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越龍嶺時,三王爺使用了離間計,命軍中趙將軍穿上王岳寒的戰甲打前鋒,混戰中,對方真以為王將軍叛變了,皇宮傳來消息時,他更是暗自高興,只要對方以為他叛變,王將軍不叛也得叛,想必他的家人也遭遇下大牢的命運了吧?
哼,不管是不是,兵不厭詐!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若是此計行不通,他一定要尋死,那本王也只能忍痛割愛!
他走進刑房,王岳寒綁在鐵鏈上,並沒有受過太重刑罰,只受了些皮肉之苦,「王岳寒,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只有兩條路,你選吧?」
看著王爺陰冷的臉,得知他用這種方法離間皇上對他的信任,王岳寒一臉憤恨,「哼,要殺要刮悉听尊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非大丈夫所為!」
「下三濫手段?哼,有道是兵不厭詐,如果皇上真那麼信任你,為何要將你家人全數下大牢?天下,本王是志在必得,有你無你,對本王來說,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王爺的陰冷冰透人心。
早就听聞這三王爺陰狠冷漠,現在算是領教了!好,就算是棋子,也絕不被小人撐控!
他一聲冷笑,「三王爺不顧天下蒼生,不顧百姓死活,就為搶一張黃金椅麼?本將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王爺自求多福!」
「好,好一個不為瓦全,本王倒要看看何為瓦?何為玉!你既一心求死,本王豈能不成全你的忠肝義膽?來人!」
王爺一聲冷喝,護衛進來,欲拖他出去斬首,王嫣不失時機的闖進來,跪下哭求,「王爺,手下留情啊?王爺!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兄長啊,臣妾求王爺高抬貴手!求求王爺了!」
王爺面無表情,不為所動,王嫣又哭著求哥哥,「好哥哥,你不要想不開,哪有比命更珍貴的?什麼忠誠忠義,不過是虛名,人死就不能再復生了呀?你當人們真會流芳百世?好哥哥,快低個頭吧?」
「你起來,再說,你就不是我妹妹!我王家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妹妹?」
那王岳寒真是冥頑不靈,看樣子,是沒用的死棋,三王爺手一揮,護衛將他拖出去。
心中很有挫敗感,第一次感覺失敗,王嫣哭得暈倒在地,他懶得再看,心情煩悶走出去,青山綠水對他沒有一絲意義,美景從來就沒入過他的眼,明月的美那才真叫美,不管心地也好,容貌也好,幾次三番試探才發現,女子中就她無城腑,心思單純。
他躺在樹上,秋火找到他,「王爺,利金國派了援兵來!」
他翻身下去,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傳聞利金國宰相年輕有為知識淵博,機敏睿智,年紀輕輕手中便握著利金國生殺大權,就連皇帝也不過是個傀壘。
見到這老弱殘兵,三王爺恨得咬牙切齒,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狡猾多端。如今已入十月,一入冬戰事必定更難,本是擔心他取得皇位之時利金趁機來攻,看來這後院是定要起火的。武進他不得不防,利金也在防備中,皇帝之位他是志在必得,只是得了之後如何打理。
營帳外傳出歐打聲、責罵聲,令他心煩意亂,「何人在外喧嘩?」
「稟王爺,是王妃娘娘,」冬霜進來回稟。
「發生何事?」
「秋葉不小心打翻了娘娘的茶具,娘娘正責打她,」冬霜欲言又止。
他明白了,是她看秋葉不順眼,因為秋葉服侍過明月,「去領秋葉進來。」
「是。」
秋葉渾身紅腫,臉上手上全是青紫血斑,衣服也被鞭子抽破,她低著頭哭泣,不敢說話。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王爺心中怒火更是升高,那女人心腸太毒辣,不可久留。
「秋葉,你可願意跟隨你家小姐?」他控制住突升的怒炎,淡淡問她。
秋葉先是一驚,撲通一聲跪下,連連叩頭,「奴婢願意,奴婢願意,謝王爺開恩!」
他轉向冬霜,遞給她一封密函,「你送秋葉去吧。」
「屬下遵命!」她接過密函,他在她耳邊秘語幾聲,冬霜點頭,帶上秋葉走了。
「冬姐姐,你真的是帶我去找我家小姐嗎?」秋葉跟她共騎一匹馬,有點不相信的問。
「是啊,不相信嗎?」
「不是不是,是我太高興了,謝謝冬姐姐!」
秋葉用手拂一下頭發說,手上布滿血印血點,全是王妃用金釵扎的,冬霜看著年幼的秋葉,心情很沉重,仿佛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
「小賤人,別跑,你爹我還會吃了你呀?」繼父拿著棍子在身後追她。
她流著淚跑出去,要去找母親,那畜生不是他的繼父,是惡棍!每天當著母親的面打她,那時她也是十二歲,像秋葉這般大,母親只會哭不會保護她,有時候母女二人都被那畜生打了。
她跑到河邊洗衣服的母親身邊,寒冬臘月,母親的手凍得一塊塊結了疤痕,她看到母親的背影時,慌忙擦了淚,上去幫忙。
「又惹他生氣了?你別難過,忍一忍就好了,他就是這樣,其實不都還在養著我們娘兒倆嗎?」母親一邊勸她,一邊又說那人的好話。
她沒有出聲,幫母親洗完衣服,手凍得通紅。
母親憐愛的給她吹吹手,一起回去。
記憶中的母親總是這樣逆來順受,常常挨打卻對她一臉微笑,現在回想起來,心仍舊很痛。
回到家後,繼父又在破口大罵,「你個死女人還不做飯,想餓死我?老子都養不活,家里還帶著個小拖油瓶,人家死母雞都能下出個蛋來,你就不能給我生個兒子?娶了你這女人,算我倒八輩子霉!」
她恨恨的看著那個人,那人惡狠狠的舉起巴掌,母親一聲不吭,連忙拉開她,含淚去給他做飯,她忍不住問母親,「娘,為什麼我們要和他住在一起?我們離開好不好?」
母親邊做飯邊流著淚,「別說傻話,忍一忍就過去了,其實他就是嘴巴厲害,不是在養著我們娘兒倆嗎?離開?能到哪里去?」
她沒再說話,心里對自己親生父親的印象一點也沒有,記得母親說過是被征入軍隊戰死了。
她和母親每天忍受那人的打罵,終于在她十六歲那年,那人趁母親外出,闖入房間將睡熟的她污辱了,床上全是血,臉蒼白,被回家的母親看到時,已經遲了。
「你?你個畜生?你對女兒做了什麼?天啦!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他撕打在一起,她淚流滿面,急忙穿衣想要去幫母親。
「賤人,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不給老子生兒子,還敢動手了?」那人將母親按在地上狠狠捶打。
「你個畜生!不許打我娘,不許打我娘!」她沖上去糾住他頭發。
他畢竟是男人,力氣大,一掌推開她,頭撞在牆上暈倒,醒來時,母親渾身是血,那惡棍正拿菜刀砍在母親身上,她撲上去咬他。
那人抓起她頭發,再次按在地上,將她奸污,她心如死灰,絕望和悲痛瞬間讓她麻木,淚水不再流,听不見自己心跳,他起身穿衣背對她時,她卻看到了地上那把菜刀……
她只記得手不停的揮動,刀不直停不下,血灑在地上、桌上、牆上、她臉上、狠狠的將他剁成了肉泥……
「冬姐姐為什麼哭了?」秋葉听到身後的她在輕輕抽泣,關心的問。
冬霜回過神,急忙擦掉眼流,「哦,沒事!」
「姐姐想起傷心往事了嗎?」
「嗯!」
「姐姐不要傷心,都過去了,你看,現在姐姐這麼有本事,誰也不敢欺負姐姐了是吧?還有王爺和秋火哥哥,都對姐姐這麼好!」
想起王爺,也正是那天踫上的,當時十二歲的王爺帶著夏風前往邊境,見到渾身血水的她時,年幼的王爺一臉冷靜,只說了一句︰「你願意跟本王走嗎?本王保你平安!」
她放下菜刀,豪不猶豫的跟了他走。
「嗯,對,你說得對,秋葉真懂事!」冬霜臉上浮起一絲微笑說。
「我已經快十三歲了,還能不懂事麼?呵呵,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王爺和小姐了!」
「對,沒錯!」
冬霜不再說話,加快速度趕路,秋火的臉浮現在她腦中,連秋葉也看出來他對自己很好麼?秋火,那個紅頭發的男人,有時候傲慢自負,有時候溫柔細致,看自己的眼神有時冷漠,有時熾熱,他對自己的確是與別人不同的。
「秋葉,你怎麼知道秋火對我很好?」冬霜試探的問。
「呃——有一天晚上,秋火哥哥站在姐姐窗外好久,手里拿著熟的地瓜,他都不敢送進去,我剛好從小姐房中出來,要去睡覺,就看見了。」
是了,她還以為是秋葉送的,原來是他讓秋葉送進去的。
「還有一次,姐姐在洗澡,秋火哥哥提了熱水站在外面也不敢送給你,讓我送去的,秋火哥哥說那水里加了草藥,對身體有好處,還能安神。」
對,沒錯,她想起來了,那是側妃和王爺鬧翻出走了,她和春雷去找秋火,後來與刺客大戰在一起,她受了些輕傷,當時沐浴她就奇怪,秋葉怎麼會懂得送些藥水倒在她的浴桶中。
「好了,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冬霜輕聲說,二人繼續趕路。
秋火,你對我的情意,我受之不起,你我都是殺手,不應該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