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墨被溫行遠拉著走了幾步,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在半路上停了下來。她小臉被凍的通紅,心底如海潮涌過一般還沒有平靜下來。在這種情況下,她突然尤生出了退縮的念頭。她突然害怕,她是溫行遠的妻子。
她的躊躇猶豫溫行遠早就看在眼里,小姑娘的矛盾心理他不明白的有很多,不過不論她在想什麼,他們的關系都是事實,總有一天會被人熟知。
「董墨,抬頭看看我。」溫行遠走近她身邊,伸手踫了踫她略感冰涼的手指。等待了幾秒發現董墨還是沒有反應,索性低下頭猛地將自己的臉湊到她的面前。他突如其來的臉龐讓董墨大吃一驚,愣了幾秒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只見溫行遠忽的在自己嘴角邊上輕輕一啄,面帶笑意的凝視她說道,「我會在你身邊。」
夜色正濃,董墨看著他那雙幽深的黑眸,一股溫熱油然而生,在他堅定的眼神下她沉默了一會,最後點了點頭。嘴角也不禁揚了起來,那淺笑的梨渦隱隱的顯現。
就在之前隊里準備收工回隊的時候,見到溫隊和董墨紛紛跟著去了那邊,于是大家都在原地等了一會,尤然已經上了裝尸體的那輛車,和方以楠同坐在車里。
「那什麼東西!」人群中忽然有人指著垃圾箱旁邊的路面驚奇的問道,那人嗓門大,好些人一听以為是有什麼新的線索發現,紛紛跑到落東西的地方。
發現地上東西的那同事皺了皺眉,帶上手套撿起那個東西,用手電照著定楮一看,上面赫然印著結婚證三個字。
「會不會是死者的?瞅瞅他老公長啥樣。」湊過來的人群里有人趕緊提醒的說道,拿東西的同事得到提醒,三兩下的打開小紅本。乍一看有些眼熟,末了還不忘很奇怪的一邊打趣一邊抬頭朝著人群笑著說道︰「沒想到這死者和董墨長的挺像啊。」說完下一秒腦門就被人拍了一大把。他怒眼的瞅著那打他的同事,正要回駁罵的時候,打他的那人突然就開了口︰「什麼像董墨,這明明就是董墨好吧!」
「董墨?」
他一愣,疑惑的搶過小紅本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眼,視線一掃到照片,更令他震驚的是旁邊的男主人公。看了好幾眼都覺得不對勁,他扭過頭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我難道眼花產生幻覺了?」
「不止你眼花,我們都眼花了!」他身後一群人不約而同的說道,然後哥們幾個相互對視了幾眼,而後突然爆發式的吼了一嗓子︰「我靠!溫隊和董墨居然結婚了?」
對于董墨而言,現在越靠近人群她心里就越忐忑,她之前沒有想到她和溫行遠的關系會令自己這麼尷尬窘迫。而溫行遠則是神色如常的走在她前面,時不時的回過頭給她一個鼓勵性的笑容,等到他們兩個出現的時候站在不遠處的人群都紛紛發出不小的感慨聲,個個眉飛色舞的摩拳擦掌準備來個提問大考驗。
結果待溫行遠走近,卻事先搶在他們的面前提前開口制止他們的發問舉動︰「很抱歉之前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告訴你們我和董墨已經結婚的消息,眼下最重要的是案子的問題,所以我和董墨的事情沒有必要多再糾結,先把案子完事了再討論也不遲。」
他很干脆的三言兩語就堵住了大家的嘴巴,而後拉著董墨就往方以楠的家里走去,順道還回過頭交代了他們一聲︰「你們先回隊。」
董墨看見那些警車一一的走開走了,心里才驀地松了一口氣。溫行遠注意到她的神色,不禁有些失笑的模了模她軟軟的頭發︰「難道我很丟臉嗎?看來你不怎麼想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啊?」
董墨听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立馬搖了搖頭解釋道說︰「沒有,你一點都不丟臉。」能和溫叔這樣站在一起,那是一種榮幸。倒是自己,怕是……
他走近她的身邊,將她拉到最貼近自己身體的地方,湊過臉悄悄的在她耳邊說道︰「你也不丟臉。」
「啊!溫叔叔!」他的話剛說完,兩人均听見不遠處小女孩的尖叫聲,董墨驚嚇的扭過頭,看到方以楠的時候她耳根不禁倏地一紅。溫行遠挑著眉笑了笑,見到被方以楠牽著的小女孩,蹲□子朝那邊張開雙手招呼道︰「小蘑菇。」
「舅舅趕緊松手!」蘑菇掙月兌掉方以楠的手,大力的奔向溫行遠,牢牢的掛在他身上,好奇的目光落在董墨的身上。肉呼呼的小臉寫滿了不樂意︰「溫叔叔,這個姐姐是誰啊?為什麼剛剛你會抱著她?」
溫行遠啞然失笑,剛剛好像還沒有抱到董墨吧?這小毛孩真是能瞎編。
「你溫叔叔他老婆!」方以楠有些不高興的瞪了溫行遠一眼,好歹他也是他這麼多年的密友和搭檔,居然連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都瞞著自己,這讓他十分的不愉快啊。尤其是現在他自己一個人落了單,以後家里老太太要是催婚的話他連溫行遠這最後的借口都沒有了,是多麼的苦惱。
小蘑菇听說溫叔叔的老婆,眼楮一紅刷拉一聲就哭了出來︰「那麼溫叔叔以後是不是都不願意抱小蘑菇了?」她以前可是听舅舅說如果舅舅找了老婆的話就不會抱小蘑菇了的,那麼這麼說是不是溫叔叔找了老婆,他就不會抱小蘑菇了。
這下把這小丫頭傷心的,溫行遠立馬拍著她的後背失笑的哄道︰「溫叔叔還是會抱小蘑菇的,蘑菇這麼可愛溫叔叔怎麼可能會丟下不抱呢?」
董墨看著這個肉呼呼的小孩子心里一片柔軟,她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一絲淚珠,撲閃撲閃的格外令人心疼。彎彎曲曲的自然卷發蓬松松的搭在小肩膀上,乖巧的十分迷人。
「你們兩的事情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哎……等案子結了必須得坑你們一次才行。」方以楠從溫行遠手里抱過小蘑菇,好不容易把她哄進屋子,三人的話題才轉移到案子上來。一說起這案子,三人的臉色不由的各自沉重。
等他兩人歸隊的時候隊里的同事也謹遵著溫行遠之前的話,各自都埋頭苦干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對于董墨和溫隊的事情暫時性的就先壓在心里頭,等案子一完結的時候再準備爆發。董墨在隊里沒有看到宋寧的身影,也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她去了哪里。詢問無果之後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心撲在了案子上。
而此時的宋寧神色有些晃悠的走在道上,那洶涌的眼淚就如同絕了堤的洪水,在這無人的黑夜里更加肆意猖狂的涌流著,任憑她做了多少努力去抑制去它的涌動,但還是沒有一絲辦法讓它停止下來,索性就邊走邊流。
她此時就如同站在了一個深淵之上,只要稍稍的低頭就能夠看見腳下那毫無實地的萬丈深淵,而只要她稍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墮入里面。她身心巨顫,回憶一幀一幀的從眼前閃過,她隱忍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在朝夕之間就變成了可笑的存在?她辛苦小心翼翼的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在朝夕之間就瓦解崩潰?這讓她怎麼甘心?
尤其是董墨,從來就不透露任何的事情,就連話也不願意多說,她曾經甚至一度認為是自己誤會了她,還懷著歉意盡可能去幫助她。可是現在呢?感覺像是被她倒打一耙。
她停在一條路上,听到警車的聲音傳來,自知是隊里的同事要趕回去了,為了避免他們發現,下意識的隨便找了一條小路往里面跑。她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尤其是隊里的人。她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她就這麼輸給了董墨,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苦苦戀了溫行遠如此之久卻被他如此對待,更……
她心里頭各種怨恨的想法還沒有想到頭,就突然被不遠處傳來一聲淒慘的聲音縮打斷,她後背一僵,迅速的轉過身,眼前的情景讓她頓起一身的疙瘩。
只見不遠處穿著黑色大衣帶著黑色帽子的人舉著一大榔頭敲砸在一個老人頭上,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宋寧忽然的存在,也顧不上繼續行凶,立馬調頭轉身就跑出了小道。宋寧猛地反應過來,拔腿就想要追,快速的跑了幾步又忽的停下來,顫顫抖抖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醫院的急救電話,而後又馬不停蹄的撥通了隊里同事的電話告知出事地點。
眼見歹徒肯定跑沒影了,只好回頭匆匆跑到已經倒地不起的傷者身邊。宋寧立馬蹲□子,解開自己的圍巾火速的抱住傷者的頭部,迅速的跑到樓上挨個的敲門。
「請問你們家有老人剛剛外出嗎?」
她一家連著一家的問,直到爬到了七樓紙上才有個小伙子開門,見到這個氣喘吁吁的女人,疑惑的搶在宋寧面前開口︰「你是?」結果一低頭又看到她身上還未月兌下的制服,立馬反應過來。
「請問你家剛剛有老人外出嗎?」
「嗯,我女乃女乃剛剛去了樓下拿東西……」那男人有些不好的預感,剛剛女乃女乃說是吃的有點多,于是想出去走走,剛好記得今天早上的報紙還沒有拿上來,所以不管孫子要幫忙下去拿,執意要自己下去一趟。
「快,你……你女乃女乃……出事了。」宋寧趕緊招呼男人下去,剛說完就只見男人雙眉狠狠一簇,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飛速的跑下了樓梯。
「女乃女乃!」
男人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猛地撲到老人的身邊,搖了搖老人的胳膊︰「女乃女乃!你醒醒!」那聲音迅速變得哽咽。隨後趕到的宋寧見到他這個樣子,馬上半跪在地上死死的制止他的手勸慰道︰「請冷靜下,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不要動她。」
見到男人逐漸的失去理智,她的手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他,害怕他的動作會對暈過去的老人不利,只好索性一把將男人緊緊的箍住,使盡了力氣去制止他要動老人身體的動作。救護車也緊隨著趕到。
老人遇害的消息傳至隊里,溫行遠一行人又立馬趕至現場。剛剛從那邊的死者趕過來,這邊立馬就有人報案,這中間都不帶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尤然立馬將案件報告給了馬局長,請求了調多人手的支援,一部分加入了巡警的隊伍,在兩件案子的事發周圍加強巡邏,還有一部分人被分至市里各個大小居民區,剩下的就跟隨著溫行遠去了一線調查。
老人的案發現場也沒有足夠有力的證據和線索,唯一的指望就是身為第一個和凶手正面接觸過的宋寧。而當時宋寧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會遇上凶手,她所知道的就是凶手身形高大,穿著一件黑色大衣,也戴著帽子,由于天黑的原因她根本就沒有看清凶手的模樣。
當時她听到老人的聲音後,轉過頭就看見那人正舉著榔頭將老人捶砸在地上,或許是因為心虛,凶手跑的賊快,當時腦子一熱的宋寧想跟上去,結果卻想起傷者生命重要,也沒有顧到去追他,返回打了急救電話,等她再次起身的時候凶手早就跑沒了影。
「你為什麼會來這里?」在宋寧講完自己所看到的情景時,尤然忽的抬頭問了一句。宋寧怔了怔︰「個人原因而已,副隊,我覺得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這個問題好像沒有關系到……」
「凶手初步推斷為一個高大的男性,根據上次高中生遇害在其天台樓頂所提取的鞋碼為42號男士皮鞋所留,而且殺人的工具分別為羊角錘,榔頭這一類的工具,從幾大受害人的傷口處來看,這男人的力氣還不小。著重從他的體型和力度去考慮,首先回去對比下具有前科的那些人。」
尤然沒有听完宋寧的話,宋寧盯著她冷若冰霜的臉,臉色陰沉。她緊緊的攥著自己手心偏過頭,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極力的叫囂著。
作者有話要說︰這樁案的凶手很快就粗線了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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