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下。
住院區的走廊空蕩蕩的。
路晚來艱難的一手提著輸液瓶,一手抬著小心地不讓回血,朝著洗手間去了。
「輸液啊輸液,你得讓我輸到什麼時候結束啊……害得我跑廁所比吃飯還勤快。」嘀嘀咕咕的抱怨著走在走廊上。
輸液輸多了,她的尿就多,剛躺下沒十分鐘,她又尿急了。
普通病房是沒有衛生間的,她只好擰著輸液瓶去五十米外,本層樓唯一的一個廁所里去方便。
艱難的在廁所里扎起褲腰帶,突然發現黑漆漆的窗外飄起了雪。
晚來心里一樂︰下雪了,可以堆雪女圭女圭啊!
立馬的擰高了輸液瓶就「吧嗒吧嗒」的踩著拖鞋朝樓下去了,找了個樹梢把輸液瓶掛上,醫院花園里的綠植上已經鋪了一層雪。
她開心的「咯咯」直笑,用沒掛吊針的那只手掃了雪放在地上,蹲地上堆她的袖珍雪女圭女圭玩。
對面的高干病區,一抹昂藏挺拔的身影從昏黃的燈光下走出來,長指捏著香煙,灰白色的煙霧伴隨著呼吸的白氣氤氳著他英俊剛毅的臉線,而後渺渺地散去。
冰冷、寒徹、剛毅、果斷,那一身及膝的黑色羊呢大衣包裹的魁長軀體訴說著無與倫比的冷傲氣勢。
「哎呀,我該帶個盆兒下來的。」
冷眸睨眼看過去。
黑漆漆的花園里,只有幾盞暗黃得小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芒。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小身影蹲在路燈下,一只手掛著鹽水,一只手把雪都掃到地上,然後堆著一個……丑得不堪入目,可以說歪瓜裂棗的雪人。
他就沒看過這麼丑的雪人,袖子也就算了,別得雪人是胖乎乎的,那女孩面前的雪人就是一竹竿,還磕磕包包的跟被豬拱了似的。
實在是丑得可恥,可恥到讓柏嘯城蹙著眉頭悶著發笑。
「沒見過你這麼笨的,連雪人都不會堆。」
「我單手好不好?」沒看清楚是誰,听到有人說她,路晚來立刻抬了掛著吊針的手,揚給他看,「有本事你單手堆給我看!」
「小意思。」
長臂一掃就把綠植上的一大捧雪給掃到臂彎里,蹲在地上幫她修正「竹竿」形的縴長雪人。
「你衣服掉地上了。」晚來瞧見他蹲下時,長呢外套掉到了地上,地上還沒有積很多的雪,都是是一些雪水的泥濘,特好心的要伸手幫他拉一拉,正巧,柏嘯城也探掌拉衣角,一冷一暖的踫觸到了一起。
瞬間一頓。
四目相對。
晚來的眼楮睜得大大的,原本還樂呵呵的眼里立刻泛起了厭惡,見鬼了,竟然是柏嘯城那殺千刀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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