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沒有一絲力氣,讓自己離開這間臥室。于是她只好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秋薇默然流淚。她拿著手巾給她擦眼淚,擦不迭,只好任她哭了一會兒,才昏睡過去。
碧璽小心翼翼的清理著剛剛手術遺留下來的垃圾,空氣凝固了似的屋子里,血腥味依舊濃重。
靜漪看著自己這雙手。
能夠選擇的話,她願意這雙手只接生胖胖的嬰兒。只可惜,從未遂她所願。
她喉嚨發緊。
急忙的沖進衛生間里,發狠的洗著手和臉。
來不及兌熱水,就用冰冷的……洗的手指發疼,她盯著手上的戒指,水流過手指,戒指和手指看在眼里都有些變形。
好半天過去,她才從衛生間出來。
她發現遂心不知何時輕手輕腳的溜進了房間里。跟遂心一起進來的還有她的看媽。看媽見了她,叫了聲程小姐。遂心正擔憂的看著昏睡中的秋薇,看到她,輕聲問︰「薇姨會好吧?」
靜漪走過去,坐回原來的位置。這樣,既離秋薇近,也離遂心近。
血腥味里有暖暖的女乃香。
一定是遂心身上的味道。
「會的。」靜漪換了個姿勢。
穿過窗簾的晨光一半投在遂心臉上,一半在秋薇臉上……靜漪看了一會兒,起身將窗簾掩好,只留了一盞床頭燈。
「讓她安靜一下吧。」靜漪拉起遂心的手。遂心的手柔軟極了,像即將融化的女乃糖,幾乎讓她想立即含在口中……「別擔心。」
「我想在這里陪她。」遂心說。
「我的好小姐,你可不能在這兒呆著……該去梳洗梳洗了,等會兒車子來接你。你忘了?昨兒晚上說好了的?今天要回家去……老太太今兒到家。老太太回來不就是為了看你嘛……」看媽輕聲細語的說。
遂心抿了唇,只是看著床上的秋薇。
靜漪默默的望著遂心的側臉。沉默而倔強的小姑娘,有著讓人心疼的眼神。
「她會睡很久。」靜漪耐心的跟遂心解釋,「等她醒過來,你再來陪她。想陪多久,就陪多久。」
「我就想這會兒在這。」遂心堅持。
她的看媽仍在勸她,但是她執拗的只當听不到。
「八點鐘車子來接你的。」看媽無奈的說。
「爸爸會讓我留下的。」遂心不在意的說,「我去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
「不可以!」看媽驚到,急忙擺手。壓低了聲音扯著遂心。
「為什麼不可以?」遂心不耐煩的甩手,盯著她的看媽。小小的眉頭皺起來。她的眉淡淡的,和她的發絲一樣的柔。
看媽為難的看著遂心,吞吞吐吐的說︰「就是……就是不可以。」她求助似的看向靜漪。
「你可以告訴爸爸,薇姨生病了。」靜漪明白這位看媽在擔心什麼。
「什麼病?」遂心沒有那麼好打發。
「肚子痛。」靜漪回答她。
「肚子痛所以才把小孩子丟了嗎?」遂心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