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雲的母親王氏,出身清正文人家庭王家,王老爺子翰林院掌院學士,正三品官職。與夫人何氏育有三個孩子,兒子王文誠翰林院侍讀學士,從五品,娶妻萬氏,同樣有三個孩子,大兒子王正堂二兒子王正謙,還有最小的女兒王青妍。
王氏王語婉嫁與了張雨澤,就在京城。而最小的女兒王語柔卻是命運多舛,先與林家結親,和離後又嫁與了江南望族宋家,也算是生活幸福了。
林竹被邀請所去的地方,正是她的親外祖家。奈何無論是她還是王氏及所有人都對此一無所知。
「娘,我不治了,女兒不治了。」王青妍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對著自己的母親萬氏,哭著哀求道,如今她已經快到及笄的年紀,卻常年被自己的臉所累,在京城也已經被傳成笑柄了。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行及笄禮,京城甚至有些好事之徒已經在拿她的臉來開玩笑打賭,看她敢不敢及笄的時候,露出自己的臉來見人。這實在是在她的傷口上又灑了一把鹽。
可此事又找不到正主讓他們賠禮道歉,所以王青妍的心情也謂是傷心到了極點,有些破罐破摔的樣子了。
「妍兒,放心,這人是你姑姑特意找來的。听說已經治好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小姐了。現在那家的小姐可漂亮了,你大姑姑還特意卻見了見呢。」萬氏苦心勸慰著自己的女兒。她的臉成了這樣,萬氏也自責的很。雖然公公婆婆和丈夫都沒有怪她。可她總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
「娘,來的人都說治好過,可他們對我的臉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就是胡亂開藥。如今又是越來越嚴重了。女兒再也不相信那些庸醫了,您讓大姑姑把那人送走吧。」王青妍流著淚,背對著萬氏坐著。
「妍兒,咱們再試最後一次,如果這次還是不行,娘也不再勉強你了,好不好?」萬氏輕聲勸說著。哪怕有一丁點的機會。她都想抓住。為了女兒哪怕這些人要的診金再高,她眼都不會眨一下的。
「真的是最後一次嗎?」王青妍已經徹底失望了,可是看著母親為自己操碎了心的樣子,她有些不忍。只能希望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真的真的。」見女兒有些松動的意思了。萬氏連忙點頭保證。
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的女兒。萬氏從王青妍的院子里走了出來,她打起精神,準備好好會一會大姑子帶來的人。雖然要給王語婉面子,但她也要把丑話說在前頭,如果這人還是招搖撞騙的話,自己決不會放過他。
王氏帶著女兒張曼雲和林竹到了王家,進了大門,便有下人去通傳給萬氏了。
萬氏在女兒的院子門口等著她們的到來。當她見到王氏和張曼雲兩人時有些奇怪,怎麼沒有帶著大夫呢?她直接把林竹給無視了,以為她是王氏的丫鬟。
「大嫂一向可好?」王氏先與萬氏打了招呼,又讓張曼雲先行問好。
「我還好,」萬氏拉著王氏的說道,「多謝大姑女乃女乃還記掛著我們妍兒。來快請進來。」又看了看她們的身後,「您請的大夫沒有過來嗎?」
「舅母,這位是我爺爺認的干妹妹。」張曼雲有些尷尬的拉著林竹的手給萬氏介紹。
萬氏听到張曼雲的介紹,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心說,雖然你們是好心來給妍兒醫治,也不能把無關緊要的人帶進來啊,王家也不是什麼隨便的人家。
「竹妹妹的一些法子治好的我那個小姐妹的臉,所以我便請她來幫表姐看看。」張曼雲趕緊把帶林竹過來的目的說了,生怕萬氏誤會,對林竹說些不中听的話。
「是嗎?」萬氏突然覺得嘴里有些苦澀,有些說不出話來,張曼雲平日里非常的懂事乖巧,怎麼現在去辦了這麼一件不靠譜的事情。她又不能當面說些責備的話,所以只能干笑了兩聲。
林竹自然看出萬氏眼中的不信,不過她也不在意。能幫上是張曼雲欠她人情,幫不上忙她也無所謂。兩者對林竹的影響都不大。沒什麼值的在意的。
「大嫂,」王氏把萬氏拉到一邊,輕聲說道,「您說我能害了妍兒嗎?」萬氏搖了搖頭,這點她倒是放心的,再怎麼說這個大姑子對自已的幾個孩子還是很不錯的。
「林姑娘治好的那個孩子,我是親眼見的,听說之前的臉上也像妍兒一樣,可現在我一看,那臉蛋光滑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而且只是用吃的東西調理的身子和臉,一點藥也沒用。」王氏的話讓萬氏驚異的睜大了眼楮。
「真的?」萬氏緊緊的抓住王氏的說。
「是真的。我想著,真是這樣的話,就是失敗了咱也不怕傷了妍兒不是。」王氏雖然對林竹的信心少了點,不過因為安全,才願意帶林竹過來給她試試的。
「林姑娘,那我家妍兒就拜托給你了。」萬氏趕忙到林竹跟前,跟她客氣了兩句,言語中也有為自己剛才的失禮道歉的意味。
「萬夫人千萬不要這麼多禮,」林竹可不想接受她將來的先禮後兵,「對于王小姐臉上的情況,我也只能說是盡力而為,時間用的可能會長一些,希望您能理解。」丑話要說到前頭,治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算是董玉珍也是過了半年多,臉上的痘才消失的,而且為了去痘印,又花費了半年的時間。
「那是當然,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道理我們還是懂得的。林姑娘放心,只要有效果,我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萬氏的話,讓林竹的眉頭皺了皺。
「萬夫人,我只是應雲姐姐的邀請來為王小姐看看的,並沒有想過要你們的錢財。」收了錢,要是治不好,你們還不得瘋了啊,傻子才干這事?姐又不缺錢。
「是我失禮了。」萬氏怕惹林竹不高興,一氣之下不給自己女兒治了怎麼辦。
「舅母,竹妹妹肯定會盡力的,您放心吧,我和她這就去看看表姐。」張曼雲覺得放任她們說下去,說不定這趟就白來了。所以趕緊帶著林竹向王青妍的屋子里走去。
林竹也順勢走了過去,同時帶著抱著一盆東西的明露。
「大嫂,讓她們去吧,咱們先去見見娘。我好久沒見過她老人家了。」王氏怕萬氏關心則亂,就拉著她去了王老夫人的院子。
王老夫人早就得了下人的通傳,知道自己的大女兒帶著外孫女過來了,已經在屋子里等著了。
「娘。」王氏叫了一聲,便給王老夫人行禮,起身後,坐在了她的旁邊。而萬氏也坐在了王老夫人的另一邊。
「我听說,你帶了人來給妍兒治臉?」王老夫人面露不愉,「胡鬧,那麼多大夫御醫都沒治好,你找來一個小丫頭就能治好了?」
「娘,您也別怪大妹,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沒辦法了,才讓大妹把人帶來的。」萬氏雖然對林竹的能力有些懷疑,卻也分的清小姑子確實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好,所以把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娘,這個丫頭是我家老太爺認的干孫女,可是得了老爺子的青眼啦,雲兒還去她家住了些日子,就是在那看見有位知縣家的小姐,用了她的法子,臉才好了的。雲兒心疼她表姐,硬是想把人叫來試試。我也是仔細打听之後,才做的決定。」王氏自然不會讓萬氏難做。把問題說的明明白白。
「你們吶。」王老夫人對這對姑嫂也沒辦法,她們倆一直感情很少,互相為對方著想的事也不只這一件。王老夫人自然也很欣慰。
「那丫頭叫什麼?」王老夫人喝了口茶。
「叫林竹。」王氏聲音有些低沉。
「姓林?」王老夫人登時提高了嗓門,「是林家的人?」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抓著王氏的手問道,「林竹?是真名嗎?」
「娘,」王氏自然知道王老夫人為何如此失態,「她不是林家人,以前住在鄉下,也是個可憐的,無父無母,家里只有個弟弟。」
「不是啊。」王老夫人泄了口氣,身子有些微軟。「不是也好,省得柔兒知道了傷心。」王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
「這個林家是怎麼回事兒?」王氏听母親提起妹妹,又想起了林家,「怎麼一直沒有那孩子的消息呢?」
「他們怎麼會讓那孩子輕易的顯露人前呢,那不是給自己的臉上抹黑嘛,當初你妹妹與那負心人的親事也沒有傳出來,」王老夫人語氣有些哽咽,「說出來,對林家對咱們家都沒有好處。只是苦了那孩子。」
「娘,您放心吧,林家還能對自己的骨肉不管不顧嘛,肯定是生活的好好的呢。」王氏不想王老夫人再在妹妹的問題上傷心流淚了,小心的安撫著。
「就是娘,您別擔心了。」萬氏也勸說著。「再過一會兒,咱們就知道這林姑娘是不是能為妍兒醫治了。待會兒啊,就把她們都叫來。讓您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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