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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蕭昱果然跟著皇後過來壽康宮給太後請安,太後這兩日已經基本上止住了嘔吐的情形,食欲也比以前好了一些,看到一同跟著過來的蕭昱,心里更加的高興,心肝寶貝的摟著蕭昱說話。
蕭昱偎依在太後懷里,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哄的太後眉開眼笑,他雖然只是一個才五歲多的孩子,卻知道自己並不得父皇喜愛,父皇喜愛的只有靜妃娘娘所出的二皇弟,他記事起就在父皇的冷落,母後的哀怨中度過,所以他比一般孩子都要敏感懂事的多。
而相較于二皇子的虎頭虎腦,可愛中帶著些許的刁蠻,蕭昱這個敏感、懂事、早熟的孩子更讓人心疼些,太後看著懷里臉色總是蒼白的無一絲血色的孫子,只覺得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難受,當年要不是因為她的強勢,或許皇後也不用受現在這樣的冷落,她搖了搖腦袋,不讓自己再想這個問題,以後多疼大皇子些來彌補吧。
因此皇後帶著蕭昱要離開的時候,他眨巴著一雙大眼楮,乖巧的說︰「皇祖母,昨兒個清夕姐姐陪孫兒玩的很開心,孫兒喜歡清夕姐姐,今日您能讓清夕姐姐再陪我玩一天嗎?一天就好!」
看著眼前乖巧懂事的孫子,太後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何況是只讓沈清夕陪著他玩一天,當然痛快的答應了。
蕭昱見太後同意了,高興的謝了太後,拉著沈清夕就要往外走,看的太後和皇後都莞爾不已。
「你陪著昱兒玩會子吧,別太累著他了。哀家正好也歇一會。」太後囑咐沈清夕。
出了壽康宮,顧照棠一眼看見隨著蕭昱一起走出來的沈清夕,眼楮不由亮了起來。
沈清夕和他對視一眼,悄悄的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卻被旁邊若有所思的皇後看在了眼里。
鳳華宮中,蕭昱懂事的坐著一旁,並不吵鬧,他知道沈清夕和皇後有事要談。
「你們想辦法來見本宮,甚至連昱兒都用上了。說吧,什麼事情?」皇後語氣淡淡的,卻隱藏了幾分不悅。她無法容忍沈清夕利用蕭昱。
「母後,是兒臣要帶姐姐來見您的,她說她能治好兒臣的病哦。」蕭昱生怕皇後責怪沈清夕和顧照棠,扯著皇後的袖子撒嬌。
皇後听有關兒子的病,臉色稍霽。溫柔的模模蕭昱的小臉蛋,「昱兒乖,你去外頭臨字帖,臨完一張字帖再進來,母後陪你玩。」臨摹一張字帖的時間足夠她和沈清夕談事情了。
蕭昱看了看顧照棠和沈清夕,見沈清夕也朝他點頭。又轉頭對皇後說︰「那母後,你好好的和姐姐談哦,不能發火哦。」在皇後的再三保證下。蕭昱才怏怏的出去了。
沈清夕看著蕭昱瘦弱的小身影,感嘆道︰「皇後娘娘好福氣,大皇子聰慧,孝順,又體貼懂事。」
「聰慧。孝順能如何?體貼懂事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得他父皇喜愛,趕不上身體健康。母妃又受寵的二皇子。」皇後帶了些許的嘲諷說道。
這就不是沈清夕和顧照棠能評判的了,皇後見二人並不接她的話,微微抿了抿嘴,問道︰「昱兒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能治好他的病?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都治不好,本宮如何能信你?」
「治不好是因為沒有找到真正的病因,大皇子是否時常發燒,面色蒼白,四肢發冷,嘴唇及全身都麻木,並伴有眩暈,無力,甚至抽搐,嗜睡的癥狀?」沈清夕抬眼看向皇後,皇後一臉哪有如何的表情,大皇子的病癥宮里人盡皆知。
「這是中毒的表現。」沈清夕平靜的說出結論。
「什麼?」皇後的臉色終于變了,「果然有人對昱兒下毒,本宮就說昱兒生下來的時候好好的,一點毛病都沒有,一歲以前也都很正常,為何後來會得了這樣的怪病,」說到這里,臉色又轉為懷疑,「本宮也曾懷疑有人對昱兒下毒,明里暗里派人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出來,昱兒的飲食都是專門經過檢驗的,下毒之人是如何得逞的?」
沈清夕早就料到皇後會有此一問,是以並不驚慌,「那是因為中毒的不是大皇子,而是大皇子的乳娘。」
皇後一震,就連沈清夕旁邊的顧照棠也吃了一驚,他只知道沈清夕有把握治好大皇子的病,也多少猜測到大皇子的病並不簡單,否則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都束手無策,只是沒有想到事實真相會是這樣,現在看來大皇子在襁褓中的時候就要已經被設計到了,這定然是被人精心策劃過的,如果是這樣,大皇子的將來可能會更加危險,他們來找皇後合作究竟是對還是錯?他忽然有些猶疑。
沈清夕以眼神安慰他,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到了這一步,不救大皇子都沒有辦法了,更何況她心里也有幾分喜愛大皇子。
「你的意思是有人先給乳娘下了毒,大皇子吃了乳娘的女乃而中毒?」皇後的臉色白了幾分,更多的是憤怒,那時的她剛生了大皇子,正得聖寵,六宮嬪妃無人不避其鋒芒,誰會在那時候就算計她和大皇子,這人的用心何其歹毒?是誰?靜妃?蕊嬪?還是別的妃嬪?
沈清夕肯定的點點頭,細細解釋道︰「這種毒的名字叫落魂草,入體即化,從脈相上看並不能看出什麼異常來,微量的落魂草對人的身體並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對于尚在襁褓中的大皇子來說日日吸食卻無法承受,時間長了就會爆發出來,這也就是為何大皇子會在一歲以後才發病,但中了落魂草之毒的人世間長了,身上會開始長出淡紅色的斑點,不疼不癢,看似無害,卻恰恰是落魂草之毒致命的表現,再過幾年,斑點長滿全身,就會奇癢無比,全身潰爛……」
皇後的臉色不由更加蒼白,听到蕭昱有可能只剩下幾年的壽命,心里驚怒交加,再也不復剛才的鎮定,「你有辦法救昱兒的,對不對?」
得到沈清夕的保證後,她的臉色才好看一些,坐著鳳座上好一歇才反應過來,「你們今日來找本宮並不是說可以就昱兒吧?你為何要幫本宮和昱兒?說吧,你們有什麼條件?」
顧照棠看了沈清夕一眼,示意後面的事情交給他出面,「皇後娘娘是聰明之人,微臣就明人不說暗話,微臣卻有一是相求,臣和清夕自幼青梅竹馬,顧、沈兩家已經成了姻親,但現在清夕卻困于宮中,臣想皇後娘娘一定有辦法讓清夕出宮,光明正大的嫁于臣為妻。」
他並沒有提沈清夕是為何原因困于宮中的,畢竟沈清夕是皇後以替太後診病的原因才被接進宮中的,到底接沈清夕進宮的真正目的為何,相信皇後心里明白的很。
皇後微微擰了眉,她當然知道沈清夕是因為什麼被困宮中的,只是,「這件事本宮也無能為力,你也看到了,皇上現在一兩個月都不來鳳華宮一次,本宮現在也只剩下了皇後的頭餃而已,皇上哪還能听進本宮說的話,你們為何不去求太後?」
「臣女已經旁敲側擊的求過太後,太後並不想違逆皇上的意思。」沈清夕答道,她其實很不能理解,太後為何會這樣容易的屈服于皇上,是認為自己壓根就成不了大氣候,皇上也就新鮮兩天而已,還是壓根不覺得皇上奪臣子之妻沒什麼大不了的?應該不至于啊,太後好歹也是經歷過宮廷斗爭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輿論與民心的重要性,她暗地里思考了好久,最後只總結出皇上有辦法寄得到她,又不影響聲譽的辦法,所以太後才沒有強烈反對,這個結論出來後,她也就不願意再去求太後。
與其求得別人的憐憫,不如自己想辦法爭取來的快一些,也更有尊嚴些。
皇後听了沈清夕說太後並不想違逆皇上的意思,好似並不意外的嘲諷一笑,「太後還是沒有變啊,但凡她能違逆皇上一次,本宮也不至于……算了,不說這些,你們兩人的定親禮據說轟動京都城呢,這也是沈家和顧家在為你們造勢,這種形勢下,皇上難道還能奪臣子之妻嗎?」
怎麼不能?顧照棠心里暗暗月復誹,昨天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他微微搖頭,溫柔的看向沈清夕,說︰「臣不想有任何失去清夕的可能,雖說定親禮已經舉行,但有心人若想動作也不是沒有辦法,臣不想有任何的差錯,所以才來求皇後娘娘。」
皇後看著顧照棠溫柔的眼神,堅定的語氣,不禁有些怔怔的,若當年自己也能像沈清夕一樣的有福氣,那個人若能這樣的堅持,自己又何至今日?這一刻,她有些被顧照棠打動了,甚至有些隱隱的妒忌沈清夕,「你想怎麼樣?本宮能幫上什麼忙?」
「臣要為我們的婚約再加一層保障,最好是皇上親口說出的保障,這樣才能萬無一失。」顧照棠微帶了些恭敬對皇後說。
「這可難倒本宮了,本宮如今說話已沒有了份量,可幫不了你。」皇後苦笑。
「您不可以,但慎親王可以。」
皇後臉色一變,忍不住厲聲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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