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遲早要出事 第四十一章 洛語青

作者 ︰ 求之不得

第四十一章洛語青

誰要你教的!!

阮婉連忙護好韁繩,身體微微前傾,就差俯身將馬護在懷里,一幅又怕又惱模樣。

邵文槿舒眉一笑,任由她鬧騰,自顧轉身,牽了韁繩往前走去,絲毫沒有搭理她的小動作。

「學騎馬,首先是要學會同馬親近。」

言罷,回眸看她一眼,繼而伸手撫了撫鬃毛,她座下戰馬便愜意往他手心蹭去。

阮婉低眉打量,他手中韁繩已然拋至一旁,雙手皆是用上。

戰馬愜意如斯,微微潛著馬蹄,來回踱步,馬嘯聲也甚是親和。

「愣著做什麼,你來。」邵文槿眸含笑意。

她來?

阮婉既好奇又懼怕,再看他,一臉篤定自若,她便也緩緩伸手。

戰馬似是覺察到與先前不同,稍有警覺,晃了晃身子,阮婉大駭,手就隨即縮了回來。

「別怕,無事的。」不想邵文槿適時開口,唇畔的澹然笑意,讓她心頭微舒。

「你不怕它,它便也不怕你,反而親近。」句句都似寬慰。

「當真?」阮婉還是心驚膽顫咽了口水。

邵文槿笑而不語,阮婉再將信將疑伸手,這次戰馬便沒有再排斥她,而是親近蹭了蹭。

阮婉喜出望外,笑吟吟看向邵文槿,眼中的歡喜難以言喻,便似享受一般,繼續順著鬃毛模下來。

全然將害怕一事拋諸腦後,好似,大抵有邵文槿在的時候,無甚好擔心的。

身子便也坐直了些,她低頭,他仰首,言笑晏晏,就似一幅絕美的畫卷。

再無旁人。

……

牽著韁繩悠悠溜達半晌,她同戰馬慢慢熟悉,他也耐性教授。

譬如何種坐姿,力道,如何與馬匹建立默契等等。

起初時候,有人聚精會神,好學得很,可越到後來,眉頭便蹙得越緊。

他說得快,她近乎記不住。

「說慢些!」阮婉實在跟不上,就惱意打斷。

邵文槿卻悠悠一笑,眼中就仿佛別有意味,「阮少卿,從前不覺得你笨。」

言外之意,確實愚笨。

阮婉報以呲牙裂嘴,「你若原本不會,你也笨!教的人教不好,學的人便也學不好。」

慣有的牙呲必報,口舌就不落人後。

邵文槿驀然駐足,直直回眸看她,笑得別有意味。

阮婉被他看得發怵,當下生出幾分不好預感,正思忖著喚江離和趙榮承二人過來,便見邵文槿腳下一踮,繼而翻身上馬。

阮婉大駭,「邵……邵文槿,你做什麼!」

做什麼?

邵文槿狡黠一笑,應聲道,「昭遠侯所言甚是有理,教的人教不好,學的人便也學不好,許是親身教授更好些?」

從她手中奪走韁繩再容易不過,三兩下功夫,手到擒來。

阮婉爭不過,便被他霸道擠在身前共乘。

阮婉氣極,又不敢亂動彈,唯恐被他看出旁的端倪,只得扯開嗓子怒斥,「你下去,本侯不學了!」

邵文槿朗聲笑得更歡,馬鞭一抽,霎時馬蹄飛濺。啊惶恐的哀嚎聲里,戰馬便直直向前沖去。

前方禁軍紛紛讓道,身後眾人就都忍不住笑聲來。

昭遠侯從前在京中專橫跋扈,禁軍內一貫怨聲載道。

加之言辭犀利,咄咄逼人,總之,禁軍中大多對昭遠侯此人是沒有半分好印象的。

然而此次長風一行,三皇子公然挑釁,他三言兩語便氣得長風三皇子惱羞成怒,在禁軍將士看來就實在大快人心。

猶是親眼所見,更覺暢快淋灕,就好似平素里有人慣有的趾高氣昂,也都連帶順眼了不知多少幾分。

而後的宮中晚宴,雖然跟去的禁軍是為只有二十余人,但有人在殿中不卑不吭,絲毫不輸氣勢,無論風藍圖的防患于也好,硬生生逼得榮帝下旨訓誡也罷,隨行禁軍簡直刮目相看。

原來昭遠侯除了惹是生非,竟然,還有這般靠得住的時候?

亦或是,小事從心,大事面前卻鎮定自若,游刃有余。

對他的印象就潛移默化不知好了多少。

雖然親眼目睹的只有二十余人,但回到驛館中,三五小聚,興奮道來,就說的更為夸大其實,旁人都似歷歷在目一般。

看待昭遠侯的目光就遠比從前要寬厚得多。

例如近來某侯一直叫嚷著要學騎馬,放到平日里眾人只會覺得他游手好閑慣了,心血來潮,對他諸多睥睨,卻都敢怒不敢言。但自長風京城一行後,卻甚覺有趣得很。

願意上前搭把手的也大有人在。

譬如眼下,竟連邵將軍都會親自教昭遠侯騎馬?

不是都說昭遠侯與邵將軍不和?

明明搭調得很!

是以听到某人的哀嚎聲,行進隊伍里便笑作一片。

只覺昭遠侯也並不像印象中那般可惡。

……

由得如此,阮婉每日邊走邊學,恍然二十余日也不覺過得飛快。

雖然一路被邵文槿坑得不輕,也時有嚇得魂飛魄散,但卻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畏首畏腳。

偶爾甚至還可騎馬在隊伍後側慢悠悠溜達,怡然自得都很。

只是苦了江離,每時每刻都得目不轉楮盯著她,唯恐一時大意,稍不留神,昭遠侯便被馬蹄碾壓死。

倒是邵文槿,再拿騎快馬一事來嚇唬她,她也像是不怕了。

遂而恢復以往的趾高氣昂。

有人也覺有趣得很。

……

花了十余日腳程行至蒼月朔城碼頭,再有三日水路輾轉便可抵達慈州。

抵達慈州,便是回到南順國境內。

歸心似箭,就連江上的煙波四起,也不如從前寒冷。阮婉折扇輕敲桌面,甲板上閑適飲茶就自有一派雅致韻味。

然而好景不常。

軍中士兵慣來好拉號子唱歌,禁軍也不例外。由得一路上的好興致,臨近幾船都默契無比,時有扯開喉嚨對歌。

每逢此時,阮婉就都拼命捂上耳朵,真真比這兩岸的猿啼還要難听上好幾倍!

往好了說,是五音不全,鬼哭狼嚎,往壞了說,都不怕自己把自己嚇死,真真一幫野蠻人,阮婉惱得很。

三日水路,近乎都都在五音不全中度過。

葉心就笑不可抑。

……

抵達慈州時,不早不晚恰巧趕在三月二十。

自長風一路遠行返回,踏上國土,無一不歡呼雀躍。

阮婉便做主,拿出一晚在慈州休息,明日再啟程回京。禁軍士兵頓時熱忱高漲,邵文槿和姜頌其也沒有旁的異議。

臨近黃昏,官船靠上碼頭,在驛館簡單安置過後,阮婉便帶了葉心開溜。

慈州繁華僅次于南順京中,慈州的刺繡更是遠近聞名,歷史悠久。華燈初上,江南水鄉特有的綺麗朦朧便流轉在街頭巷尾中。

阮婉記得秋娘稱贊過錦繡坊的手帕,繡工精美栩栩如生。

秋娘心思,半生都花在懸壺濟世,少有提及這些女兒家的東西,阮婉便都記在心里。

去年富陽爆發春疫,阮婉沒有來得及同秋娘照面。

而後娘親過世,阮婉又匆匆回了趟長風成州。

雖然冬日里途徑富陽,蘇復失約,她等了大半月,自慈州返回京城時,又大病一場,連連高燒了半個月。

直至眼下,才有心思去趟錦繡坊。

慈州回京要途徑富陽,她可以順道看看秋娘。

錦繡坊在西市,饒有名氣的酒樓和刺繡作坊都在西市。兩人便自東市閑逛過去,美味小吃和零碎攤販都分布在東市一帶。

這一路便玩得不亦樂乎。

臨近東市路口,葉心道起饞了吉祥坊的蜜餞,非要帶些回去給葉蓮,阮婉正好挑著珠釵起勁,就擺擺手由得她去。

葉心撒腿就跑。

阮婉委實無語,遂而低眉繼續。平素里越是不能佩戴,就好似越是對這些女子飾物情有獨鐘,例如手中這根珠釵,尤為愛不釋手。

「要這個。」掏出銀兩遞給店家,心情大好,也不著急塞回袖袋中,反是捏在手里不時拿起來看看,賞心悅目。

葉心跑去一旁,阮婉不敢走遠,就駐足隨意環顧四圍。

目光企及之處,兀得一滯,蘇復?

眉頭微蹙,又仔細看了幾分,待得確定是他,心中頓時涌起歡愉。「蘇……」復字還口,腳下就似萬千蔓藤驟然羈絆住。

蘇復恰好起身,側顏攏在街市的燈火處,翩若出塵。唇畔浮起的笑意份外柔和,眸光里的繾綣她更從過。

順著他目光望去,阮婉懵了懵。

他身旁的女子,臉上噙著淡然笑意,隨手拾起一個孩子玩得撥浪鼓,語笑嫣然,「葡萄原本有一個,來慈州的商船上弄丟了。」

蘇復笑而不語,俯身認真挑選,片刻才又拿起另一個一並交到她手中,「你同葡萄一人一個。」

有人忍俊不禁,就愉快收下。

蘇復瞥過一眼,淡淡言道,「洛語青,你該多笑些……」戛然而止,後一句便悄然隱在喉間,你笑起來好看,再出口。

對方也全然不覺。

蘇復抬眸看她,眼中旁的意味,就欲言又止,再無旁人。

阮婉卻看得清晰。

心中猛然一沉,良久不語,卻目不轉楮。昏黃燈火下,兩人的身影份外默契,就似一對壁人。

蘇復緩緩轉身,自先前起,就隱隱覺察有人一直看向這里。

阮婉卻心慌一般,突然俯身蹲下掩在攤鋪後,怕被他看見,盈盈水汽卻濕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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