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國邊境
這是一間土地廟,距離玉風崗有一里多地,破爛不堪的神廟無人拜祭,里面似乎有人,一個衣衫破舊的叫花子躺在里面,似是睡覺,面目通紅,汗珠滾落,身子顫抖如篩糠。
另一個叫花子進來,手里端了破碗,里面裝著一點殘飯。
「少爺,湊合吃點吧?你在發燒,更要強迫自己吃下去!老爺家人們都沒了,就剩下你我二人相依為命,若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老爺?」
他遞上碗想要喂他吃。
發燒的男子一手堆開,嘴唇灰白干裂,聲音沙啞,「我不餓,你吃,這點病死不了!只要我李環還有一口氣在,此生定要吃老太婆的肉、喝她的血!」
「求你吃點吧?少爺!你不吃,奴才也不吃!」
「李繼好兄弟,不要再自稱奴才了,父親許了你自由,忘記了嗎?」他強作笑顏,「你吃吧,我、我想喝水,渾身冷得像掉進雪地上,你——幫我弄點水可好?」
「好!少爺稍等!」
片刻,他又回來,卻是一臉慌張,「少爺快跑,有官兵!我先引開他們!」
說完他沖出去,那少爺強撐著搖晃的身體翻窗逃走……
玉風崗
李環拖著發燒的身體,來到刑場,隱在人群中。
李繼被綁在囚車上押到這里,他看到了他,神色安然,眼神送來一絲安慰。
「李繼,只要你在人群中指出有沒有你家少爺,你便可以活命,本官再給你一柱香時間!」執刑官大聲說。
「哼,不必了,我雖是李家的奴才,李將軍待我親如義子,我李繼豈能給李家丟臉?行刑吧!」李繼一臉平淡,眼光掃過他,像是對他說,「李家滿門忠烈,忠君愛國,遭奸人陷害,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別說是李家後人不會做貪生怕死之徒,就算是李家的狗,也要做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人群里議論紛紛,有些人替李家打抱不平,有些人在偷偷抹淚。
李環眼楮濕潤,雙拳緊握,一面是他親如手足的兄弟,一面是李家滿門的血海深仇!此時他弧身一人必不能救出他,就算他有些功夫,可現在渾身病得使不上一點力氣,可兄弟不能不救!怎麼辦?
想起李家主僕三十多條人命,一夜之間全都下了九泉,那災難來得如此之快,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幸虧抄家之時,他與僕人李繼在外游玩,得到消息時,李繼拉走了想要回去的他,李家一脈除了他全部斷送,這罪魁禍首就在皇宮!總有一天,他要殺回去!報仇血恨!
正要向前走,李繼眼中透出驚慌,搖頭,咬牙切齒,他示意他不要靠近。
「只要李家還有一個後人在,李家大仇終會得報!狗皇帝,賊太後?你們的死期不遠了!哈哈哈哈……」李繼仰天大笑,雙手被縛,跪在刑台上,大義凜然!話中之意,暗示他不要為他滅了李家希望。
人群里的騷亂越來越響,「放了他!放了他!」有人在喊。
「對,李家是冤枉的,李家一門忠烈全是忠勇之士,怎麼可能會謀反?放了他!放了他!」喊聲越來越高,人們手舉拳頭抗議,手里的爛菜葉兒和雞蛋不是丟向他,而是丟向那些貪官污吏。
行刑官看到人群引起了騷亂,恐拖久了會生事端,手中扔下行刑令。
「時辰到,行刑!」
李繼微笑著看他,唇微動,似在說,「少爺,保重!」
鄶子手手起刀落,他親眼看著他血濺刑場,眼中噴火,拳緊握,唇咬出了血,那腥甜不像是自己,倒像是他的……
邊境猛虎崗
老百姓們都排著隊等候前面的檢查,一隊隊士兵守在城門口,像在捉拿什麼人,李環拉低斗笠,將地上的土灰抹在臉上,排在隊伍當中。
當他走近時,守衛將他與圖紙上的畫像比了又比,似是拿不定主意,他揮手招來另一個人,兩人一起參照,他緊張的握緊拳。
「對,沒錯就是他,拿下!」
一行人將他團團圍住,他揮拳就打,那些士兵眼看不敵,更多士兵涌上來,百姓嚇得全都散開。最終,他寡不敵眾,被他們捆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