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遠也沒有叫住她,知道她是害羞。等他著裝完畢之後才叫了董墨一聲︰「快進來。」董墨這才哆哆嗦嗦的趕緊上車,把自己的外套迅速的罩在上身。溫行遠把一個小袋子遞給她︰「听說你最大的能力就是喬裝改造?那麼今天就是關于你以後去不去得了一線的關鍵。」
董墨接過那個小袋子,听到溫隊這麼說,她的心情頓時好起來。她是多麼想去一線執行任務,于是打開小袋,發現里面滿滿都是女性的化妝用品。她快速的挑出幾樣,拿過鏡子就開始在臉上搗鼓起來。
董墨最出彩的能力就是喬裝改造,可以說這也正是父親的那個搭檔看中這個才推薦她去a市的隊里。之前曾任過臥底去逮捕嫌犯,況且在上學的時候父親的一位手下曾特地教過她關于改裝方面的知識。
她說,想要當站在一線的女警,這不僅僅是個危險的工作,更大程度上應該在執行任務時一方面做到圓滿完成任務而另一方面又要做到保護好自己。
因為個頭長相原因,在實習期間曾多次被派到任務里喬裝改造幫忙逮捕疑犯,所以時間一長,董墨就將它駕馭的輕熟自如。
「溫隊,我們去的地方是宴會還是其他?」
溫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在高級會所進行的私人派對。」這時董墨才注意到現在的溫行遠,雖然頭發沒有來得及打理,不過身上那一身正式的灰色毛呢大衣以及里面高領的復古紅毛衣,使他的氣質一下子就轉變了好幾個度。
她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溫行遠,于是偏過頭將自己的臉畫好。當車子再次啟動的時候她拿出剛才溫隊遞給她的那支精致小巧的錄音筆,摁下開關。車子開始急速的在凌晨的道路上飛奔起來。不到一會,董墨在沉靜的車內听到從溫行遠耳機上隱隱傳來的聲音,具體是什麼她沒有听清楚,隨後只見溫行遠將那些話復述了下來。
「林楠,31歲,性別男,釋鳴公司董事長……」那些話都關于這個嫌疑人的基本描述,念完之後溫行遠摘下耳機,讓董墨也將錄音筆收了起來。
在路上大概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他們來到鄰市的時候天空已經慢慢的泛起了淺藍色,遠處的星光也零零碎碎的隱現出來。街上的行人很少,幾乎只看到幾個環衛工人的身影,而溫行遠的車在一家大型的會所面前停了下來,那泊車的小弟立馬跑過來給董墨開門。
此時董墨已經換上了那雙恨天高,大概是有一陣子沒有穿過這種衣服,剛下車時顯然有稍微的不適應。她大概的算了一下,距離上次她去類似這種場所的時候已經快半年了,當時是和師父一起到一個私人派對上尋找毒販。
她的頭發之前編著小辮綁在腦後,現在放下來,正好免去了做頭型的事,稍微打理一下就蓬松自然起來。
溫行遠見到董墨漸漸挺直的後背,將車鑰匙給了泊車小弟後就快速的走到董墨的身邊。他伸出手,摟住董墨的腰。
董墨倏地一僵硬,立馬扭頭望著他。
溫行遠動了動手指,安撫性的小聲淡定的說道︰「此次任務沒有危險,只需要找到林楠拿到口供就行,走吧。」
董墨被他帶著往大門走去。
溫行遠一反常態的收起往常的樣子,微微的抬起下巴走到前台遞了一張不知道是什麼的紙條給那人,從中拿到兩張入樓卡後他才返回摟著董墨往樓上走。
里面的樣子和董墨想象的有些出入,她以為高級會所理所應當是奢華豪氣的,就像上次她和師父郝隊所去的那地方,剛進去就被里面豪華頂級的裝修震驚了好一會。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光線很微弱,只能看到頭頂一排黃色的流蘇式的吊燈,而且很柔和,四周都是暗色的紋理壁紙,就連腳下的地毯都是深色的不知形狀的花紋。
雖說沒有之前去的豪華大氣,不過這種低調卻處處細節體現的精致與高端無一不在告訴董墨,這里才是一群真正上流社會人所聚集的地方,之前的恐怕只能說都是些所謂的‘土豪大亨’的聚會罷了。所以她的心底也立馬有了底,相對之前的傲嬌蠻橫,這更需要內涵。
他們走到會場,里面的人群讓董墨訝異了一會。
這只不過是凌晨時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來到此地?難道就是因為參加林楠所辦的派對?果然,富豪們的世界她永遠都琢磨不透。
溫行遠就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很習慣性的走過去端過兩杯酒,一杯遞到了董墨的面前。董墨淺嘴一笑,很是優雅的接過那杯酒,眼中波光一轉,淺抿了一口酒後把酒杯放在旁邊的桌上,月兌下外面的小毛衫外套,就露出那既低調又奢華的衣服。衣服將她的曲線勾勒的十分出挑,連溫行遠瞥見了都不禁暗自發笑果然人靠衣裝這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百試百靈。
溫行遠一邊抿酒一邊打量著她,俊眉一挑快速的湊近她耳邊說道︰「疑犯是尤然所指,本來應該尤然過來的,不過她和局長正鬧著,還記得剛剛在車里看到的林楠樣子嗎?」
董墨點點頭,于是伸手挽住溫行遠的胳膊︰「現在開始?」
人多的出乎他們的意料,況且來這里的到底都是有頭有臉的一些人,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在林楠面前亮出身份讓他提供口供,所以只好先找到他的身影再確定他所在的房間才有可能在他登機前堵住他問出口供。
他們兩在人群中穿梭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里經過的任何一個人影,董墨的左手牢牢的被溫隊挽住,兩人在人群中走了沒一會,只見董墨突然停下步子,身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往溫行遠的身後退了幾步。溫隊的目光順著董墨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不遠處看起來有些郁躁的尤文。
只是他沒想到,這董墨小姑娘什麼時候這麼刻意躲著這個二世祖了?
見到尤文的臉再次隱在人群中的時候,董墨才有些歉意的端正身子挪到溫隊的身邊。溫行遠安撫性的給了她一個笑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繼續帶著她往前走。不過當他們將整個會場都走遍的時候都沒有發現林楠的身影。溫行遠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緊繃起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眼見著林楠登機的時刻就要到了,再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溫行遠拉過董墨的手︰「去機場。」
本來應該早該去機場堵的,不過當初因為顧及他的身份,于是只好先去他的會場想單獨聊,但最後也沒能見著面,只能去機場圍堵。
董墨隨著溫隊剛走出會場到達長廊上的時候,面前的場景有些讓他們有窘然,之前來還是空空如也的長廊此時突然站了好幾個人,而且看樣子都是成對成對的依靠在長廊的牆壁旁呢喃曖昧。董墨一心記掛著林楠,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但溫行遠卻不同,雖然是正在任務執行中,不過到底他還是個男人,身邊到底還握著一個女人。
他有些恍然,就在那頃刻間小姑娘突然被自己默認成了女人。
他攥緊了手心,加快腳步想要走出這里,豈料剛走幾步突然就被迎面撞過來的身影猛地後退到牆壁,他愕然的低下頭,只見董墨微縮著身子雙手緊緊的箍在他的腰際擁抱著他,臉也是也緊緊的貼著他胸膛。只見他錯愕了幾秒,看到尤文飛快從身邊走過去的身影,才恍然的看著董墨。
思索了幾秒也伸出雙手反抱住她。
隨後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他還沒有走。」
溫行遠的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拍了拍董墨的後背松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心,試探性的帶著她往尤文去的方向挪動。
董墨豎耳細听,隱約的听到一絲聲音傳來。
等他們越來越走近,轉了好幾個拐角之後那聲音也是逐漸的變得響亮起來。後來越听越不對勁,董墨扭頭沖著溫行遠說了一句︰「尤文在。」她是盡量想要避開尤文,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但是一想到他生母生父相繼在半個月內去世,而他卻沒有表現出一絲難過的樣子出來,她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確定沒有听錯,其中一個人的聲音確確實實是尤文的聲音,那標準式的傲嬌,但此時卻夾雜著憤怒和嗤笑。
「尤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公司倒了那是證明你沒能力,你媽跳樓,那也只是證明你爸管教不力,你爸被人給殺了,也只是進一步證明你是一個徹底的失敗者而已。」
「林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狗屁話嗎?!你以為區區一個破公司倒閉就能讓我淪為落水狗嗎?!」尤文在那嘶吼道,董墨一探身,就看到好幾個人抓著尤文的胳膊將他強硬的摁在地上,還用腳死命的踩在他的大腿上讓他動彈不了。
對面那個男人點了一根煙,嘴角帶著不知名的笑意。
董墨正要扭頭和溫隊說什麼,只見溫行遠突然伸手就箍住了她的手腕,而後將她輕聲的帶到了與尤文有段距離的地方。
「董墨,現在即刻打電話給烏杭和他一起去機場,要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林楠登機。」他摁著董墨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樁案子確實很棘手,不僅僅由于死者的身份,而且牽扯到了他們內部的人員,甚至涉嫌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比如說林楠。所以肯定會遇上各種阻攔,案子最後能不能順利查到真凶估計都是個問題。畢竟,相對于調查真凶,眼下的沖突更為困難。
董墨接到任務後片刻都不敢耽誤,立馬就拿起毛衫走下樓梯。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是清晨了,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一層薄霧里,街道上依稀幾個人影穿梭而過。她打通了烏杭的電話,攔了一輛出租就率先趕往機場。
而仍在樓上的溫行遠目送董墨的身影下了樓梯之後轉身往剛才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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