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怎麼還不醒啊?」沈清夕昏昏沉沉中仿佛听到了一個純真熱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殿下,且耐心等等。」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旁邊說道,聲音中夾雜著一抹沉重和無限的疼惜。
這是誰的聲音啊?怎麼這麼耳熟,沈清夕努力的回想,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啊?她想的頭都痛了,猛然間驚醒過來,對上了一雙天真的眸子和一雙關懷備至的眼神。
「呀,姐姐你醒了啊?」一個五歲多的小男孩,長的眉清目秀,一雙黑葡萄似的眼楮閃著驚喜的光芒,只可惜臉色有些蒼白羸弱,呼吸也有些急促,似有不足之癥。
沈清夕模了模發沉的頭,感覺後腦勺的包不是那麼痛了,顯然已經上過藥了,她扭頭看向一龐的顧照棠,「你給我上過藥了?」
自從顧照棠說出沈清夕只能嫁給他的話後,沈清夕就琢磨顧照棠的時候多了些,再見到顧照棠就覺得有些不自然,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熱。
顧照棠點了點頭,臉色有些發青,現在想起剛才在御花園里的情形都還覺得有些發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問道︰「頭還疼嗎?」
「好一些了,」沈清夕看向一旁好奇的看著她的小男孩,「這是誰家的孩子?這又是什麼地方,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兒?」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
「這是我慎皇叔的地方哦,平常人不能進來的,只有我可以進來哦,你就是顧侍衛說的那個很會講故事的姐姐嗎?」小男孩神秘的眨著眼楮,好似再說一個天大的秘密似的,又帶著一臉的好奇,讓沈清夕頓時這個小男孩有種莫名的喜愛。
叔爺爺?會講故事的姐姐?什麼東東?沈清夕一頭霧水?
顧照棠解釋道︰「這位是大皇子殿下。我們現在在慎親王以前居住的宮殿中,昨兒個我去慶陽宮找蔣統領,正好踫到趙雲冉從慶陽宮出來,她的丫鬟與兩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在說話,我恍惚听到了你的名字,便留心了一下,今日一直在跟蹤這兩個太監,幸好是我留心了,也及時趕到,否則我。我們豈不是………」顧照棠說到最後臉色又沉了下去,他本來想說我豈不是要失去你,但看到大皇子一臉好奇的望著二人,終究沒好意思將這話說出來。
沈清夕也想起御花園中發生的事情。心里一陣後怕,要不是顧照棠趕到,自己以後就真的要深陷宮中了,她要趕緊想辦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否則,今日是趙雲冉能設計她第一次,就有可能設計她第二次,今兒是打昏她送到慶陽宮,明兒就有可能給她下藥。
沈清夕再次下了決心,一定要在這兩日出宮去。多待一日,就多一份危險,她抬起頭。看向顧照棠。
顧照棠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擔憂,他將大皇子抱坐在沈清夕躺的榻上,然後自己坐在了大皇子的旁邊,想了想,伸出手來堅定的拉著沈清夕的手。她的手指冰涼甚至還有些微的顫抖,「夕夕。你別怕,我一定會正大光明的將你接出宮去,相信我,我已經有了主意,你再給我點時間。」
顧照棠的手溫暖而又干燥,比她的手要大很多,沈清夕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只覺得心里安定了許多,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她的臉色有些微紅,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心里有幾分不舍,只得借著打量周圍的擺設來分散自己的主意力,這顯然是一處宮殿的廂房,屋內桌椅擺設整齊,上面鋪著沉香色蜀錦妝花坐墊,樸素中透著精致,牆上掛著幾幅山水名畫,顯示出這兒的主人寄情于山水的心思。
「對了,你說這兒是慎親王的宮殿,慎親王是誰啊?」印象中京都城的王公貴族之家中好像沒听過這號人物啊。
顧照棠見沈清夕並未抽出手,只覺得心里的喜悅都要溢出來似的,忍不住又握緊了幾分,夾在中間的大皇子蕭昱看了看兩個人握著的手,好奇的把自己瘦弱的小手也搭了上去,帶著些許的渴望說︰「你們在玩什麼游戲嗎?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沈清夕的臉騰地紅的更厲害了,有些嗔怪的撇了顧照棠一眼,顧照棠卻一本正經對大皇子說道︰「是啊,我們在玩游戲,大皇子將來也可以和自己的妻子玩這個游戲。」說罷將大皇子的小手拿下來,握在另一只手中,才回答沈清夕剛才的問題。
「慎親王是個特殊的存在,他是先皇的元後所出的皇子,元後雖早逝,先皇感念先皇後的好,將慎親王親自帶在身邊教養,據說當年先皇是希望慎親王繼位的,提出要立他為太子,但慎親王卻表示自己只喜歡風花雪月,只願縱情于山水,且坦言以自己的能力無力肩負大鴻朝的江山,力主立當時的三皇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為太子,在輔佐皇上登基時立過大功的,後來皇上登基後就飄然而去,各地游歷去了,讓皇上對慎親王不能留在朝中常常表示遺憾。」顧照棠解釋的很詳細,有些事情他也是進了禁衛軍後才知道的。
沈清夕心中一動,她曾經仔細分析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這宮里只有兩個人可能會勸得動皇上放棄自己,一是太後,二是皇後,從這幾日太後對自己的態度不難看出,太後顯然並沒有說服皇上,反而默許了皇上的心思。
而皇後的心思她並不清楚,但從皇後將自己接進宮和進宮後對自己的態度來看,多半是想要留自己在宮中對抗靜妃的,就算不是如此,皇後也沒必要為了自己去違背皇上的意願,何況現在她已經不再得盛寵,更不會因為自己讓皇上恨上她。
所以,她必須要找一個能夠說服皇上或者能夠讓皇上尊重,不得不妥協的人來依靠才行,太後顯然是不可靠的,當日她讓沈青翔給她帶回的了無師留給她的香囊後,她滿懷希望的打開,里面只寫了三個字,「慎親王。」她當時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慎親王為何人,又不敢輕易的打听,現在看來慎親王力挺當今皇上登基,且立過大功,他的面子皇上必然是要給的,或許他可以幫助自己也不一定。
念頭剛起,又想起慎親王去各地游歷去了,不在京城,不由又垮了臉,「你剛才說的法子就是從慎親王這兒想辦法?可他不是不在京城嗎?難道你有辦法找到他?」不然干嘛這麼詳細的給她說慎親王的事情?
顧照棠下巴抬了抬,看向兩人中間的蕭昱,「這個就靠大皇子了,大皇子,你說你慎皇叔是不是要回宮了?」
問蕭昱?他才五歲,知道什麼啊?沈清夕懷疑的看向大皇子。
蕭昱卻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答道︰「我听我母後說下個月就是皇祖母的千秋節了,慎皇叔一定會提前回來的。」看著沈清夕的眉頭又要皺起來頭,忙又說道︰「姐姐,我告訴你哦,我偷偷听我母後念叨的,我猜慎皇叔多則五六日,遲則兩三日就回來了。」
他猜?沈清夕驚訝的看向蕭昱,卻見他的眼神不再是剛才的天真,而是變得認真,甚至多了一抹不屬于小孩子的成熟和深沉,她不禁抬頭看向顧照棠。
「大皇子自幼聰慧,只是因為身體弱才會……」才會讓皇上不喜,顧照棠解釋道,卻見蕭昱小臉轉為黯然,打住後面的話沒說出口。
果然,這宮里就沒有單純的人,這麼小的孩子就學會了看人臉色,分析問題,沈清夕再次感嘆,不過心里仍然是有些疑惑,為何慎親王回宮的日期皇後會知道,而且還私下里念叨慎親王,莫非……
她疑惑的眼神看向顧照棠,顧照棠似知道她心中所想,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慎親王一生未娶,據說他、當今皇上和當今皇後自幼一起長大……」
這就是說慎親王和皇後確實情分不一般,她想了想,放柔了聲音問道︰「大皇子,你能帶我去見你母後嗎?姐姐有事求她哦。」眼神卻看向顧照棠,或許皇後會是一個突破口也不一定哦。
顧照棠理解她的意思,他也是這樣想的,本打算自己去覲見皇後的,但如果清夕前去卻是比自己效果要好些,他朝沈清夕點點頭,笑著對蕭昱說︰「大皇子,如果你幫了這位姐姐,她會給你講很好听的故事,還會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哦。」
沈清夕听懂了顧照棠的暗示,不再說話,只低頭看蕭昱,卻見蕭昱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顯然有些苦惱,過了片刻,才說︰「好吧,姐姐,我以後也可以像二弟、三弟他們一樣能跑能跳,父皇也會像喜歡他們一樣喜歡我嗎?」
沈清夕心中一軟,忍不住模模他蒼白的小臉,「不,你會比他們跑的還快,跳的還遠,你父皇會更喜歡你。」
蕭昱眼神更亮了,仿佛得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禮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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