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繡看了李子瑞一眼,示意沒事,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劉氏,勸道︰「娘,為那些個不相干的人置氣不值得。喝口茶順順氣。」說完吩咐香竹把碎紙片掃走。
香竹把碎紙掃起來,正準備拿走,劉氏狠狠道︰「扔進爐里燒了。」
入冬後,屋子里燒了暖爐,炭火通紅,香竹把碎紙倒進去,登時,碎紙燃起來,一股明火躥出爐子。火光跳耀。劉氏滿目映得通紅,嘴角浮起一絲笑,這才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繡兒說得對,不該生那些人的氣!氣壞身子不劃算!」
李錦繡頷首道︰「娘想開了便好。」
劉氏神情緩和不少,李子瑞見了,問道︰「娘,那我們還回上京嗎?」
這個問題,始終避不開。
劉氏嘆息一聲,看著姐弟兩,「你們想回上京去嗎?」
姐弟兩對視一眼。
李錦繡笑道︰「回去吧。上京是國都,繁華昌盛,如果把簪花樓開到那里,便是不用靠著李府,我們也能生活得好好的。」語氣一頓,看著李子瑞,笑道︰「明年子瑞就要參加府試了,等府試,也是個秀才,到時候,托了關系,雖不說送進國子監念書,便也得找一個好夫子跟著才是。」
李錦繡說著,給李子瑞遞了一記眼神,李子瑞一愣,點頭道︰「我一切都听娘和姐姐的。」
劉氏目光慈愛的瞧了一雙善解人心的兒女,心中暖暖的,緩緩道︰「容我想一想了再做決定吧。」
李錦繡看出劉氏眉心的疲倦,「那娘休息,我和子瑞就先回房了。」
從劉氏的房間里出來,李子瑞去李錦繡的房間里坐一坐,便問剛才給他遞眼神是怎麼一回事,李錦繡道︰「李府那邊來信,難道我們可以選擇不回去?」
李子瑞聞言,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
李府既然要她們回去,肯定是有事,如果她們找借口不答應,他相信,李府肯定會有更多的辦法,讓她們老老實實的回到上京。既然如此,還不如這個時候回去,至少,三年孝期已過去一年,李府沒人來接她們,她們還能站在有理的地方……
李錦繡暗暗點頭。
子瑞聰明,不需要她多費口舌。
只是……她看著子瑞。如果,他知道了李父的死因,怕是……還得瞞著他。
李子瑞擔心道︰「可是,回到上京,娘和姐姐就沒有在這邊輕松自在了。」
李錦繡笑著,「回了上京,你放心連自己的書,娘和我就不用你操心了,李府的那些人還對付不了我們。」
劉氏口中雖說考慮是否回上京,但李錦繡知道,這事已是**不離十,只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她得早些做準備了。
先是讓何家業把店鋪的賬目整理了,做好店里的交接工作,帶上從店鋪里抽出來的手藝精湛的匠人先行一步,去上京打理華裳樓和素衣樓開分店的事情。
至于簪花樓,則在她們之後出發……
李錦繡就要離開錦江城,又讓冬子找了鐵鋪的常貴過來一趟。常貴碟鋪,如今算是專門打造縫紉機的鋪子了。李錦繡見了常貴,先是敲定了一批訂單,又和常貴商量道︰「常叔,我想請你去上京看看,可行?」
常貴一愣,有些不解。
李錦繡道︰「華裳樓和素衣樓打算在上京開分店了。到時候建新的作坊,就會需要縫紉機……如果常叔一起過去,到時候不但能幫著打造縫紉機,便是縫紉機出了大小問題,常叔也能夠幫著解決……」
常貴沒想著他一個打鐵的,還能有機會去上京開開眼界……只是,他想了想,道︰「小姐,不知常某是否可以向你引薦一人?」
「嗯?」
「也不是別人,正是常某的大兒子,叫常興。他也是打鐵能手,除了小姐特地交代不能外漏的零件外,他都親自打造過。」常貴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他明知道那些是絕密的圖紙,卻還向小姐引薦兒子常興……
「如果讓他照著圖紙打造,多久能有常叔的手藝?」李錦繡問。
常貴一听,忙道︰「花不了多長時間……」
最後經過一番商量,此次是常興一起去上京。
安置好店鋪的事情後,劉氏也通知了離開錦江城的時間,在冬月初十,啟程回上京。這樣,在路上也不會太冷……
除了店鋪,李錦繡也沒特地收拾的,現在就等著時辰一到,離開錦江城便是。
柯君隻知道李錦繡就要離開錦江城,便加快了速度準備新飯莊。終于,在冬月初八這日,柯君隻在新的飯莊裝飾好後,親自上陣,張羅了一桌飯菜,給李錦繡餞行。
餞行後,一天時間晃眼就過。
冬月初十。宜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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