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兩位好友,林晚看著街上涌動的人群想了想,朝玉竹道︰「咱們到漱玉齋看看,讓翠兒去叫人把馬車趕過來!」
玉竹忙應了去吩咐小丫頭。《》待看向人群時心里「咦」了一聲,指著街邊一處酒樓奇道︰「那不是馮四嗎?」
林晚順著玉竹的目光看去,卻見馮四郎紅光滿面,摟著個身材窈窕的女妓,兩人相依相偎,馮四郎不時在那女子臉上親一口,林晚看得眯起眼楮笑了起來,招過玉竹,低聲耳語。
玉竹瞪大了眼楮,隨即了然,眼里閃過興奮,忙應了聲好,提著裙子飛快地跑了。
帶著兩個丫頭進了漱玉齋,掌櫃的一眼便認出了林晚,忙殷勤笑道︰「姑娘好些天不來了,店里新來了好些物件兒,姑娘可要看看?」
「下次吧。今兒我就隨便瞧瞧,掌櫃的你自忙去吧。」漱玉齋內地方大,人卻也不少。林晚笑著搖了搖頭,在偌大的漱玉齋中緩步閑逛著,偶爾撿了些翡翠小件拿在手里擺弄。
轉入北閣,人便少了些,東西卻好了不少,林晚正看得有趣時,外間小廝殷勤問好的聲音傳了過來︰「楊六爺您來啦,最近又進了好些物件,六爺您瞧瞧,可有什麼喜歡的?小的立馬給您送上前來。」
「掌櫃的呢?有什麼好東西,都拿過來爺瞧瞧!——咦,那不是林家的丫頭?是林家哪位姑娘來了?快帶爺去看看……」楊六臉上全是驚喜,笑得眼楮都不見了,一把推開小廝朝北閣而來。♀
林晚一听這聲音,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暗道倒霉,怎麼踫上這無賴了!想到此,頭便有些疼,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喝的那大半壺菊花酒的後勁兒顯了出來。林晚揉著額頭,想了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忙將手里的琥珀丟下,尋了偏門,轉身便走。
「等等!」林晚前腳剛邁出去,身後便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林晚此時酒上了頭,腦袋有些昏,脾氣也上來了,哪有心思理會旁人,只當做沒听見,拔腿就走,卻發現自己的帷帽扯不動了——扭頭一瞧,可不是一個成年男子單手扯住了自己的帷帽嗎?
余光瞥見楊六眼冒精光一腳跨進了北閣,林晚心急一扯,卻怎麼也扯不動。抬頭瞟了一眼,也沒心思仔細打量,只覺得眼前的人高得很,又黑不溜秋的,明顯是不認得的人。這樣隨意拉扯女子的帷帽,能是什麼好人?左不過是哪家的紈褲公子哥兒,語氣便壞了幾分︰「放手!」
眼看那人愣著沒反應,林晚氣急,一腳狠踩了過去,使勁兒碾了半圈,趁對方皺眉愣神之際,抓起帷帽,飛快地溜走了。兩個小丫頭立在側門門口,眼看著林晚從門口沖出,愣了愣神,帶著一肚子的疑惑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漱玉齋內,長壽目瞪口呆地看著飛奔而去的林晚,張大了嘴巴又閉上。心里七上八下地,飛快地瞥了一眼自家二爺,卻見盧二爺陰沉著臉,拳頭緊握,低頭盯著鞋上的腳印,似看出了神。
楊六呆愣了片刻,隨即氣急敗壞地罵了幾聲娘,果然是那小妮子,多好的機會!下次可不能讓那小妮子遛了!嘿嘿,要是他能娶了這小妮子……楊六越想越樂,當下也不惱了,揚聲叫了小廝,翡翠明珠胡亂買了一通。
林晚一路狂奔到馬車旁,在小丫頭錯愕的眼光中上了車,一把扯下帷帽,越想越氣悶。她運氣怎麼這麼背!今兒盡踫到些渣人!真是流年不利!她就該看看黃歷再出門!
不多時,玉竹匆匆忙忙上了馬車,朝林晚點了點頭,瞄著林晚的臉色有些不明所以,自家姑娘這是怎麼氣著了?
匆匆回了府,已是亥時了,劉氏屋里還亮著燈。林晚此刻也消了氣,看著那燈光,心里微暖,又暗罵了自己一句,忙帶著丫鬟婆子去劉氏房里坐了片刻,將街上看的、听的,撿好的說了一陣,這才回了屋。
秋梓幾人忙迎了上來替林晚梳洗換衣。
「姑娘的荷包呢?」秋梓「咦」了一聲,埋頭在地上尋了片刻,確定自家姑娘的荷包不見了,忙朝連翹問道︰「可看見姑娘的荷包了?」
「不是一直掛在姑娘身上嗎?」連翹忙丟了手里的東西,也跟著尋了起來。
林晚詫異地睜開了眼楮,自己上下找了一圈,確實是不見了,又看兩人尋了片刻,仍舊沒找著,這才皺眉道︰「算了,我記得那個荷包是先頭朱槿繡的,因我扎了幾針把給繡錯了,便沒怎麼用。昨兒才翻出來,也不是常用的物件,別找了!」
西寧王府北苑的書房里,盧俊昭一坐便是小半個時辰,手里的書拿了好半天,良久才皺眉將書扔在桌上,余光掃到桌角的荷包,盯著荷包沉默了片刻,這才伸手拿了起來。盧二爺將荷包翻來覆去細細看了半晌,抬頭看了眼門外立著的長壽,又瞅瞅手里的荷包,眉頭越皺越緊。最終收了手,站起來將那荷包放進了書桌下方的一個小匣子里。
臨近子時,成源街上仍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丁長安剛同好些個弟兄喝了三四輪酒,帶了幾分醉意漫無目的地晃悠。看著滿街的燈火,再品味自己如今的日子,丁長安心里十分舒暢,竟有些自得起來,心情極好地哼著歌兒,微眯著眼楮一步一踱往西街走去。
還沒走兩步,卻見一個熟人走了過來,丁長安眨了眨眼楮,又伸手揉了揉,確定自己沒看錯,忙挺直了身子,笑呵呵地迎上前去。
「六哥今兒個怎麼有空出來了?走,兄弟請你喝杯酒去!今兒六哥可一定要賞臉!」
「今天找你有正事兒!」岳六面無表情地立在背光處,聲音平淡無奇,卻有股讓人心攝的力量。
丁長安酒立馬醒了兩分,臉上笑容更甚,忙殷勤問道︰「可是主子有吩咐?」
岳六不置可否,只讓丁長安走近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要辦的事兒。
丁長安先是錯愕,等回過神來卻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對那個鮮少見面的姑娘主子佩服地五體投地。他就說嘛,這位姑娘主子肯定不是一般人!他丁長安還真沒看走眼過,這回挑的主子那也是萬中無一的!
成源街的另一頭,馮四郎踉蹌著腳步,嘴里嘟囔著不知哪家女妓的小名,身子東倒西歪,扶著牆頭一路嘿嘿直笑往前挪進了一條小巷。
行至深處,幾個黑影飛快閃了出來,馮四郎眼前一花,還沒數清楚有幾個人影便被一塊破油污布兜頭罩了下來。馮四郎只覺得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一股怪味兒直往鼻子里躥,本能地就想掙扎,誰知還沒怎麼動,就被幾人動作麻利地捆住手腳,拖進了巷子深處。
黎明時分,馮四郎腦袋昏昏沉沉地醒轉過來,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鼻尖充斥著一股酸臭發霉的味道,引得胃里一陣翻涌。馮四郎這才睜開了眼,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這一動,才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身上涼颼颼的,眼前也是一片陰暗,泛著腐臭的破布在鼻尖晃蕩,馮四郎忍著劇痛,一把扯下破布,果然看到自己渾身地躺在地上,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稍微一動就痛得想流淚,馮四郎愣了片刻,旋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直驚得小巷內外的眾人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待馮四郎鼻涕眼淚一把,從地上坐起來看到不遠處越來越多人圍了上來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時頓時傻了眼。
不到一炷香時間,馮家四郎在成源街著名的碧螺巷中,大庭廣眾下赤身、渾身青紫的事情便傳開了,頓時成了京城各家酒樓茶館閑聊的話資。這碧螺巷可是京城有名的花街柳巷之一——專供清俊小倌!
(哎,我寫得很興奮啊,也不知道大家看得怎麼樣。期待大家在書評區留評!喜歡這本書的童鞋記得收藏哦!看人收拾馮四,樂了吧?大家怎麼能不推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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