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畢竟人家是投資方,如果人家把資撤了,就省事了。」侯鎮長剛要發火,見皓軒很平靜,便明白了皓軒的意思,坐到椅子上,平靜說道。
「等就等吧,到時我也說說我的想法。」朱雲申說完,徑自走出了侯鎮長辦公室。
「這叫什麼人啊!真沒遇見過這種素質的領導,真是!」侯鎮長氣得不知說什麼好,沉著臉說道。
「別和他置氣,我和梁總說說,讓梁總好好水水他,梁總的嘴很厲害,他敢說,保證能讓他死了這份心。咱們有些話畢竟得留些尺度,張不開嘴。」皓軒說完,就拿出手機給梁總打了電話。
「我告訴你老弟,門都沒有!不但他不行,鎮里任何一個領導都不行!我下午就過去會會這小子,急了我都可以收拾他,這麼無恥還行啊!」梁總一听就來了氣,在電話里對皓軒喊道。
「那好,我等你!你就是過來看看基礎設施建設平面圖,沒問題就開工了。」皓軒說完,掛了手機,靜等梁總的到來。
朱雲申在侯鎮長這里沒找到好,又找到了王小說記一陣搶白,可他還不死心,低聲囁嚅著︰「王書記,我保留我的權力,就說他是投資方,也不能在甲山這一畝三分地一手遮天啊。」
「好,朱雲申,你鬧吧,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王書記說完,徑自走了出去,把朱雲申自己撂在了辦公室里。
下午快下班時,梁總來了,仍舊帶著魏芳。
雖幾日未見,可魏芳更加靚麗了,紫色牛仔套裝,淡粉色襯衣,把那張波浪長發覆蓋的臉孔襯得如同三月桃花,嫵媚多姿。
「林哥,想我沒?」魏芳一見皓軒,便直奔過來,拽住皓軒的手問道。
「哪能不想啊?你真漂亮!一會兒有個人可比我會說。」皓軒知道,魏芳這樣漂亮的女子,朱雲申一見就得沒脈,一會兒肯定會出乖露丑。
「心在哥這兒了,誰說也不好使了。」魏芳笑笑,低聲說道。
「梁總,直接去香遠酒店吧,一會兒朱鎮長、侯鎮長也過去,王書記去市里了,要不他也來了。」皓軒介紹著,坐進了梁總的車里。
「哪個小子啊,還想撬你的位子?」落座之後,梁總拿出一根煙,點燃之後笑著問道。
「新來的朱鎮長,朱雲申,一會兒來了你就知道了,魏芳,做好準備啊,他可是個十足的色鬼。」皓軒看著魏芳,看著梁總說道。
「林老弟,魏芳跟了你我都沒意見,別人敢染指,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梁總拍著魏芳的肩膀,抿嘴說道。
正說著,侯鎮長和朱雲申走了進來。
梁總看了看侯鎮長,伸出手來,熱情寒暄幾句,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朱雲申也伸出手來,想和梁總握手,梁總卻把手縮了回來,雙手叉腰,看著侯鎮長說道︰「侯鎮,怎麼還跟個司機啊?」
「他不是司機,是新來的朱鎮長,朱雲申。」侯鎮長以為梁總真不知道,正兒八經地介紹道。
「怎麼,甲山鎮的領導越來越不像話了,長成這樣也可以?」梁總笑笑,看著大家大聲說道。
「梁總真會說笑話,什麼時代了還以貌取人?」朱雲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可他知道此行的目的,便強忍火氣笑著說道。
「你還別說,我看人可是很準的,你看你們這里的林皓軒,一看就是個人才,正派,干練,有魄力,而你,和我在江西那位老弟差不了多少,長得獐頭鼠目,賊眉鼠眼,當時我就說,不是好人,果然,不到一年就拿走了我五十多萬,我一怒之下把他告了,現在還在大牢里蹲著呢,你和他的長相咋就這麼像呢?」梁總一本正經地端詳著朱雲申,還沒有讓他坐下的意思。
「行了,梁總,讓朱鎮坐吧。」侯鎮長見梁總說得差不多了,笑著說道。
「哦,朱鎮長,請坐。」梁總說著,讓朱雲申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朱雲申很不得勁兒,剛才梁總給他的見面禮實在夠嗆,可他明白,人家畢竟是老總,現在這世道,有錢就是娘啊。
無論如何,也得把天成石材有限公司經理的位子弄過來,即使現在弄不過來,也先鋪墊一下,以後好抓機會。
可他知道,這個願望實現起來難度太大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支持者。
現在,他手里還有一張王牌,自己的姐夫,土地局局長蘇學春,他掌握著全縣土地的出租轉讓和買賣,關鍵時刻這把殺手 也許會很管用。
怕的是姐夫不支持自己,從姐夫把自己送到政界以來,一直在壓制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個給他惹禍的根苗,對自己頗有成見。
「無論如何,不能輕言放棄!」朱雲申暗暗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定要忍耐!
「梁總的生意做得蠻大嘛,除了甲山,別處還有嗎?」朱雲申沒話找話,看了看魏芳,又抬頭看了看梁總。
「有啊!江西、武漢都有,經銷點更多,現在準備開拓西歐市場。」梁總看著朱雲申的小眼楮,志得意滿地說道。
「真了不起,梁總,佩服啊!」朱雲申一邊說一邊往魏芳的身上瞄,看得魏芳很不自在。
「這幾年如果沒有那幾個蛀蟲小人,比這還要強。每到一處,都有一些無恥小人算計我,好在這幾年我也積累了些經驗,先選好人,那些心術不正的家伙休想染指我的企業!」梁總看著朱雲申,大聲說道。
「是,對這些人真得注意呢,否則損失就大了,所以,選用人才時就應該考慮能力、品格等各個方面,除此以外,社會關系也很重要。」朱雲申看著梁總,平靜地說道。
「嗨,朱鎮,你真讓我刮目相看了,你說得真對!」梁總看著朱雲申,想讓他繼續說下去。
「梁總,我沒開玩笑。」朱雲申很不滿梁總此時的語氣,便苦笑一下。
「我也沒開玩笑,我等著你的下文呢,說呀!」梁總笑笑,他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怎麼開口。
「我是剛來的,我覺得一個鎮引進這樣一個大項目,投資方和引資方都應該認真對待的,至于雙方的負責人,都應經過慎重挑選,尤其是地方政府兼著的負責人,更應慎重,听說梁總已經定下甲山這邊的負責人了?」朱雲申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對,當時我說得很明確,除了林皓軒,誰都不行。」梁總沉靜地說著,他在等待著朱雲申下一步的話茬。
「梁總這樣做是否太武斷了,你和林主任的接觸也是幾天的事,怎麼就那樣決絕呢?」朱雲申看了看皓軒,狠了狠心說道。
「我這位老弟可是經過我親自考驗的,我許給他重金,他不要,我給他美女,他沒踫,就憑這兩點,我就絕對地相信他,小老弟,這兩點,你能做到嗎?」梁總看著朱雲申,笑著問道。
「我能,梁總,如果我能,你會讓給我嗎?」朱雲申仿佛看到了希望,往前探了探身子,笑著問道。
「你說呢?剛才你還說我和林主任才接觸幾天,而我和你才接觸幾十分鐘,林皓軒經過了我的考驗,而你呢,恕我直言,我在你的眼楮里看到的只是貪婪,,還有些陰險,還有狡猾,還有狠毒,還有狂躁……」梁總也往前探著身子,緊瞪著朱雲申的眼楮,慢慢說著。
侯鎮長、皓軒、魏芳三人靜靜地看著,仿佛在看兩人精彩的演出,極力忍著心中的笑,看朱雲申怎樣反應。
「呵呵,真逗,梁總,說得怎麼那樣準啊!」魏芳忍不住,一下笑出聲來。
「梁總,別血口噴人!你的嘴怎麼這麼不講口德啊?」朱雲申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喊著。
「不講口德比行為不道德強很多,就怕有些人嘴上講文明,行為不如畜生,類同走獸,這樣的人渣我半拉眼珠也看不上的!」梁總笑著,看著朱雲申。
「你說誰?梁總,為人可不能這樣不給自己留後路,別忘了,這里是甲山鎮,不是北京城!」朱雲申大聲喊著,頭上的青筋都暴跳起來。
「甲山鎮也有正義,有邪惡,自古邪不壓正,朱鎮長,你顯然屬于邪那一方,我走南闖北這些年,從來不信邪,不怕邪!」梁總也上來了火,瞪著朱雲申怒道。
「好了,梁總,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可得先告訴你一聲,後面的事可能不會太順利!」朱雲申看著梁總,大聲威脅著。
「好,我等著,看有些人還有什麼卑鄙手段,當年在老山前線,我們十二個面對一百多越南小鬼子,我們沒怕過;在江西,一千多人把我圍住我都沒在乎,還怕一個嗚嗚渣渣的小混混,侯鎮,是吧?」梁總笑笑,看了看大家。
「好,你們沆瀣一氣,等著吧,有你們好看!」朱雲申說完,環顧一圈,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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