里,是關于她從出生至今的所有訊息。」
坐在琉璃椅上的男子,身著一襲紅衣,如血般的色澤,清俊的容顏下,鳳眸狹長,薄唇微揚,單是一個淺淡的笑容,卻好似要傾倒眾生,讓人生生覺得暈眩。
他此刻,正懶散地坐在椅上,听到台階下侍衛的稟告,只是眸色微揚,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小太監便立刻弓著腰去將那疊文書接過,畢恭畢敬地呈給他。
修長瑩潤的手指輕輕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文書,兀自翻開,上面清楚得記錄了南月奴從出生開始,一直到今日的所有事情。
甚至于連她母親當年並非難產,而是被二房姨娘害死的事都在其中。
焦長卿眸色微黯,想起當日在南記棺材鋪對面所看到了,那趙氏視南月奴為眼中釘,可她雖是反駁了,卻顯然並不知道自己母親的死因,否則又怎會喚她一句「二娘」呢?
再重新翻了一本文書,上面終于記載道。
那南月奴當初之所以會出現在義莊的棺材里,是被其庶妹南雪玉推入湖中溺水而忘。
彼時,她的生父南博厚並不在京城,以至于南家連個像樣的喪禮都未給她準備,而是直接將她放進了一口棺材內,並置身義莊,只等次日直接下葬將她埋了。
看到這里,焦長卿唇角一勾。
南月奴莫不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所以故意來個死而復生,好讓趙氏虐待她的事鬧到人盡皆知。
從文書中看來,南月奴雖然在家中處境堪憂,但南博厚對這位嫡女卻極是疼愛。
只可惜南月奴性子懦弱,從來不敢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告狀。
雖與她只有過兩面之緣,但焦長卿卻是再清楚不過。
她,絕不如文書上所說的那般膽小懦弱!
可是,又是什麼致使她要刻意偽裝自己,生生在庶母庶妹的打壓下活到今日?又是為什麼而又變得強勢起來呢?
他低低笑了起來,清冽的嗓音在空氣里蕩開︰「有意思……」
尤其是,此刻,文書正停留在那一頁上,上寫︰
南月奴,于兒時奉父命與陳太傅嫡子陳霆訂有婚約,並于下月初二陳霆生辰之日公告天下!
陳霆……
他眸色微眯。
太子伴讀陳霆……
「大人,可還要繼續追查下去?」跪在地上的侍衛見他始終不語,不免有些疑惑,試探地問道。
卻听他淡淡開口︰「不必了。」
這一次,他要親自去會會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