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葉景天和葉皓白都不在大廳。葉知夏徑自上了樓,心中一片煩躁,索性早早的洗澡準備休息了。
剛拿了換洗的衣服,就看葉景天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葉知夏驚了一下,也沒說什麼。
「下次出門小心點,要麼我給你安排個司機備輛車,要麼就學著聰明點,不要在什麼場合都說自己是葉家人。」這麼冰冷的說完,葉知夏抬了眸子看了一眼葉景天。
他看到了,就在大門外,他其實在,只是他只是看著,並沒有去阻止幫忙。他是怕傷害到自己吧,這時候他要是露面肯定更會激起那幾個人的不滿。
「我知道了。」葉知夏點點頭,對于這位父親,她還能夠奢望要求什麼呢。
「听說安亞瑟那小子把你甩了?這樣也好,我葉景天的女兒長得這麼漂亮還怕沒人要嗎?改天爸爸給你介紹幾個更有錢的男人。」葉景天意味深長的看了葉知夏一眼交代了一句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葉知夏不想想太多,去了浴室。
第二天在家也是閑著,索性準備出去畫畫,她穿了一件寬松的毛衣,隨意的搭了一條圍巾,穿了牛仔褲和板鞋,看起來很清新,背了畫板之後,就下了樓。
沒有去在意葉景天的話,讓她去畫畫還要帶個司機的話,那也太夸張了。走了一段路,打了車之後,直接去了公園。
下了車,葉知夏付了錢下車,背著畫板過馬路。
看到前面有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穿著一身西裝正在走,葉知夏一個晃神,就覺得那個人是安亞瑟。于是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安亞瑟!」
她拉住那個男人的手臂,男人回過臉來,並不是安亞瑟。
「小姐,你認錯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葉知夏捋了捋額前的頭發,不住的道歉。
「沒關系,小姐你好像臉色很蒼白,是不是生病了,沒關系吧?」男子看了看葉知夏的臉色很差,關心的詢問了一下。
的確,葉知夏昨晚徹夜未眠,腦子里想的都是安亞瑟。他的柔情,他的殘忍,仿佛冷熱交替,冰火兩重天,她覺得自己是要瘋了。
「沒事,我沒事,謝謝。」葉知夏說著就直接準備去走斑馬線穿過馬路。
「小姐當心。」男子走前幾步拉住她的手臂,她的左側一輛黑色的轎車差點撞到了葉知夏。葉知夏愣了愣才看清前面是紅燈。
那輛車僅離她幾厘米,葉知夏還有些驚魂未定。
「謝謝你,真是不好意思。」片刻後,葉知夏有些窘迫的對著男子道歉,自己這是怎麼回事,魂不守舍到連性命都不要了嗎?
「沒關系,看來小姐精神狀態不好,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男子放開她的手臂,溫和的一笑。
那笑容似是讓她又想起了安亞瑟,那個人不常笑,可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些許孩子氣,能夠給她帶來溫暖。
「你們還走不走了?」車窗搖下來,一個女人探出頭來,對著葉知夏和男人大聲說了句。
葉知夏偏過頭去看的時候,眼楮定格在某處,移不開。車里駕駛的位置上坐著的正是安亞瑟,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冷漠的如寒冰。
剛才差點撞到她的人是安亞瑟,可是他現在卻泰然的坐在車里面,絲毫不顧惜她的安危嗎?如果剛才真的撞上了呢,他也是會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姿勢嗎?
那個女人,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女人,很漂亮,很妖艷。
葉知夏的心彷如刀絞,她寧願自己被撞到,也不想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幅殘忍的畫面。
「小姐,綠燈了,我們趕緊過去吧。」身邊的男人喊了喊葉知夏,可是她如同沒听到一般,還是看著車里的男人。
「你沒事吧?」身邊的男人扶住葉知夏的肩膀,讓她正視自己。
車里的安亞瑟看到這樣的場景,發動了車子,葉知夏這才有些驚醒過來,但她卻沒有退後一步,如果你真夠狠的話,安亞瑟你會直接撞過來嗎?
可是身體被那個男人迅速拉著到了一邊。
車子一下子就開了,那輛車就在葉知夏的跟前開離了。
他走了。
葉知夏只有這一個念頭。
葉知夏透過窗戶,只匆匆看到了他的一個側臉。
「現在的有錢人真是囂張,闖紅燈完全不在意。」男人發出一句感慨,拉著葉知夏過了馬路。
「小姐還是回去休息吧,我要去上班了,再見。」男子紳士的與葉知夏道別,葉知夏這才有些清醒過來,笑著和他點了點頭。待男人離開後,葉知夏望了望安亞瑟車子開離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那種小女人,你也會看上嗎?」車里的女人搔首弄姿了一下,細長的手指慢慢的搭上了安亞瑟的大腿,慢慢向內側劃去。
「下車。」安亞瑟一個緊急剎車,女人身子直接向前傾去,好在系了安全帶。
「小瑟……」女人不情願又嬌媚的叫了一聲。她看了看窗外,此時在高架上,讓她下車,未免也太……
「誰允許你喊我小瑟的。」安亞瑟突然冷的轉過臉來,單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力度不小,女人的下巴瞬間就紅了。
「你姐姐安妮卡……」女人艱難的說著,一句話還沒說完,看著安亞瑟越來越冷的目光,嚇得不敢再說下去。
「我不管你是誰喊來的,小瑟只有姐姐能喊,你不可以。滾……」安亞瑟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安妮卡發了什麼神經,突然空降了一個女人給他,非要他去從機場把她接回來,還讓她先在他家里呆幾天。安亞瑟想了想肯定是陸千寒那家伙把自己與葉知夏的事告訴了安妮卡,安妮卡就想出這麼一個安慰的方法。安亞瑟礙于自己的姐姐,只是想著把這個女人接了扔進酒店就算做的仁至義盡了,帶回家這件事,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女人急的都要哭了,眼巴巴的望了望安亞瑟,見他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只得一跺腳憤憤下了車。
安亞瑟握緊了方向盤,在高架上快速行駛,腦子里全是剛才葉知夏被另一個男人拉著的場景。葉知夏,你果然是很受男人歡迎。
他一手拍在了方向盤上,響起刺耳的鳴笛聲,他承認了,他是在吃醋。
電話響起,安亞瑟猜也不用猜就知道是安妮卡來的電話,那個女人肯定已經來不及向她哭訴了。
「小瑟,你給我,立刻,現在,馬上去把艾米接回來帶到家里去,否則,我回來和你沒完。」
「姐,你別摻和,她這樣的女人我是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安亞瑟耐著性子與安妮卡對話。
「我摻和?小瑟,你什麼時候成家立業了,姐不就不用摻和了嗎?她有什麼不好的,完全可以滿足你們男人對女人的所有要求,姐給你找的簡直就是一個完美品。」那邊安妮卡還在對自己所選的人夸夸其談,安亞瑟將手機拿離了幾分,實在是有些听不下去。那種女人,除了胸大一點,會撒嬌耍媚一點,衣服穿的露一點,真沒感覺她哪里完美了。她這老姐這是有點饑不擇食,連眼光也下降到一定程度了。
想了想,安亞瑟絕定稍稍的反擊一下,否則他這個姐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姐,按理你應該比我早成家,不如你帶個男人,或者女人回來也行,我這個做弟弟看看滿不滿意。」
「小瑟啊,姐還有事,下次再說啊。你把她一個人留在高架不太好,萬一出事就不好了。拜拜了。」那邊迅速的掛了電話,安亞瑟不由失笑,看來這招還是有點用處。
想了想,安亞瑟覺得畢竟是安妮卡的朋友,這樣是有些不合情理,正準備調頭去接她時,卻看見旁邊一輛奔馳駛過,車內的女人對著安亞瑟狠狠豎了一個中指。
安亞瑟抿了抿唇,自己這是想多了,憑她的身材樣貌還愁坐不到車?不過看她剛才的樣子,他有些懂得為什麼安妮卡可以和她成為朋友了。
葉知夏重新扶了扶畫板,一路走到了公園,選了一個地方停下,將畫板架好,鋪好了紙,拿出了筆,當她看著前方準備動筆時,突然就停了下來。
熟悉的環境,她就是在這里那麼唐突的喊了安亞瑟。那一副素描畫就這麼映入了自己的心里,連著那一個人。
有時候,想想,愛情來得毫無理由,也不過二三事,有些人,就這麼幾次,便已注定。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將愛情看為所有的小姑娘,那種年紀已經過去了,可是當遇到,當發生,很多都由不得自己了。
一片落葉落下,葉知夏將它接住,那一段愛情似乎也與這落葉一般,終將化作塵土,消逝。
隱約間,覺得眼楮有些模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楮,淡淡一笑,決定靜下心來好好畫畫。
她想畫一幅她的媽媽,自從那年的火災之後,她就沒有再給媽媽畫過畫。
她閉上眼楮想象著一幅畫的樣子,畫中的女孩穿著一身純白連衣裙,綁著兩個長長的馬尾辮,張開雙臂迎著陽光順著風,奔跑在鄉野田埂上,她奔跑過的時候,白色連衣裙上還沾染上麥穗的針芒,彌久不散的渾身麥香。
那是媽媽時常對她說起的畫面,只可惜她從未去過自己的家鄉,後來媽媽也再沒有回去過。
她重新睜開了眼楮,因為看到那一幅純美的畫面,葉知夏的心情平靜了很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筆在畫紙上開始描繪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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