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衰。
上上個月被友人拐了一記,被騙走大半的存款,然後人去樓空,連朝好友吠一句「沒情沒義」都沒辦法。
上個月更慘,她的工作因為靈感的問題而滯怠不前。
听前輩說,做這行工作,命中注定也要有緣分,靈感就是寫言情小說的能量,少了這股能量就是--空亡期。
對,她現在正處于空亡期,因此只能靠著五位數的存款渡日子,然後每天都在腦力激蕩,想要與靈感先生泡茶聊天。
但是靈感先生似乎也嫌她太無趣,索性丟下她遠走高飛,讓她留在原地坐吃山空。
古人還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是真的!
人一日一倒霉,會連三衰!
第一衰,被好友倒會騙錢。
第三衰,稿子卡稿,靈戚干涸,遇上了空亡期,連個蛋都孵不出來。
第三衰,真的是人間最大的慘事,也是世俗男女最常遇到的事!!男友劈腿。
劈腿不打緊,只要男人乖乖回來跟她說一句「對不起」,搞不好她還可以對他曉以大義,以寬宏大量的氣度原諒他。
但是這男人太過分了。
他不但劈腿,還當起爛種馬的跑回去吃前女友的回頭草,最讓她為之氣結的是,這臭男人竟然將她的東西統統都打包,然後全部丟出兩人一同租賃的公寓。
去他的!最讓她不爽的,她也沒將「狼心狗肺」送給前男友,他便帶著前女友遠走高飛,還將公寓退租,連同押金一同沒收,沒有留一點渣給她!
靠!@#%她的髒話可媲美萬里長城那麼長了。
最後,她投訴無門,又不敢撥電話給父母,就怕父母叨叨念念她一番,然後再逼著她回家當個听話的女兒,乖乖的相親,從此在家相夫教子,扮演人生中最重要的妻子角色。
天啊!她好不容易擺月兌家中的壓力,不想過著傳統的未來生活,才決定自己勇闖天涯,從家中搬出來自食其力。
為的就是證明她能夠養活自己,不是一個需要靠別人救濟的米蟲。
但她現在卻淪落得像一只落水的小狽,一身狼狽不說,有委屈還沒有辦法吠出來,造成心里極度的內傷。
當她扛著自己的家當正在台北的街頭游走時,偶遇大學的同學韋佐妮。
韋佐妮好心的問起她的近況,她原本不想掉下眼淚的,卻遺是不爭氣的像是潰堤的水庫。
她哭了很久很久,最後由韋佐妮將她帶回自宅。
韋佐妮很有義氣的拿著一盒面紙,在一旁邊抽面紙,邊听她訴說無盡的委屈。
「哦?」韋佐妮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真沒有想到有人可以衰到這種地步,「妙映,?真的好倒霉。」
安妙映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那張哭花的小臉望著韋佐妮一張標致的小臉,企圖找尋一些安慰與認同戚。
「倒霉到我都想去跳河了!」安妙映抽泣的開口,黑框下的雙眼早已哭紅,連她的鼻頭也哭得紅通通的。
「不然」韋佐妮放下手上的面紙盒,一副就是佛心來的,「?就暫時住在我這兒。」
安妙映一听,一雙美眸瞠大,像是溺水的人遇上浮木,急忙想要抓住這最後的救贖。
不過當她握上佛心來的同學的小手後,她又攏了眉。
她向來獨來獨往,大學畢業後又沒有和同學聯絡,過著干物女加宅女的自閉生活。
現在她有難,同學伸手要救她,雖然是雪中送炭,但是她還懂得「客氣」怎麼寫。
同學今天看她有難收留她,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
她的靈感枯竭許久,連同生財工具的筆電也被沒良心的前男友侵佔,根本又是一個麻煩的開始。
「佐妮,謝謝?對我伸出援手。」她真的感激不盡,「只是我最近在走衰運,不好意思打擾?太久。」
「沒關系,我不在意的。」韋佐妮不介意的回答。
「不行。」安妙映還是堅決的搖頭拒絕,「今晚?收留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不應該再得寸進尺,我得自己想辦法才行。」
「可是」韋佐妮出身在有錢人家,實在不敢想象沒有錢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不是失業嗎?何況?又沒有莊的地方」
「我得先去找工作。」賺到錢,才能買回她的生財工具--筆電。
韋佐妮雖然與安妙映沒有生死之交的友情,不過見到她這副悲慘的漠樣,又見她有骨氣不靠別人接濟,于是沉思了一會兒。
「對了,我爹地和媽咪在南部有置產,不過前幾年因為我姊姊在美國待產,索性就在美國定居下來,留下這幢別墅卻都在養蚊子」韋佐妮突然想到南部的別墅,「正好,我媽咪前幾天還交代我要找個女佣幫忙照顧房子不然就請?去,成嗎?」
「啊?」有這麼好的事?連她都傻眼了。
「因為別墅位于南部的鄉下,所以$我和兩位哥哥都很少回去,尤其我父母又移民了,那里根本就是幢空屋。」韋佐妮笑咪咪的問著,「?就幫我整理房子,偶爾我回南部度假,?再充當我的廚娘,薪水照算,成嗎?」
「這」同學真的是佛心來的,頭上都有天使的光環了,令她想要接受又覺得會遭天打雷劈。
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嗎?連走三個衰運,好運跟著來了嗎?
「就這樣吧!省得我又得面試女佣。」韋佐妮握住她的手,「妙映,就這麼決定吧!對?、對我,都好。」
對她當然好啊!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兼好運。
一句話,就趕走她所有的衰運,還附帶她求之不得的Luck!
韋氏的千金真是她的幸運女神。
所以她再拒絕下去,就太過矯情,她現在是個極需要人家救濟的餓鬼,不需要再假仙裝下去。
「同學,謝謝?!」啊!有個有錢的同學真好,她愛極了這個人長得美,心地也特別美的同學。
「我們彼此都有受益。」韋左妮笑起來雙眼像彎月一樣,甜美得就像一顆隻果。
這顆隻果,為她的悲慘人生帶來一線曙光。
*****
夏天、海灘、比基尼。
最重要的是,夏天的雲很白,天很藍,海浪也正拍打在細致的白沙上。
臨海的幸福里非常適合都市人來此度假,擦上防曬油,月兌去腳下的鞋子,腳丫子踩在細沙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放松。
炎炎夏日,海灘椅上的大陽傘如同一朵又一朵冒出的磨菇,遮住了頭上赤炎的陽光。
隨風而起的白浪上還有養眼的沖浪猛男乘風破浪,以及美不勝收的比基尼辣妹正在海邊戲水奔距。
美好的夏日、養眼的夏季,真的很適合單身又獨自旅行的男人。
一名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一手拖著行李箱,毫不避嫌的低望著海灘上的美景。
接近下午時刻,陽光依然刺眼得緊,然而刺眼的白光已漸漸轉為橘紅,染紅了一片深藍的海。
嘖!真美。身高一八二的男人嘴里發出贊嘆聲,那有型的下頦還留有幾分胡髭,為他的性感添了幾分。
而他一身隨性的裝扮,完完全全是配合這靠海的小鎮--
涼爽的絲質襯衫上印著五顏六色的棕櫚樹,靠近領口部位的扣子幾乎都解開來,露出寬闊又肌肉分明的胸膛,還有若隱若現的棕色胸毛。
配上白色短褲的他,也很能夠入境隨俗,只穿著樣武簡單的海灘鞋,人字拖上只綴著碎鑽,將看似「隨便」的品味悄悄提高一層。
總而言之,這男人看起來很騷包。
不過,光他的外型,卻亮眼的引起經過的辣妹一瞧再瞧。
雖然望不見墨鏡下的眸子,但那高挺的鼻梁配上一張薄唇,看起來就像混血兒的五官。
因為他的膚色不像其它男人那般的健康麥色,反而白皙得像個白人,膚色怎麼曬太陽也不會被曬黑,只會曬出紅痛的曬傷。
他是一時心血來潮,才決定這趟的旅行,不過他背後的行李箱卻透露這次的旅行,其實是一場準備好的預謀。
沒辦法,明明在今年二月,他打算去日本沖繩度一個長假,卻硬生生的被出版社里長相最流氓、出手像大尾的責編盯梢,掄起拳頭恐嚇他非要趕出今年所有進度的稿子,才肯放他一個長假。
屁啦,如果職業作家的靈感能像綿綿不絕的長江川流不息,他還需要每天去尋找靈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