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皇宮
金娘帶眾人回宮,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向皇上交待了,只好實話實說。
看著跪一地的四人,秦蘇月氣不打一處來,「朕命你們將心如帶回,你們卻將她送走?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們互相望一望,只好選擇沉默。
這是他們第一次違背皇命,與三小姐相處那些時,感覺她就像是他們渴望的陽光,暖暖的溫了他們墮落的心!三小姐經歷的傷痛,他們再也不忍心讓她還受一次!
「鬼媚,你說,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秦蘇月瞪著鬼媚。
「回皇上,那個——呃,那個——」鬼媚腦子里快速的轉動要如何應對,「呃,奴家是說那三小姐不似以前的三小姐了,怎麼說呢,她腦子好像壞了,呃——好像記不起從前的事了。」
「胡說,敷衍朕呢?好,既然想死,朕也不得不成全!」他氣得咬牙切齒,這都是他最好的護衛,如今竟不再忠心耿耿,還編一套謊言敷衍他,「來人,拖出去斬了。」
御林軍應聲進來,拖出四人。
「皇上明鑒,奴家所言句句屬實!」求饒的只有鬼媚一人,其他三人狠狠踢向他。
「你個賤人,就這麼怕死?」妖人邊打邊罵。
「行了,放開他們吧,」他太了解他們了,能讓他們只求一死也不肯求他饒命,這事實必定是真的!「金娘,你是首領,朕要听你說。」
御林軍松開四人,退出去。
金娘看他一眼,知道他雖難以接受事實,至少對他們的信任沒變,「回皇上,鬼媚所言句句屬實!」
妖人和如飛也點頭作證。
良久,他暗淡的說︰「金娘留下,其他人,退下!」
他們三人退出之後,金娘將發生的事一一告之。
本以為她心里是愛戀自己的,沒想到物是人非,知道這個消息感覺比要他的命還痛心疾首,他左手捂住胸口,嘴角流血,渾身不停顫抖,抓緊龍椅的右手不停發抖,額上大汗淋灕。
心如,心如,你真的忘記朕了嗎?還是因為怨恨呢?
金娘感覺不對勁,見他勉強支撐身體的痛苦樣子,額上的冷汗直冒,悔不該說出實情,「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他倒在龍椅上,金娘快步扶住他,他艱難的說︰「心如!朕的心如,朕要去找她,朕要去找她!」
他看到金娘,像孩子一般乞求他,「求你,帶我去找心如,求你,求你……」
「好,好,我們去找心如,」此時見他精神錯亂,也顧不得主僕尊卑了,他臉上扯出一絲甜甜的笑,暈過去。
金娘心里深深自責,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他的刻意隱瞞,她也不是會陰差陽錯成了側王妃!皇上的舊疾也不會復發!
皇上醒來後,強撐著打發了奏折,趕緊換便服,宣了金娘進殿,「什麼時候動身?金護衛準備好了?」他急切的問。
金娘面露難色,「皇上,這——三王爺大軍越來越近,這時候離開恐怕不妥!」
皇上手一揮,「這個你不必操心,朕已交給白將軍處理,不是還有母後嗎?」
「太後若是知道了,屬下們小命不保!」
「你就不怕現在小命不保?」他冷冷的說。
金娘娘遲疑了一會,看著他臉上的倔 ,無可奈何的說︰「皇上請稍等,屬下這就去安排,如果快去快回,不作多余耽擱的話,應該不是問題,但皇上要听屬下安排,不可留戀不走,見到三小姐也不可執迷不悟!否則,就是現在死,屬下也擔不起後果。」
「好,朕听你的!朕只要再見她一眼就好!」
金娘房中,四人坐在圓桌前,氣氛有點陰沉,妖人、如飛、鬼媚三人一齊瞪著金娘,保持這姿勢約一柱香了,金娘哭笑不得。
那皇上放下九五之尊哭求他,他能怎麼辦?
當下正是兩軍交戰,三王爺的軍隊離皇城越來越近了,皇上這時離開肯定不妥,若太後知道他們難逃一死,可皇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更換便服要隨他們出宮,這可難辦了!
「唯今之計,只有讓泰山北斗二人護著皇上寢宮,就稱皇上龍體欠安,不得任何人靠近,血衣黑塔二人請太後出來主持大局,太後與皇上必竟母子連心,先斬後奏,太後必會幫忙掩飾,」金娘只能想到這個法子。
「爛,實在是爛,再沒別的方法?」三人皆搖頭。
「那你們有何高招?」金娘反問。
「沒有,」三人再搖頭。
「沒有就中我的招,」金娘拿出首領的氣勢。
「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鬼媚不放心。
「進是一刀,退也是一刀,不許有三長兩短,你個賤人嘴里就說不出一句好听的?」妖人踹他一腳。
「就是就是,」如飛也加上一句。
說干就干,四人分頭準備。
太後听到風聲時皇上已經偷溜出宮了,她趕到勤政殿時,泰山北斗二人守在外,王淑妃正要往里面闖。
「皇上,求您見一見臣妾吧,臣妾哥哥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哥哥呀!」
她跪在殿外哭求,早上得到消息,說哥哥背叛了皇上,投靠了三王爺,幫他一起打下越龍嶺,她了解自己哥哥,那是寧死也不降的,哥哥一定是受人陷害的,雖然被俘,可也不至于糊涂到不要雙親不要妻兒,就投靠了三王爺!
「皇上,求您見見臣妾,臣妾哥哥一向心高氣傲,打死也不屈服的剛烈性子,怎麼可能背叛啦?」她哭得梨花帶雨。
泰山北斗二人紋絲不動,面若冰霜。
「夠了,王淑妃!」太後嚴厲的聲音響在身後。
王淑妃回頭,見一臉嚴厲的太後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來,她擦掉臉上的淚痕,給太後請安,太後看著她,臉色緩和,牽她一起離開。
「你呀,就是性子太急燥,歷來後宮不得干政,你還在殿外大哭大喊,皇上就是有心幫你查出真相,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幫呀?」
太後哄人的本事還是一流的,幾個妃子都與前朝密切相關,不管王將軍是否真降,此時不能丟掉這枚棋子,王淑妃听太後之言,立馬轉哭為笑,跪下請求太後。
「母後,求你救一救我兄長,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臣妾與哥哥最是親密,也最是了解哥哥,就算砍頭,也是寧死不受辱的。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干政,可那是臣妾最親的哥哥呀!母後——求您了!」
「你先起來,哀家自會派人查清真相!不冤屈你哥哥,也不縱容叛亂!」太後一語雙關,王淑妃只得叩頭謝恩。
看著她離開,太後心里更氣,眼下那逆子竟不知所蹤,為了那賤人私自出宮,不顧大軍壓境,真正要氣死她!
當務之急,先穩了王淑妃,再去哄一哄白貴妃,白將軍在前方陣守,還得再出點人力,若是王將軍真的背叛,那就將他家二弟封將前去對戰,倒能穩得一時。
宣了白貴妃前來,她欲行禮被太後扶起,「以後這禮就免了,小心傷著我皇孫!」
太後笑容可掬,牽她一起挨坐軟椅上,「哀家閑得慌,想找人說說話!後宮妃子中,就貴妃最識大體,哀家最為喜歡!」
白貴妃受寵若驚,一時臉色緋紅,羞澀的低下頭,「母後錯愛了,臣妾哪有那麼賢德!」
「有,你有!呵呵!」太後說著無關痛癢的話,話題慢慢扯到正點,「貴妃家中,白將軍是長子,听聞也是拜過高師老教的?除了他,你家二哥哥可還有些長處?」
「臣妾二哥哥到是習過武,只是少年時太貪玩,父親念其體弱多病,倒不曾責怪,臣妾妹妹倒是一身好功夫,比臣妾那是大不相同!」
「哦?就是那個叫白靈芸的妹妹?」
「正是,母後!」
「呵呵,看不出來,小女子還會些拳腳。」
「靈芸妹妹是二姨娘所生,只因是庶出不能入選宮中,父親便將她視作男兒。」
「哎?正房也好,庶出也罷,只要識得大體文雅端莊,哀家都喜歡!」
哄了白貴妃後,她立馬一道聖旨封了白靈芸為右將軍,前去援助護國大將軍白孤越,知道王家還有個次子也能文習武,但此時最好不用,萬一那王岳寒真的叛變,不是又送一只羊入虎口嗎?
血衣前來傳話那大王子出兵二十萬相助,欲想來個前後夾擊,不想被三王爺一舉擊散,那大王子損失慘重,想必不會再幫忙了。
這個三王子,真是個厲害角色,少年時就派人多次暗殺他,都沒殺掉他,還讓他羽翼豐滿,實在是禍害!想到自己那懦弱的皇兒,一心只有男女私情,如何能成大器?
「太後娘娘,沒事的話,屬下就告退了!」血衣見她沉思不語,頭一回尊敬的稱她太後娘娘。
太後回過神,似乎想起什麼,「有事,等他們回來,你得配合演場苦肉計,他們四個混帳東西,竟敢做出這般荒唐事,回來哀家饒不了他們!」
「什麼荒唐事?」血衣並不知情,只知道皇上派那四人出去好多天,才回來又被派出去,泰山北斗二人嚴守宮殿,任何人不得接近,黑塔與他現在倒閑得很,經她這麼一說,是很奇怪。
後來才明白太後要他配合什麼苦肉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