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付雲欣在功課上狠下了一番功夫,以至于現在重新回到教室,只要翻翻課本,下課或放學時看一眼老師的板書,她就能知道老師這節課的重點是什麼,到時候考試時,又有沒有用得上的知識點。因此,每次上課,她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打算混時間,趁機補個眠模模魚啥的。
可是,昨晚,她睡得(or昏睡的)十分徹底,整個人精力旺盛。此時,就算是想要開個小差睡一會都沒有辦法。更何況,恩,旁邊還有一個李媛媛在旁邊坐的跟底下長了牙一般的左右動彈。
在李媛媛又把椅子弄得一個顫抖後,付雲欣終于不再假裝欣賞外面的雨景,很是郁悶的問︰「你是多動癥?」
李媛媛不動聲色,連眼皮子都沒抬,直接回她短信︰沒什麼,就是興奮,還沒感受過大學的課堂呢
看著小肉包扭著小消失在小區的大門,翟南臉上的笑意和期許漸漸消失,待轉過身來,從陽台回了書房後,打開電腦的下一秒,整個人便如同三九的寒冰般冷酷。即使是隔了一台電腦,那一邊的人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少主」陳峰坐在基地的監控房,聲音顫抖著,恨不能讓外面的劉淇幫自己過來報告事情。
「恩。」翟南到底給了點回應,「把你掌握的證據寄出去吧。做得干淨一點。」
陳峰哆嗦了一下,立馬回過神來,「少主,這些證據雖然大部分是真實的,但有不少也是我們自己捏造的。如果查出來的話,我們不會受牽累,可是,警方的方向可能就會往周家去查。到時候,動靜太大,翟老太爺那邊要怎麼交代?」
陳峰到底是不同于陳小刀的。陳小刀與翟南多年形影不離,對于翟南的指示,即使有個別不理解的,但到底是不會出口詢問,一則是知道翟南心思縝密,不會留下連他都能發現的破綻來讓人捉住把柄,二便是,陳小刀何其了解,無論年齡和資歷有多麼的稚女敕,身為上位者,最討厭的就是下屬的質疑。而陳峰,因為自幼長于基地,脾性到底是單純,他又向來以為少主效命為人生目標,是個徹頭徹尾的初生牛犢。對比著陳小刀,他是沒有那套歷經模爬滾打後的與圓熟處事,因此,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想到什麼,發現了什麼,他都會忍不住的對翟南說一說。
也幸好,翟南最近很吃他那一套有什麼就說什麼的處事方式,因此,一直沒有對他計較。眼下,听見陳峰的疑問,翟南臉上微微不悅,但到底是沒有說什麼︰「找我交代下去的做就行。周家根深蒂固,不可能會被這麼點捏造的證據給弄垮的,蘀我看好該看的就行了。別的不要理會。」
陳峰還想要再問,見翟南臉上的寒冰幾乎要變成錐子戳到電腦這邊了,立馬識趣的閉嘴,壓抑住困惑,點頭道︰「好的。我再檢查一遍,立馬就發出去。」
翟南點頭,正要關上視頻,忽然一頓︰「對了,發出去後,你就放下這事,換回陳小刀。」
陳峰愣愣的,點頭應是。
余家,余梓息在家憋了快半個月,做什麼都覺得抬不起頭來。把自家老爹氣到醫院里去,向來疼愛自己的母親到底不是親生的,借了不再理會家事的借口對他也是不管不問。下人們因為他的這些事情,而走的走散的散,就算是留下來的幾個,也是整日里討好母親去了,一天里能給他端個水洗臉,送個飯吃已經是盡到本分了。而那些兄弟姐妹們,因為記恨他不懂事,讓余家現在眼看著就要倒了,對他也是愛答不理,尋常里看見了,不是扭著頭哼氣,就是冷嘲熱諷的拐著彎罵他敗家子。
余梓息何曾這麼被人不待見?他是余家最小的少爺,向來嘴甜,長得又好看,走哪里不是被捧著的?現在,不過是因為出去小賭了幾天,輸了五百萬回家,讓老頭子把錢墊上而已。當時他也說了,這錢也不讓父親白出,等哪天他賺了錢是會補上的。可是,老爺子這幾天在醫院里,一听他說這話,別說有個小模樣,原本黑著的一張臉卻瞬間像是個炸彈樣,彭的一聲就垮下來了。
老爺子抓起手邊的玻璃杯,直接就砸過來,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恐怕又得被砸暈了。余梓息憤憤不平,只得退走。
活了十幾年,余梓息有一種自己不是余家人的錯覺。三姐被小混混破了身子,又被關了精神病院,這是她自己倒霉,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才會這麼慘。這和他有什麼關系?再說了,他不過就是去賭一賭嘛,整個城南,遠的不說,就說家離得最近的王家,他們的三兒子還整天泡到賭場里,時不時的跑l.a去掙運氣呢。也沒見人家王家說什麼,反而是都樂呵呵的對外說,小孩子年紀小,就該往外面磕磕踫踫的才行。
余梓息越想越覺得不平。憑什麼,他就得被這麼對待。他又沒有做錯事。這余家人對自己實在是忒刻薄了。余家對自己,簡直是太不厚道,太不講道理了!
秋雨凜冽,呆在家里看了半上午的雨,余梓息越想越覺得郁悶,張張口,正要叫人上茶,卻見一個人影從敞開的窗戶外面溜出去,倒是跑得飛快。莫非,家里遭小賊了?
余梓息精神一凜,他正愁沒人能幫自己撒氣呢,這下子,總算是逮著個機會了。
當下,也不顧外面的雨正如火如荼,更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服單薄,直接就沖進了雨里,把那飛快竄出去的小賊逮住。
待看清小賊的模樣,余梓息不禁愣了,「言言?」
這是他的妹妹,比余梓息還小,在女孩子里面排行老五,今年剛升學前班。
此時,余言言一身薄衣,臉上抹著灰,被雨水一沖,嘩嘩的往下流著髒水,那張原本還算好看的眉眼被沖得狼狽。
余梓息的手上,余言言正發著抖,身子輕的像是被水打濕了的風箏,模在手上潮乎乎的,讓人擔心一個使力,她就像是濕了的紙片樣被撕碎。
「梓息哥哥。」言言咧開嘴,哇哇的哭,「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房里冷,本來是想著過來你這里取個暖的,可是,剛才我遇見一個人,他說你房里有東西,只要我舀到了,他就待我去烤火。」
言言到底是年紀小,說話顛三倒四,余梓息听了一遍,怎麼琢磨都琢磨不出什麼意思。
「那人在哪呢?他讓你舀什麼?」余梓息把言言抱回了走廊避雨,邊說著,邊掰開言言緊握著的小手。言言的手從來都是肉乎乎的,像是還沒有長大的小豬蹄,他以前還經常揉著她的小手笑話她是小豬。可是,不過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不到,這肉乎乎的小手就像是縮了水的注水豬,直接就瘦的能模到骨頭了。
言言怯怯的,掙了雙水靈靈的眼楮,「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就給你看。」
余梓息模上她的手,一陣心酸,當即點頭答應︰「好,哥哥不生氣。言言給我看看。」
言言乖乖的把手張開。
看見她手上的東西,余梓息的胸口呼出一陣冷氣,渾身的火氣莫名來的劇烈,恨不能把這漫天的大雨給燒回去。
言言一看余梓息的臉色不對,也忘了什麼,直接嘴巴一咧,眼楮一閉就哇哇哇的哭起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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