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暗罵一聲,他以為是夢中的情節,沒想到卻是現實的劇情,就連夢中那張清秀溫柔的臉,也不是作夢了。
他微愣一下,雙手握緊成了石拳,心里有千萬種的復雜情緒無法言喻,更找不到任何的字句來形容。
明明是個文藝青年,腦中卻像打結般,比他卡稿時更加紊亂,理不出任何一絲的頭緒。
他想,她成功蠶食了他的生活每一個角落了,竟然讓他覺得她的存在是必然性。
少了她,他好像開始會覺得慌忙
不!他現在就覺得有一些不知所措了。
「韋少爺,你醒了嗎?」柔女敕的聲音在外頭傳進來。
這聲音就像一巴掌,將他狠狠的拉回現實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這聲音突然落進他的耳里,也敲進了他的心中,像一只大鐘,聲音回蕩不去。
「醒了。」他瞪著門板,開口回著。
門外的安妙映端著早餐,開門踏進他的房里,見到他已經醒來坐在床沿。
他的目光自她一踏進房里之後,就像強力的黏劑黏在她的身上一直跟隨不離。
她將早餐放在一旁,來到他的面前,很自然的伸出小手撫向他的額頭,想要看他是否完全退燒了。
「嗯!退燒了。」她很自然觸及他的體溫,可一低下頭卻見他拿著一雙黑眸凝視著他。
不知為何,兩人的雙眸一對上,她的手便縮了回來。
他的眸光今天帶著熾熱,像是一道要貫穿她胸口的火柱,直搗著她心底深處。
頓時,也讓她退後幾步。
這一退,那令人涼爽的薄荷味又鑽入他的鼻息之間。
就像一只螞蟻,不斷往他的心里頭爬著、鑽著,還在他的心里築了巢窩,聚集著令他混亂的情緒。
「是?一直在照顧我嗎?」他聲音??的問著。
她望了他一眼,很快的點頭,「這屋子就你和我,難不成有第三人照顧你?」
他病胡涂了嗎?問了這麼一個笨問題。
對啊,這屋子就只有他和她兩人,不是她,還有誰呢?
韋佐柏懊惱的握緊拳頭,沒想到自己連邏輯都出了問題。
「謝謝?。」他望著她,嘴巴第一次很誠實的道謝。
證明昨天不是一場夢,那麼她一整天幾乎都隨侍在旁不離步,他確實是欠了她一個恩情。
她大可以不要照顧他,直接將他丟進醫院就好,但她卻盡心照顧他,令他心里有某種感覺正在作祟
該死!又來了,他的眸光竟然一直盯著她瞧,在腦海里拚命想象她將眼鏡拿下來,以及隨意將那束頭發解下想象她其實是一名風情萬種的女人,只是缺乏了改進。
「不客氣。」不知為何,他那雙熾熱的黑眸,令她有些不安,「我煮了一些干貝粥,以及榨一杯柳橙汁,還有昨天醫生開的藥,用完早餐要記得吃。」她別開目光,有耐心的說著。
「謝、謝謝。」他斂回眸光,不知為何,心竟然多跳了一拍。
該死!他心跳為什麼會加快許多,連同耳根子也火熱起來?
不但他感覺兩人之間有絲微變化,就連她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以乎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
然而他們彼此卻不知道被改變的氛圍是什麼,只知道對方都起了一些變化,就連他們自己本身,也變了。
變得自己的眼中多了平時看不見對方的感覺,就像被觸動的電鈴,警鈴大作讓他們無所適從。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回神,「我等等再來收盤子。」然後,她很悲哀的逃走了。
在他的面前,她像是個自卑的女孩,總是要築起一面高牆。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並不是那麼不好相處,她只是不懂怎麼和他相處罷了。
被識破心事的她,在他面前總是要偽裝,直到崩潰才選擇逃離他的面前。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膽小表--
不敢承認,在心里有一處已經為韋佐柏這個高傲的男人心動了。
***
心動嗎?
韋佐柏以為一已是因為病了,才有這樣的錯覺。
但是大病初愈好幾天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病
這病,病得很重。
尤其他只要見到安妙映,他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目光一直追隨在她的身上。
但要是與她對上眼,他又像是偷窺的小賊,很心虛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栘開雙眼。
這樣的情形持續奸幾天了,連他的稿子也寫不下去,只能盯著自己的筆電屏幕,一點寫稿的感覺也沒有。
他的流氓責編則是每天塞爆他的手機,語音信箱總是留著一句話--
「干,你最好在月底給我交稿子,要不然我馬上撂兄弟,將你蓋布袋綁回台北!」
一成不變的恐嚇,不膩的每天重復。
他也很想交稿,但是遇上她,他的度假計劃不但被打亂,就連寫稿的感覺也隨著他的思緒紊亂。
總以為男女之愛是先建立于、金錢上,頭一次,他覺得男女之愛也可以很單純。
例如,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那嬌小的女子,也窩在另一張沙發上,優閑的看著她的小說。
下午的氣氛,好得不了。
而且這畫面安靜得令他享受,第一次有女人陪在他的旁邊,是如此寧靜安詳。
不同于以前的女伴,在他身旁不是要求逛街,就是要求在床上大玩摔角,然後驗收他平常健身的成果。
他很能滿足女人的需要,也懂她們要的是什麼。
但他唯一不懂的女人是--安妙映。
她給他的感覺太過寧靜,也太過成熟,總是靜靜的待在你身邊,若無心,是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可一旦發現她的存在之後,就像中了毒癮般,怎麼去除,也戒不掉,就像現在的他--只能愈沉愈深。
安妙映正在靜靜當著書蟲,啃著最新出版的暢銷小說,卻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道目光正在看著她。
她從書本里抬頭,正好捕捉到韋佐柏的目光。
好奇怪,自他生病之後,他就會拿著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然後自那天起,他晚上就不曾出門了。
每到晚上才更詭異--
不看電視的他,竟然每天準時坐在客廳,與她一同觀看HBO的影集播放。
偌大的空間多了他,彷佛也多了莫名沉重的氣壓。
不過她適應很快,與他一同看著影集,兩人看到好笑的地方還會同時笑出來
不約而同的默契與感受,有時也讓雙方愣了一下。
不過,時間總是會磨合他們之間,以往的針鋒相對,似乎漸漸成了包容,互相知道對方有時候只是有口無心,並不是真的要故意找麻煩。
「做什麼?」
她說話就是不經修飾,直接而命中他的心。
他目光移回不了,于是只好硬著頭皮道:「晚餐」
「想吃什麼?」他大少爺最會挑食了,一下不吃這個,一下要吃那個不過,他有一個好習慣,就是不會把東西剩下。
「為了謝謝?前幾天照顧我,晚上我請?去餐廳吃飯,好嗎?」他語氣有著誠懇的邀約。
「吃飯?」她一臉驚詫,意外他竟然會邀約她。
「賞瞼嗎?」他還莫名緊張起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怕遭到她的拒絕。
她瞼一紅,不知為何有種羞澀的心動。
「剛好今晚海灘那兒要舉辦音樂祭,我們可以去听听歌。」他在心里默念著︰求求?不要拒絕我
她咬唇,不知受到何種的蠱惑,櫻唇微張,「好。」
本能教她點頭說好,因為她無法拒絕他。
原來,她無法否決彼此之間的感覺正在變質。
于是,她答應他的邀約,也默認她的心正為他悸動了
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