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閑的坐在一旁,沈良對于這急轉直下的形式絲毫的不在意,反倒是與清檸有趣的看著如今的局面,好奇這六人會如何應付。
陳諒的真與假,若真是火焰真人要如何出手,他都根本不在意,那是這六人要去考慮的事。他只是帶著輕蔑的神色,看著這六人各自不同的反應,注視著他們各自擁有的術法。
沈良很清楚,日後自己與這六人中不少人成為敵人的,所以他就趁著這時間機好好觀賞一番。
「若是一上來便動手,別說是我,即便是再多出一個我,在這封閉小屋里也是必死無疑。可惜,你們讓我說了如此久的話。」陳諒在瘋狂扭曲後,恢復了那種猙獰的笑容,「如今你們再動手的話,便只會如我方才所說的那般下場。」
沈良坐在一旁,便看的清清楚楚了。道佛儒這六名頭領各懷心思,雖是都無一例外的擺出要出手滅了陳諒的架勢,但只是做出將陳諒出路封死的舉動。顯然是被陳諒突如其來的舉動,與不知虛實的話困擾到,這六人紛紛用余光瞟了一眼其余兩家人的舉動,誰也沒有冒然對陳諒出手。
「我面前的這六位崇高的統領,你們佔據著他人羨慕的高位,又擁有如此精深的修為,絕非只是擁有極高天賦的存在。想必你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你們一定是擁有他人無法企及的聰慧,能夠看破他人無法窺探的陰謀。」陳諒突然動了,沒有絲毫懼怕的向著這六人走了一步,十分小心的一步,「但在我看來,你們自持的能看破一切陰謀的聰慧,實在是愚昧無比。」
最後那一句話,倒是有些內宗道人的水準。沈良在心中念道,瞟到陳諒那小心試探的一步,看到那六人不約而同的戒備。開始覺得陳諒這個微不足道的螻蟻,無論是不是火焰真人,都有一些趣味了。
「這所謂的看穿一切陰謀,一直是按照你們內心認定的陰謀方向,加上能夠欺騙你們自己的說辭。這樣你們無論與誰交談,無論接觸到什麼事,都篤定的認定陰謀是按照你們一開始認定的方向發展的。」陳諒緩緩說道,最近微微一動,那笑容更加扭曲了,「只不過幸運的是,你們開頭對陰謀的認定,大部分時間都正確了。但不幸的是,你們一直愚昧都不自知,怎麼也不明白你們從穿過一個人,從穿過一件陰謀。」
「譬如說,你們一開始就對我身份存疑,見到我這張笑面後,便認定我是火焰真人無疑。所以除非能拿出讓你們無法反駁的證據,無論方才我說什麼,即便是神佛之眼察覺為真,你們都會心存懷疑。」
「所以,即便我帶著欺騙的心思,想再玩弄你們一番,但因為這個原因,這游戲無法繼續玩下去。」
陳諒自如的說著,又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他在此地面對眾人,依舊沒有絲毫緊張的感覺。
「廢話少說,火焰真人你愚蠢的自投羅網。如今死到臨頭了,嘴硬狡辯也是無用了!」無心僧者一聲大喝,凶相畢露。
那陳諒,真是一只有些意思的螻蟻!沈良觀看如今的形勢,即便是那無心僧者聲音再大,但在場這些人卻無一例外的站在原地不動。
「既然我已經是困獸之斗,你們六人為何還不動手,直接將我殺死此地,永絕後患。」
「無量寺的三大主持,擁有神佛之眼的無心僧者,有不敗金剛附體的無一僧者,掌控陰陽菩薩的無智僧者。即便只是你們三人聯手,我火焰真人獨自面對,便是必敗無疑了。至于這凌霄觀觀主逍遙真人,單憑你一人便獨自撐起了青州道門這事,我能從你手中討到好處。」
「最後,便是青州儒家最著名的兩位聖賢了,若要擊敗我,隨意前來一人便足以。若要將我徹底殺死,你們兩人聯手之下,我便再無生機。但你們這六人,為什麼還不出手呢?」
陳諒這就在一旁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半揚著身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六人。雖然停止了他那扭曲猙獰的笑容,卻伸出舌頭來,發出嘖嘖的怪響。
「因為我說過,你們認為看穿的一切陰謀,不過是按照你們心中片面愚蠢的想法,從而推測出來的東西。」
「縱然此次你們三家聯手,似乎表現出極大的誠意。但儒家認為這都是道門搞的鬼,縱然這五年內死傷的道人最多,但接下來我心情稍微一變,稍微向著某個城鎮靠近,只怕要變成儒家儒生傷亡慘重了。道門懷疑這是儒家的陰謀,儒家一直想著霸佔青州,只不過苦于沒有借口而已,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至于佛宗呢,雖然僧者損傷微乎其微,但沒想到大家偏偏選在離煙州極盡的無窮山脈追殺我。我你們應該覺得這是道儒兩家聯手,要將我趕至煙州的謀劃。」
「若是正常情況,你們在門奇鎮布置下愚蠢的計劃,讓道門打頭陣來圍剿我,費盡心思將我逼到絕境,像是如今這般。你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將我徹底制服。但你們剛剛在門奇鎮立足,我便親身前來自投羅網,乖乖的在這間封閉的屋子里帶著。」
「雖然方才你們如此篤定,但我還有辯解的機會。只是,我卻放棄了這最後的辯解機會,在你們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一切。在這之後,我沒做出任何的反抗,就這樣乖乖的任由你們將我去路堵住。這樣一來,豈不是太奇怪了嘛?」
「嘖嘖嘖,這麼一想的話,真的是不是太奇怪了。在你們心里,能夠輕易的將你們前幾次追殺化解,殺死那麼多修煉者,從活下來的修煉者口中,從你們的推斷中,我火焰真人可從來都不是這種狂妄自大的無知家伙。」
陳諒還是那種半仰的姿態,對于如今的局面十分的享受,使得他不得不又繼續猙獰的笑起來。他像是魔怔了一般,開始站在這六人立場上,用他們的心思考慮著,用他們的語氣疑惑的說著。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在猙獰扭曲大笑了幾聲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
「對了,那解釋只有唯一一個,你們一開始就猜對了,這次無窮山脈追殺我的事果然陰謀!六人聯手向我出手,我是必死無疑。但若你們只有三人,卻要面對我們四人。若你們只有四人,卻要面對實力深不可測的四人。若你們雖有五人,卻要抵擋著那一人是否會在關鍵時候出手偷襲。」
「除此之外,倒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比我說的這種局面還要恐怖。那就是其余兩家與我達成了秘密協議,聯手將坑害你們,不給你們一點反抗和逃走的機會,全都當場殺死。」
「對的,一定是這樣的!你們看我如此從容不迫的說話,安閑的坐在此地,眼神中透露著不明的身材,一定是早有預謀的。」
扮演著道佛儒這三家的人,陳諒對于如今的這種狀態,臉上透露出真是好極了的意思來。他將那眯著的雙眼直接閉上,仿佛這是世間最美好享受的事,不停的發出驚嘆滿足的聲音來。
「這世間能夠看清他人的心思,進而看穿一切陰謀的人,並非不存在。譬如我火焰真人,就是這樣的存在。這屋子後,你們最大的失算就是給了我開口的機會,這讓我有充足的時間看清你們各自臉上的表情,從而看透你們內心所想的那些事,然後再做出這應對。」繼續享受著這美好的事,陳諒依舊閉著眼,沒有絲毫的擔心說道,「你們方才若是動手直接殺了我,便證明你們是這樣的人。但從如今這結果來看,你們都不過是幸運的愚蠢的家伙。」
「不虧是火焰真人,能夠顛倒黑白如此攪亂我們的心思,比那些活下來的人所說還要狡詐。但無論你如何狡詐,但此次我們三家聯手將你困住了,便再也不會給你離開此地的機會。縱然如今我們都有些猜測,但絕非任由你擺布的存在,我已經有了公正懲治你的辦法。」之前那名威嚴的儒家聖賢站了出來,對依舊安然的陳諒喝道。
「李興成我方才所說的我相信,言語始終只能唬住你們一時半刻,你們終究能夠想到擯棄猜疑的辦法。但你現在才做這事,都是徒勞無功了。」陳諒這時站起來了,目光凌厲的直視著在場六人,發出兩聲沉悶的奸笑來,「因為在你這將這辦法說出來前,我現在就準備將一切道明了,告訴你們這三家里究竟是誰與我合作。」
「那麼,你們這些領導者得做好準備了,這一場盛大宴會與你們愚蠢猜想無關的真正陰謀。當我道明這一切後,你們可都要做好面對屠殺的準備。在這腐朽不堪的門奇鎮上,焰火將再一次盛開,那是我此生也過的盛大場景。」
陳諒彎下腰來,帶著毫無虛假的感激之意,對面前六人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他的嘴角兩旁上揚,那扭曲猙獰的笑容便隨之浮現。
真是一場精彩盛大的好戲!沈浪安坐在一旁,看著陳諒的舉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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