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對不起，今早來更了。
……
林清然跟著小妹在爺女乃屋里伺候著，期間連氏和老姑來過，見二老臉色不好便也沒坐多大一會兒就起身離了堂房。
「姐，我看爺好像真生氣了，可別氣壞了身子……」林清霞拿著塊粗布抹布跟在清然身後比比劃劃地擦著二老的屋子。這屋子布置的倒是有些大戶人家的意思，只可惜只是些門面功夫罷了。一直有人來打掃，倒也顯得干淨素雅。
林清然低聲回嘴︰「別瞎說……」這個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干活比較好。
崔氏一邊看著一旁臉色鐵青的林康福，一邊又不知如何是好。「爹娘，二嫂叫吃飯呢！」因為當家的情緒不佳，今兒倒是林玉眉親自來屋里請。
她緩步邁過門檻子進了屋，斜眼看了下一旁安安靜靜忙活的清然、清霞，收回視線笑對著二老︰「爹，娘，今兒倒是咋了？難不成又有誰惹您倆生氣了，可注意點身子。」林玉眉上前兩步攙著崔氏，眼中一副討好的模樣，時不時那眼珠子輕蔑地看著兩個小的。
林康福輕哼︰「玉眉你跟著你娘先去！」老爺子拿起一旁的外衫照在身上，一手拿著煙袋一手拄著拐杖，起身欲朝外走，卻被崔氏攔下，無奈地看著林玉眉︰「秋兒在廳沒？」
林玉眉眼中帶著疑惑，稍稍凝思才慢慢開口︰「喲，還真沒見著，估計在大嫂屋里忙活著吧。」
也不知二老為何問起秋兒。
「你大嫂在大廳？」崔氏平靜地開口。
「對啊，大嫂等著二老過去呢。」林玉眉一頭霧水，覺著自己其中一定有事兒。
「清然，清霞！」林康福也不羅嗦，叫上兩個小的就往屋外走。崔氏一面著急，一面又不放心老爺子，只得對著小閨女開口︰「你先去吃去，我和你爹出去一趟。」
林康福的腳步快，臉色始終顯得陰沉，清然和清霞一路小跑跟著，還要顧及身後追上來的崔氏。
「老頭子你慢點……」崔氏不滿地開口，林康福卻仿佛沒听到一樣，氣勢洶洶地朝著小樹林方向走去，生怕一個不留心就錯過了什麼。
「爺，往這邊走。」清霞說著上前攙著老頭子，雖然爺女乃身子骨不錯，可是畢竟不如年輕人。清然等著跟來的崔氏，十分乖巧地扶著女乃女乃，沉默不語。這個崔氏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還是不要話多的好。
這片林子很少有人走動，小路又不太好走，林康福由清霞攙著，拄著拐杖邁開大步絲毫不顧及道路崎嶇。崔氏在後面累的夠嗆，想著這老頭子跟趕集似的走的這麼快，不由地嘆了口氣，立在一旁喘氣歇息。
「女乃，咱慢點走……小心腳下路。」林清然扶著崔氏，規規矩矩地說著。老太太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孫女，語氣不冷不熱地「恩」了一聲。
前面清霞攙著林康福，還沒到地方便已經听到了小羊羔子咩咩的叫著，登時老爺子便喘著粗氣，怒氣沖天地朝著旮旯里走去，正好跟喂食兒的林秋兒撞個正著。
哪里想到會遇到爺，林秋兒花容失色，臉色立刻慘白，不自主地丟下了盆，瑟瑟發抖地看著面前面目猙獰的老爺子。
「爺……」她怯怯地開口。
林康福見此，氣的說不出話來，伸手推了下清霞示意她去把羊羔抱出來。林秋兒想要阻止卻是不敢的，她立在一旁，不發一語。
隨後跟來的崔氏，見了秋兒，一下子便明白咋回事。臉色也難看起來。林清然見爺女乃知道了實情，便轉身幫著小妹去拉扯羊羔，小羊羔子被兩人抱了出來，正扯著脖子咩咩直叫。
「爺女乃！」林清霞瞪了眼一邊不敢吱聲的林秋兒，等著二老發落。
「先抱回去再說！」林康福氣惱地拄著拐杖，瞪著林秋兒罵了一句︰「不爭氣的東西！」
……
這邊林玉眉回了大廳，十分納悶地跟著一屋子人說了情況，只見劉氏臉色慘白起來，有點手足無措騰地站起，心叫不好。這邊剛想要出門去想想辦法，便見著二老臉色嚴峻，怒氣沖沖地邁進了正堂房，帶著秋兒，清然，清霞走進了大廳，懷里還抱著一直咩咩叫的羊羔。
完了……劉氏暗叫不好，有些腳軟。只見林秋兒已經掛著眼淚，無助地看著自己的娘親。
「吃吃吃！都給我撂下了筷子！」林康福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指著劉氏大吼︰「你給我說說這咋回事！？」
崔氏枯槁的手按在胸口上，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耷拉著眼皮氣的說不出話來。
林清然和清霞並排站在一邊，遞給屋里張氏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將小羊羔子交到大伯林永山手里，才又站了回去。
「娘……這咋回事？」林永山一臉茫然地看著羊羔，找回來了？一屋子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一早上是鬧得哪一出。
劉氏見崔氏愛搭不惜理的模樣，趕忙上前幾步，眼中帶淚地跪在二老面前，一把拉著一旁哭天抹淚的林秋兒跪在一邊。
「爹，娘……」顧不得好端端地到底是咋被發現的，一時間沒有準備竟然說不出話來。
「別跪我！」林康福別過臉，一怒之下將大廳茶幾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眾人皆慌張站起，一聲不吭。
崔氏緩了好一陣，才拿著花布帕子甩了甩︰「我這個操心啊……」
「娘，爹，你倆這是咋了，一大早的，羊羔找回了不是該高興高興麼？」林永山抱著咩咩叫的羊羔，心里一陣歡喜。
林清然暗自觀察著大伯，見他神色正常，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估模著這事兒是大伯母劉氏跟著堂妹林秋兒偷偷搞出來的。
「咋回事！你問你自個兒媳婦！那羊咋回事！」林康福粗喘著氣，瘦干的手按在膝蓋上，挺拔的身子微微發抖，顯然氣得夠嗆。
崔氏深緩口氣︰「大兒媳婦！你說你嫁到林家，從上到下哪讓你受過什麼虧兒。你說你半夜扯個破鑼嗓子冤枉老三屋里的，到底咋個意思，別說娘這次不護著你，但凡有了這一次不管，以後保不齊又出什麼亂子。」
林清然見二老只顧著生氣，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干脆在一旁小聲委屈地嘀咕︰「爺女乃，您二老別生氣……大伯母許是後來找到了羊羔沒好意思跟著家里說……」
「然兒你不用替你大伯母說話！你有那孝心，人家未必領情！」林康福瞪著地上的劉氏和林秋兒。
「你自個兒把冤枉老三家偷羊的事兒說明白！別在這丟人現眼！」老爺子怒道，瞪著劉氏，恨不得一拐杖揍上去。他最恨這些個破事兒，一直主張著家和萬事興。這劉氏著實整出這麼一出，不定背地里整了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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