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
沈良記憶中似乎對這人有些印象,不知道何時曾被人提起過,但多余的記不起起來。既然記不起來,他也懶得去想。
即便面前的這名儒生有些實力,比起安石城這些卑微弱小的存在要厲害上許多,但螻蟻終究只是螻蟻。再強大的螻蟻,最終也不過是被人一腳踩死而已。
對于李修文表現出的善意,沈良只是看了這名露出有趣表情的儒生一眼,輕蔑的微微一笑。他還是淡然站在原地,繼續看著那一隊隊的陰兵,將這有百年歷史的安石書院給拆起來。
沈良的倨傲,沈良那不理不睬的態勢,李修文之前在一旁觀察時倒也知道了。所以,此刻他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快,依舊是那副善意的表情。
「在下李修文,有些人說是我青州儒家聖賢下第一人,也有人說我是將來能跟超越青州兩位聖賢的存在,也有人說我是風流成性的無恥之徒,也有人說我儒家的恥辱和敗類。但在我看來,我李修文就是李修文,獨一無二的存在李修文再次對沈良伸出右手來,臉上依舊是那副竭力想要交好的表情。
儒生停止了抵擋,陰兵們毫無阻攔的拆著書院。沈良放心的轉身來,鄙夷的看著這名為自己添加了一大堆頭餃的儒生。莫非他以為添加上一大堆頭餃,便能讓他的實力得到提升?
「你以為加上所謂的第一人,便有資格站在我面前說話,與我握手了?」沈良笑道,毫不留情的譏諷著李修文。
李修文依舊帶著那副想要結交的表情,有趣的打量起沈良,說道︰「我之所以說上這一堆毫無意義的東西,只是為了讓你覺得驕傲不屑,然後順便記住我。你我已經是仇敵,下次見面我可不希望你連敵人的名字都記不住。我方才無聊時隨意猜測了下,除開你身邊的這位道童,誰的名字都不會被你記住的
一個有趣的儒生!
這便認真看了李修文了一眼,沈良就看到了他眼中那藏不住的狡黠,以及臉上那玩味譏諷的神色來。
雖然只是一只螻蟻,卻是一只有些實力聰明的螻蟻,比起安石這些蠢笨的儒生不知強過多少倍。若自己只施展外家小道術的話,這個名為李修文的儒生,倒有能與自己抗衡的實力。
「這安石書院還未拆完!」沈良平靜的說著。
「我已經說過,這安石書院拆了就拆了,反正我是不會幫忙的李修文搖了搖頭,對于沈良的這個提議絲毫不感興趣。
沈良便不再開口,也不準備再與李修文再說任何話了。自己對他的肯定,方才又多說了這幾句話,對李修文而言已是足夠的恩賜了。
李修文也沒說什麼,只是有趣的笑了笑,那目光緊盯著沈良。
花費了半個多時辰,沒有任何儒生阻擾,那五隊陰兵終于將這安石書院給拆掉了。
「白雲觀之事,就此了結了!」沈良看著面前這一地狼藉了,這般說道。再也沒有停留的必要了,他便帶著清檸向城外走去。
李修文十分的自覺,看到沈良走過來,這就一臉笑意的連忙讓開了道路。
這時,之前在廣場上的幾名和尚卻湊了上來。看到緩緩前行的沈良,那些和尚自然是如之前那般一臉的和善,在他面前連忙放低了聲音和悅的說起來。
「在下也曾是道門中人,道號小山道人。今日一見道友風姿,實在是佩服感嘆,真是萬中無一的奇才。但見道友如此威風,僧者心中卻有一事不得不明說了那名慈悲和尚湊上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勸解道,「我曾在道門,也曾做過無數罪惡之事,如今想來那便是地獄一般的……」
這名滿臉慈悲的和尚說話時,依舊帶著那莫名的魔力,像是要將人感化了一般。
對于這名在耳邊嘮叨不止的和尚,沈良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他右手微微一動,一門小道術便發動起來,在那慈悲和尚頭頂上降下一道天火來。那一道天火眨間便止,將那慈悲和尚少個精光。
「不過是低劣的蠱惑法相,愚弄世人也就罷了,也敢在我面前擺弄慈悲的和尚被天火燒到,沈良冷冷說了一句,對這些裝神弄鬼的和尚藐視不已。
听到就這樣直接被沈良戳穿,那幾名和尚面色尷尬。他們雖然心中憤怒,但看到沈良對儒生的行為,不敢有輕舉妄動,只能等到他離開了才將那慈悲的和尚救回來。
到了人煙相對稀少的地方,一直跟隨著沈良的星風道人,便恭恭敬敬的出現在他面前了。
「我白雲觀雖然勢弱,但在這青州里,怎麼也算得上中型道觀,絕不能如此輕松被江陽觀納入星風道人心虛的說著,小心打量著沈良的臉色。
沈良沒有理睬他,依舊與清檸一起淡定自若的向著城外走去。
「就算你帶了白雲觀的名號,將安石書院拆毀了,也絕不能脅迫我們做此事。我們白雲觀道觀雖不大,但骨氣還是有幾兩星風道人觀察著沈良的臉色,繼續說道。
沈良依舊不語,只是緩緩前行著。
「就算是要將白雲觀納入江陽觀的門下,但你也要給我們幾天考慮的時間星風道人無奈,一咬牙這便說道。
「從安石城回江陽觀,需要三四天的時間,你們可以用來決定沈良停下了步子,對星風道人不客氣的說道,「若我回了江陽觀,未曾見到你們的決定,那便當你們否決此事。之後這安石城內如何,我再不會過問了
一听還有三四天的時間,能跟拿來讓他們考慮考慮,星風道人這便松了口氣。但看著沈良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突然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大罵自己蠢笨。
沈良他們回去江陽觀需要三四天,他們過去江陽觀也需要三四天,哪里有能讓他們考慮的時間!這就是要他們白雲觀立馬做下決定,而且還要快點趕路,在沈良回去之前到達那江陽觀才行。
沈良離開安石書院後,李修文有趣的笑了笑,那一絲狡黠的神色在臉上浮現出來。
「正志,這個耍威風拆了書院的道人,你覺得如何?」李修文看著身旁的儒生,漫不經心的詢問起來。
陳正志,青州儒生們都很熟悉的一個名字。之所以熟悉這個名字,並非因為陳正志如何的厲害,而是因為一直與他同行的李修文十分出名,所以他連帶著被人熟知了。
「厲害,十分厲害!單單直說那名道人而言,聖賢下的儒生很少有與之匹敵陳正志說道這里頓了一下,那緊繃的臉龐神色有些變化了,「但那名道人縱然厲害,你卻是還能應對的。但他身旁的那名道童,才是最恐怖的存在。她與那道人聯手的話,這青州恐怕只有兩名老師才能匹敵了
陳正志一字一字的說著,沒有夸張的語氣。對于清檸用恐怖這兩個字來評價,他不僅沒覺得不妥,反而覺得還不足以來形容清檸的實力。
「那道童能跟輕易將氣息改變,絕非尋常之人能做到。這不僅僅是恐怖,可以說奇怪的很李修文贊同了陳正志的話,轉而說道,「但那道人的厲害,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若未看錯,那道人整個過程應該是施展四種道術符,那最開始的萬光符便是其中一種道術,緊接著召喚出紫焰巨象又是一種符,至于那陰兵則是一種符。最後,他施展的護身之盾,則是一種道術對于李修文這類的提問已是慣例了,陳正志很清楚他是在幫自己。
接下來,陳正志便將整個過程中李修文施展出的道術次數都說了出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施展了如此多次的道術,就連在一旁敘述的陳正志自己也驚嘆不已。
任何道人體內的香火信念並非源源不斷的,都是有一定的限制存在的。施展了一定的道術符後,體內的香火信念便會不足,需要一段時間來補充。但這名道人卻完全打破了這個鐵定的規矩,體內的香火信念源源不斷,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可以隨手施展出無數的道術。
更重要的是,他能同事施展出數道萬光符,先後召喚出兩三頭紫焰巨象,以及那五隊陰兵。同時施展出如此多的道術,這代表的意義,便是這名道人體內的香火信念十分龐大,絕不會再一瞬間斷絕掉。
「你覺得這便是那名道人的厲害之處?」李修文听到陳正志的敘述,突然反問起來。
陳正志點了點頭,有些莫名的看著李修文,難道自己遺漏了什麼嗎?
「若那名道人只是這般程度,倒也還算厲害,並不能讓我有任何的重視李修文的神色突然變得莊重起來,「我方才查探過那些受傷儒生,縱然是被天火全身燒焦,但他們都還活著。然而他們體內的聖賢氣全都散掉,此生無法再成為儒生了
「什麼!」陳正志大聲叫道,臉上憤怒驚訝交織一起,雙手不停的抖動起來。
「在安石書院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到最後連一名儒生都沒死掉。這名陌生的道人,還真是有趣李修文緩緩說著,不知為何竟搖了搖頭呀,臉上狡黠的意味愈加的濃厚了。
真是有趣的道人!他自己在心底又這名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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