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騷暗動 習慣

作者 ︰ 薄汗輕衣透

陸瑤確實又在走神。

盯著慕澤淵的背影,她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己辯解,又沒有感情,盡個義務,難道還要她身心合一,靈肉結合?

慕澤淵徑直去了浴室,陸瑤悶悶地用被子捂住了頭,在黑漆漆的被窩里長長地嘆了口氣。

人在走投無路之時,總會奢想,如果能夠絕處逢生,無論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陸瑤在走投無路時,也這麼想過,所以當機會來臨時,她沒有猶豫,靠著「賣身」攀上了慕澤淵這根高枝兒。

慕澤淵很厚道,還給了她一紙婚書,所以她算是「合法賣身」,屬于義務範疇!但總歸不是自己願意的。

陸瑤罵了幾句矯情,把頭探了出來,浴室的門半敞著,傳來嘩嘩的水聲,她心里有點發愁,做到一半就這麼戛然而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慕澤淵平時很好相處,對她也沒有提過額外要求,新婚生活雖然沒有甜蜜幸福,但也沒有不愉快,只有這件事,是兩人之間唯一的矛盾,或許在慕澤淵眼里,並不能算矛盾,因為他沒有表現出厭煩,生氣,惱怒等情緒。

大部分的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很明顯慕澤淵不是,一發現她在走神,他就會非常干脆的終止,絲毫沒有受到本能支配的猶豫。

前幾次就是這樣,隨後他會離開臥室,睡在書房,像是在冷暴力。

第一次這種情況時,陸瑤在床上滾了大半個晚上,第二天她還在尷尬,他似乎完全忘記了頭天夜里他抽身離去的事。♀連續幾次後,陸瑤在回上海前,忍不住問了他原因。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氣氛太僵硬,不想她為難,離開比留下來更好。

陸瑤當時說不清是什麼感覺,莫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模著良心說,她是很感激慕澤淵的,不是所有的人在走投無路時,都會有人會伸出手。

十分鐘後,浴室的門被打開,他穿了件浴袍往門口的方向走,看這趨勢,今晚他又要睡在書房,陸瑤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

直到他的手握住了門把,拉開了門,她還在吸氣,就是沒張口。

在他人都走出門口時,就要闔上門的瞬間,她心一橫,豁了出去︰「我……我今天有點累,所以……才會走神……」後面四個字越來越小聲,她輕咬著唇,攥著被角。

陸瑤神色局促,眼神不自在的亂飄,這個理由可真不是一般的爛。

慕澤淵停下了腳步,回身望來,她裹在松軟的被子里,露出了兩個圓潤的肩頭,和精致的鎖骨,幾縷發絲調皮地貼在她紅潤的臉頰上,看上去分外的可口。

他在門口停留了幾秒,闔上門,平靜地走回床邊。

「對不起,是我忘記考慮你的身體了。」他低下頭,目光膠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臥室亮著暖色的光,而她的眸子比朦朧的光更加的波光灩瀲。

「是我對不起……」陸瑤連忙搶著道歉,這都叫什麼事兒,這年頭連道歉她都要搶答。

接下來……她腦補地場景是︰在她道歉後,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他說,那你休息吧。

——矛盾消弭于無形中。

她剛彎著嘴角沖他笑,他忽然彎下腰,修長的指尖撥開她臉頰上的亂發,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傾身向前。

他的吻很輕柔,像蜻蜓點水,只是這個輕柔的過程持續不到十秒鐘,她就被他摁在了身下,他一條腿半跪在床上,抓著她細長的腿,猛地拉向自己的腰。

一入到底。

陸瑤立刻抽著氣尖叫了一聲,她想躲,他的手卻卡著她的腰,一下一下地,又深又快。

他嘴里說著禮貌客氣的話,動作卻比剛剛半途而廢的那次,還要暴烈。她茫茫然然地抓著床單,兩條腿時弓時松,低低地發出哽咽的聲音。

一輪狂風驟雨之後,她終于得到片刻的寧靜,他把她翻了個身,一雙男人的手穿過她的腋下,半抱著,肆意地蹂躪著兩顆渾圓,她像是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軟成了一團,冷不丁又一次被狠狠地貫穿。

軟掉的身體,驟然拉直,她尖叫了一聲,終于忍不住斷斷續續地求他輕一點。

慕澤淵低下頭,將半個白女敕的耳垂含在了嘴里輕咬︰「不行,你會走神。」

陸瑤只發愣了一秒,就被滅頂的狂潮再次淹沒。

第二天早上,陸瑤醒來,肩膀幾乎被他壓得沒有知覺,慕澤淵一手墊在她的脖子下,一手環著她的腰,她楞了一會兒神,小心地把他的頭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又拉開他的手,腳尖剛觸底,腰間忽然橫過來一條結實的手臂,天旋地轉,陸瑤再次躺回了床上。

他壓著她的腰,半撐著身體,慢慢地貼近她的臉。

他想吻她。

陸瑤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本能地將臉側向一邊,下一剎那她心里「咯 」了一下,從前她一直很得意自己的本能反應,在賽場上也很相信這種直覺,現在她卻忍不住哀嘆本能反應真是害死人,誰讓她剛睡醒,腦子還不清醒呢。

她艱難地把視線挪了回來,慕澤淵早已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看著她。

他有四分之一的白種人血統,五官比尋常的亞洲人更加的深邃,眼珠也是很少見的琥珀色,他的目光並不尖銳,甚至是平靜的,陸瑤卻感到了極大的壓迫感,她很少與他對視,每一次她都會覺得那雙瞳孔能輕易地看透她的心思,這是一種很糟糕的經歷。

現在被慕澤淵琥珀色的眼楮這麼靜靜一望,比一盆冷水還透心涼,她腦子真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還不習慣我?」他問。

人要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重復地做這個動作,新婚後半個月,她剛剛習慣了一點兒,就離開紐約回了上海,自然又陌生了起來,習慣過程被中斷,她理所當然地需要重新開始。

但他……

他習慣得很快,不到一周就能自然地摟著她睡一整夜,對她的所有親密都自然得像吃飯睡覺。

陸瑤躲開他的視線,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我……還沒刷牙。」這理由找得她自己都臉頰發燙。

好在以慕澤淵的性格,除了「走神」的事上,他不會跟她計較,只要她給了理由,他就算揭過,至于他心里怎麼想的,陸瑤覺得,做人呢,還是不要去過分刨根問底,自尋煩惱。

「你最近被人恐嚇?」

他話題轉得一點兒前兆也沒有,剛還沉浸在自我安慰中的陸瑤,聞言一愣,有點意外他會知道這件事,她躊躇了一下,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但又覺得好像沒必要,隔了兩秒她才「哦」了一聲︰「……我沒事。」

今年不是她的本命年,但從年頭到現在,她的人生像是被人裹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黑布,本以為有了慕澤淵這張好運符,可以雨過天晴,實際上破事兒依舊一樁接一樁,她從紐約回到上海,在上海的十多天里就收到了四次恐嚇。

陸瑤並不迷信,但她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去找個靠譜寺廟里拜拜菩薩,上次她找了個不靠譜的寺廟,問簽時,她問大師︰「我今年是不是犯小人,犯太歲……」

大師掐指一算,一本正經回答︰「不是,你犯男人!咳,犯桃花!」

陸瑤瞬間把這個寺廟,歸檔為「一生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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