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打听到了,來的是位侯爺——武穆侯,代行水部郎中的職責。」何家業真沒想到,這次的大水,竟然把一位侯爺沖到了錦江城。也難怪黃縣令那樣小心謹慎了。
「武穆侯?」李錦繡低語呢喃。
她看著何家業,道︰「注意黃縣令那邊的動靜。」
她直覺,有事情要發生。不然這位武穆侯,也不會在到了錦江城門外,才有消息放出來。
出了華裳樓,坐上馬車回家去。
李錦繡嘴里嘀咕著「武穆侯」三個字,坐在旁邊的針葵出聲詢問︰「小姐,從剛才開始,您一直在嘀咕什麼?」
李錦繡看著冬青和針葵,眼楮一亮,「關于武穆侯,你們知道多少?」
她怎麼就忘記了,冬青和針葵也是從上京過來的。
針葵促狹道︰「小姐,作為大家閨秀,可不能私自打听男人的消息。」
冬青白了針葵一眼,嗔道︰「胡說什麼呢。」又見自家小姐還等著答案,壓低聲音為難道︰「小姐,您打听那位侯爺的消息做什麼?」
「你知道些什麼,快說說。」李錦繡催促道。
冬青想了想,咬咬牙,身子前傾,湊到李錦繡跟前,聲若蚊蠅,「上京有人傳,武穆侯……不算……不算男人……」
李錦繡一愣,一時半會兒沒理解。
冬青想著話都說了,便直接說明白,「據說,武穆侯不能人道……武穆侯今年二十五了,不僅沒成親,身邊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
針葵害怕自己叫出來,捂住嘴巴,但大大的眼楮里,仍舊寫滿了不敢相信。
李錦繡鎖著眉頭,疑惑道︰「這事是怎麼傳出來的?」
堂堂的武穆侯,便是真的有這種事情,肯定早就遮掩了,又怎麼可能傳出來呢?
冬青搖搖頭,「這種事情,便真的傳出來了,又有什麼人敢議論?我之所以知道,還是在上京時,從府里的廚房婆子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語。」
李錦繡又問︰「那這位侯爺,在政事上可有何建樹?」
冬青搖搖頭,又點點頭,「武穆侯在上京,是出了名的‘冷面侯爺’。」
李錦繡微微眯眼。冷面侯爺,倒是挺好听,只是不知道中不中用了。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家。回房方才坐下,沒多會兒,冬子卻是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小姐,不好了。」冬子面上難掩焦急之色,「華裳樓明日的義賣,怕是不能再進行了。」
「嗯?」李錦繡抬眼看他。
冬子憤憤不平道︰「剛才黃縣令派人來通知,不能進行義賣了。何掌櫃的打點了銀子,才打听到,這是那位侯爺下的命令,說是不能允許有人借著賑災的名號,借機斂財!」
李錦繡一怔。沒想到這位侯爺才來,不是先責問黃縣令為何不開倉賑災,而是拿她的一個商鋪開刀。她自問,搭建粥棚雖有私心,但難民們不也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問心無愧!
她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先叫停義賣活動。至于華裳樓和簪花樓的粥棚,從下午開始,停止供應。難民們如有疑問,只管讓他們去官府問,去官府鬧,讓官府給他們吃的。」
……
縣衙大門,漸漸地,聚集了許多人。
嘈雜一片。
捕快擋在前面,喝道︰「再鬧,把你們全部扔進大牢里面去。」
騷亂的人群一時愣怔,安靜了下來,卻不知誰,忽的冒出一句話來,「大牢就大牢,至少里面還有吃的,也比餓死好啊!」
「既然是官府不讓別人搭建粥棚救濟我們,那官府倒是給我們一條活路啊!」
登時,人群騷動,幾個捕快連連後退。
就在人群快要涌進縣衙大門時,門內有人走了出來。眾人抬頭望去——男子只是穿了一件簡單的墨玉色玉堂富貴紋稠直裰,腰間垂著青玉,溫潤柔和,但男子渾身,卻是隱隱透著與生俱來、位居高位者所有的疏離和銳利。
人群不自主的閉嘴,安靜了下來。
武穆侯目光淡然,掃過人群,最後落到站在身旁的黃縣令身上,「這便是你說的,災情不嚴重,不需要開倉賑災?」聲音平靜听不出一絲波瀾。
黃縣令心中一驚,手心滲出粒粒汗珠。開倉賑災。他打開糧倉,如若真的能拿出糧食,他又怎麼可能拖到如今這個地步。不自主咽了一口唾沫,「侯爺,只怕這些人受了蠱惑,是前來鬧事的。前兩日,是真的沒有這麼多難民啊。」
他說的也不是假話。在華裳樓沒有搭建粥棚救濟難民時,城里真的沒有這麼多難民……春末夏初,便是那山上,也能找到許多吃的,難民們哪里會一股腦逃進城里避難。他現在真恨不得砸了那華裳樓!
黃縣令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進一粒石子,頓時漾開層層波紋。
「求求侯爺,救救我們吧……」呼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黃縣令臉色愈發難看。
武穆侯沉聲道︰「黃縣令,馬上開糧倉,救濟難民!」
不容置疑的聲音,恍若平地上扔了一個炸彈,把黃縣令整個人炸的丟了三魂五魄,愣愣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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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神馬最難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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