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心中恍然,微微挑眉,此刻也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
王老夫人先是驚訝,隨即蹙了眉頭轉向陳夫人。陳夫人也是又驚又惱,賠罪笑到︰「怪我怪我!也沒問個清楚。那哥兒眼看就十九了,蘇太太心里著急,來了京城就看了好些人家,沒成想早看了林府上的四姐兒。」
「這哪能怪嫂子!」劉氏忙朝陳夫人擺手,「想來是那當母親的心里急了,沒想到這層。」
林晚卻動了動手指,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抬頭望向王老夫人,祖孫兩對視一眼,心神交匯,都有些無奈。
劉氏一踫到跟林晚有關的事反應就慢了一拍,等自己說完話,才猛然意識到什麼,臉上微微有些赧然和惱恨自責。
陳夫人見狀,忙岔了話題,幾人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劉氏才帶著林晚告辭離開了。
王老夫人看著女兒的背影,良久才重重地嘆氣,心知陳夫人懊悔尷尬,轉而拍了拍陳夫人的手道︰「你是好意,你妹妹也領你的情。只是她前兒才讓晚姐兒陪著二房的姐兒去相了親。前頭剛拒了林家四姐兒,後腳蘇太太就這麼冒然來找你說晚姐兒,想是那時看見了晚姐兒。」卻沒說到底是陳家七郎還是蘇三太太看見了。
陳夫人一听,便明了了。做母親的,都想著自家兒女好,就是再難也甘願。蘇三太太是個心里有數的,能到自己面前來提這麼個事兒,還能為著誰?想到此,陳夫人又覺得有些惋惜,怎麼偏偏就去跟林家二房的相親了?那楊氏……哎……
「兒女都是父母的債!」陳夫人感慨了一句,回神安慰王老夫人,「也是他們家沒福,咱們晚姐兒這樣的品性容貌,京城里求著的人家多了,就怕姑和老太太舍不得!」
王老夫人勉強一笑。
劉氏自出了誠意伯府便一路唏噓慨嘆,目光柔和地看著林晚欲言又止。♀
「母親想什麼呢?可是在想外婆說的那幾家人」林晚親昵地靠在劉氏肩上,語氣輕快中帶著些笑意。
「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劉氏點著林晚,嗔笑起來,被林晚這一打岔,總算放下了陳七郎,轉而思索起王老夫人說的幾家哥兒來。
回到崇安侯府上,已是酉時末。林晚也覺得有些卷了,在劉氏處待了片刻便回了自己屋。秋梓迎上來替林晚解了披風,一邊伺候著林晚梳洗一邊說著三姑娘林芝過來的事。「姑娘和太太晌午剛出門,三姑娘便過來了,想是來找姑娘的,听說姑娘已出了門,便又回去了。我瞧著三姑娘來時手里還拿著一件抹額,看著像是自己繡的。」
林晚「哦」了一聲,臉上先是疑惑隨後便了然,轉了個身,接過朱槿遞過來的熱毛巾,仔細擦了臉和手。
「三姐姐的親事還沒定下?」
「姑娘這話問得……我們哪能知道?」秋梓有些無奈地笑道。
林晚無力地擺了擺手,臉上滿是疲倦,打著哈欠語氣模糊地呢喃了一聲︰「哎,算了。」
隔天,林晚便在劉氏屋里見到了三姑娘林芝,穿了件半舊的褂子,坐在劉氏跟前,背挺得直直的,眉眼間帶著些小心翼翼,語氣輕柔地跟劉氏說著話。見林晚進來了,忙笑著起身讓開位置。
三姑娘林芝是大房庶出的姑娘,長得極肖鄭姨娘,瓜子臉,柳葉細眉,身材高挑,也算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兒。可及笄都快兩年了,親事卻仍舊沒有著落。馮夫人一門心思撲在兒女身上,對庶出子女也沒故意苛刻,可也不算上心,林芝的婚事就這麼拖了下來。想來也是,丈夫崇安侯林致遠偏寵鄭姨娘,還讓她生了一子一女,隔誰誰心里都膈應!好在林致遠還沒糊涂到底,知道給妻子留些臉面,也沒到寵妾滅妻的地步,可這些年鄭姨娘也沒少折騰。
想到此,林晚心里「哼」了一聲,對自己大伯實在是無語至極。好在她爹林三爺沒這麼混賬,可惜天妒英才,好人不長命。對那個從過面的爹,林晚也好奇過,年紀輕輕到花郎啊!听說自己這副身子的容貌長得極似父親,哎,要不是當年東南那場時疫,林晚父親也不會死。
她還記得有一次听到曹嬤嬤跟旁人念叨的話,「老爺當初疼姑娘,那可真是疼到了骨子里。只要一回府,必定先來看姑娘,哄著姑娘玩兒,還要把身邊的丫頭媽都細細問了,姑娘幾時起的床,吃了什麼,又玩了什麼……竟比太太還上心!就是出去辦事兒也時時惦記著姑娘。姑娘一撒嬌,老爺就啥都應了,有好幾次還把姑娘扮作小子帶出去過……從沒見過哪家爺們這麼疼孩子的!……」
要是林晚父親知道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也在那場時疫中去了,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林晚心底涌起一股濃濃的酸澀感,自己這個異世飄零的孤魂,佔了林晚的身子,總得替她好好活著,好好孝順母親,孝順外婆。
「六妹妹。」林芝朝林晚迎了過來打招呼,語氣十分親昵。
林晚回過神來,回以一笑,進了屋挨在劉氏身邊坐下,道︰「三姐姐可用過早飯了?」
林芝笑容溫婉,回道︰「多謝妹妹惦記,我用了早飯過來的。正好這幾日閑著無事,我想著不如繡一幅小插屏,就厚著臉皮過來請三嬸娘幫忙看看。」
劉氏笑著點頭,伸手招呼林晚,語氣親昵地數落道︰「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就你一個人沒吃飯!——讓廚房準備的蓮子粥呢?快去端過來!」
林晚拉著劉氏膩了片刻,這才轉向林芝,仔細瞧著她身旁放著的針線,因還多久,也看不出繡了什麼。單只看針腳便知這位姐姐是用了心的,遂贊道︰「三姐姐真是手巧!我就繡不來這些!」
「那也是你懶!」劉氏敲著林晚的額頭嗔笑道,隨即又轉向林芝,「你這繡得也算不錯了!可也不需太過費神,打發打發時間便好。」在劉氏眼里,大家族的姑娘,針線上能過得去就行了,誰還真讓主子時時刻刻去做這些,底下的丫頭還得干事兒呢,因此倒也不在這些事兒上苛責林晚。
林芝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心思轉了無數遍,眼角瞥著林晚,滿肚子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心里遲疑不定。昨兒她去林晚的屋子便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可今天偏林晚一句話也沒提,她也不好開口。
自己都快十七了,可嫡母對自己的親事不聞不問!之前還提了兩家,如今卻是半點消息也沒有了。父親不管這些事,姨娘雖也急,在父親面前提了幾回,可父親說這事兒該嫡母管,那也要嫡母樂意管啊!她長這麼大了,嫡母馮夫人出門卻鮮少帶著她,就是及笄之後也沒出去幾回。不出去,各府里的當家太太們哪能看到她?親事更沒指望了。林芝只想著,三嬸劉氏是個好說話的,六妹妹林晚平時對自己這個姐姐也還算過得去,若她們母女能幫著自己說句話,或者出去應酬時能想到自己便好了。
「對了,才剛你大伯母讓人送了袁家蝶子過來,說是袁家九月初十要辦一場菊花會,邀各家的夫人太太和姑娘們去湊個熱鬧。」劉氏這麼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在心底替林芝嘆了口氣,同情亦無奈。「你去不去?」話卻是先問了林晚。這袁家……一想到袁三郎,劉氏就有些氣不順,可自己女兒她還是了解的,最听外婆的話,她外婆既說了好,她只怕心里就琢磨著要看看人家了。劉氏自己是十分不情願,巴不得女兒看了人就丟開了。
果然,林晚干脆地點頭應了︰「我最喜歡菊花了,自然要去看看。三姐姐也去?」
林芝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問,臉上又驚又喜,可一細想,轉而又失落起來,低聲遲疑道︰「我過來得早……母親還沒說……」
劉氏終究有些不忍,看了看林晚,便朝林芝安慰道︰「別急,你母親想是忙著呢,沒來得及說。若是一時沒想起,三嬸也會記得提醒她的。」
林芝大喜過望,臉上真真切切地有了笑意,語氣都歡快了幾分,忙跟劉氏道了謝,又歡歡喜喜地說了會兒話,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大伯對鄭姨娘寵成那樣,也難怪大伯母心里不舒服!那個鄭姨娘也是個不知收斂的!大伯怎麼就這麼糊涂?」看林芝的背影轉過小拱門不見了,林晚才收了笑容,皺著眉,十分厭煩地嘀咕道。
「這哪是小輩該說的話?」劉氏嗔了林晚一眼,自己卻搖了搖頭,嘆道,「說起來也好笑,你大伯最怕你父親。當年你父親點了探花郎,崇安侯府宴請,有人就給你大伯送了好幾個倌人,你大伯收了。後來你父親就說了一句。你大伯就把人給退了回去。當年你大伯對鄭姨娘也是,寵得太過,可只要你父親一回來,你大伯父必定歇到你大伯母院子里。你父親人聰明,學什麼都快,又有悟性,凡事到了他那兒都不算事兒了!他又能拿主意,是個說一不二的。你大伯呢,人老實,遇到事兒了也愛听你父親的。」劉氏一臉感嘆,語氣懷念,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竟笑出了眼淚。
林晚握住母親的手,眼框也有些發熱,忙伸開手臂輕輕抱住了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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