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到了慈壽寺門口,盧俊昭松開林晚,翻身下了馬,聲音輕柔地朝林晚伸手笑道︰「阿晚,我抱你下來。123456789123456789」
林晚臉上還有些發熱,腦子里亂成一團,有些氣惱地低頭瞅了眼地上,估量著自己要跳下去到底行不行,最後只能任命地閉著眼楮「嗯」了一聲。抱就抱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了。
盧俊昭眼里笑意彌漫,輕輕抱了林晚下馬,順勢握住林晚的手,牽著不情不願的林晚去扣了慈壽寺的門。
「你放手。」林晚跟在盧俊昭後頭,擰了盧俊昭的胳膊一把,低聲惱道,「這是佛門淨地,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盧俊昭反手握住林晚的另一只手,湊到口邊輕輕哈了口氣,眼眸晶亮地笑道︰「你手涼,我給你暖會兒。」
林晚深了一口氣,心底里將未曾見過面的徐錄文罵了好幾遍。這狗頭軍師!他拿什麼給死黑臉看不好,非讓他去看什麼戲文話本!如今這廝說話是越來越……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
林晚正惱著,慈壽寺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了空站在門口,視線掃過盧俊昭握著林晚的手,目光溫和中帶著些打趣,朝兩人合掌笑道︰「兩位施主來了,快請進。」
林晚尷尬地扯了扯手,一時沒掙開,只得厚著臉皮任了空打量。
「兩位施主請隨我來。」了空笑著收回了目光,念了聲阿彌陀佛,合掌彎腰請了林晚和盧俊昭進門。
兩人身後不遠處,連翹一邊急切地催促著趕車的婆子一邊直直地盯著盧俊昭的背影,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又不敢貿然上前,只得一路緊隨盧俊昭的馬到了慈壽寺。在門口跳下馬車就往寺里沖,卻被打掃院子的小沙彌給攔住了。再一問,自家姑娘跟著那個盧將軍已經去了寂悟大師的禪房。123456789連翹氣恨地跺了跺腳,在大殿里苦著臉對著菩薩念了好幾聲佛,祈禱自家姑娘沒事。123456789
寂悟正站在桌前臨字,見盧俊昭和林晚一道進了屋,視線在盧俊昭手上停留了片刻,輕輕笑了出來,指著對面的炕幾朝林晚二人笑道︰「你們坐那兒吧。」
林晚尷尬地嗯了一聲,甩開了盧俊昭的手。自己先上了炕。盧俊昭眼里隱著笑意,在林晚身邊坐了。
寂悟收了筆墨,淨了手。讓中年僧人端了茶進來,自己也往炕上坐了,眼里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了林晚一眼。「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盧俊昭剛要說話,林晚伸手在案幾下捏了盧俊昭一把,朝寂悟咳道︰「你不是算得出來?還問這個干什麼?」
寂悟啞然失笑。「我又不是菩薩。哪能什麼事都看得明明白白?」
林晚看著寂悟明顯蒼老了不少的臉,也泄了氣,聲音無力地嘆道︰「定在明年五月。你不是說要看著我嫁人?」
「嗯,」寂悟笑著點了點頭,難得地多說了幾句。「等成了親,你們再來給菩薩上柱香吧。姻緣難得。這也是你們的福氣。」
林晚古怪地看了寂悟一眼,暗地里撇了撇嘴,這老和尚先前還幫盧俊昭。說她不宜早定親,如今又說起福氣來了!
想到此,林晚揚了揚眉毛,似笑非笑地瞥了盧俊昭一眼,卻沒說話。
盧俊昭見林晚看過來。眼里帶著戲謔諷刺的笑意,明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握住林晚的手,朝寂悟笑道︰「能得大師這兩句話,也是我和阿晚的福氣了。」
林晚輕哼一聲,暗自擰著盧俊昭的胳膊,朝寂悟點了點頭。「我記下了。」
寂悟臉上的皺紋又笑得深了一些,目光清亮地打量了盧俊昭一眼,笑道︰「陪我下盤棋吧。123456789123456789」
林晚詫異地挑了挑眉,有些驚奇地瞥了盧俊昭一眼。「你也會下棋?」話一說完,猛然醒悟,覺得自己確實是大驚小怪了,盧俊昭好歹是西寧王府出身,雖說是武將,可小時候應該讀過幾年書,會下棋也不奇怪。
「嗯。」盧俊昭眼里盛滿了笑意,「我小時候練武沒耐性,師父讓我下棋,說是磨練心境。」
林晚眨了眨眼楮,心里訝異的同時又有些赧然。她只知道他不到十歲就上了戰場,可十歲之前他在南邊到底是怎麼過的,她不得而知,卻也猜得出其中的辛苦,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此,林晚心里突然覺得有些滋味莫名,看向盧俊昭的目光也不自覺地柔和了一些,輕輕嘆了一聲。她都快忘了,他才二十一歲。
寂悟讓人收了茶具,將棋盤擺了上來,同盧俊昭分了先,兩人慢慢下了起來。林晚靠在盧俊昭身邊,安靜地看著棋局,漸漸地也出了神。
一局罷了,林晚長長地舒了口氣,驚奇地抬頭看著盧俊昭,笑道︰「我和大師下棋,從來就沒有贏過。」
盧俊昭伸出胳膊圈著林晚,往自己身邊攬了攬,聲音里帶了愉悅的笑意。「回去我陪你下棋,好不好?」
林晚果斷地搖頭,蹙著眉搬開盧俊昭的胳膊,在寂悟帶著笑意的目光下,略帶尷尬地咳了一聲。「大師今天心情不錯?怎麼下棋不在狀態?」
寂悟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干淨而坦然,指著棋盤感慨︰「萬物新舊更替,周而復始。日後這世間,就是你們年輕後生的棋局了。」
林晚怔愣了片刻,身子有些僵硬,扭頭打量了盧俊昭一眼,心里突然跳動得厲害。總覺得老和尚這話有古怪。
盧俊昭目光微沉,手下用力,輕輕捏了捏林晚的手,朝林晚溫聲道︰「沒事。」說罷又盯著寂悟問道,「大師這話何解?」
寂悟見兩人一臉嚴肅,搖頭失笑,抬手讓人收了棋盤又換上了新茶,取出茶具替林晚和盧俊昭一人斟了一杯茶。水霧繚繞中,寂悟的表情有些朦朧,聲音卻依舊平靜而有力。
「我老了,不過是感嘆一句,你們也想得太多了。」
林晚聞言愣愣地盯著寂悟,半晌才身子一松,有些無力地吐出一口氣。
盧俊昭見狀輕輕攬了林晚,讓林晚靠在了自己身上,朝寂悟皺眉道︰「大師說話向來語義深奧,由不得人不多想。」
「世間萬物自有法則,順其自然即可,不必過于憂慮。」寂悟搖頭笑了出來,目光移向林晚,聲音溫和地勸道,「你也是思慮太過。凡事順心而為,不必顧忌太多。」說罷又笑著嘆了一聲,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對林晚說話。「也是個有福澤的。」
林晚直起身子盯著寂悟,皺著眉捏了捏手指,坦然道︰「我不關心其他,我只求個平安和樂。大師說的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人活著總有顧忌有擔憂,我不比大師看得開。」
寂悟臉上無半點詫異,只慈眉善目地笑著擺了擺手,聲音里帶了些自嘲︰「無妨,我不過是人老了,話也多了,你這樣就挺好。」這感嘆的話听著不似寂悟尋常會說的話,倒像個尋常人家的老爺子而非得道高僧。
林晚卻不知為何听得有些心酸,看著寂悟布滿皺紋的臉,吸了口氣,有些悵然地嘆道︰「我知道大師是為了我好。我先前還想著要過悠閑日子呢,只管吃喝玩樂,別的什麼也不想。」林晚自嘲地笑了笑,扭頭看了盧俊昭一眼。
盧俊昭被林晚這話說得心頭一怔,握著林晚的手緊了緊,眉頭也蹙了起來,遲疑地喚道︰「阿晚……」
林晚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盧俊昭的話,朝寂悟坦然笑道︰「如今我倒想通了,人活一世,哪能沒半點憂慮?大師也不必替我操心,我就自己想想,總歸是不會讓自己過得太差。我這人就一樣好,分得清輕重,也知道順勢而為。甭管其他到底好或不好,等我自己想明白了,就知道怎麼選擇,總是要盡力讓自己活得順心些。」
從寂悟的禪房出來,林晚在院門口站了站,半眯著眼楮朝山下望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清冷的氣息直往鼻子里竄,只覺得心里頭那點煩躁不安也漸漸冷卻了下來。
盧俊昭從出了禪房就一直緊蹙著眉,臉上表情僵硬,腳下踩著積雪咯吱咯吱響。神情復雜地跟在林晚身邊,一直到了院門口,這才遲疑著上前伸出手牽住了林晚。
「阿晚,你對大師說的那話……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咱們以後一定都是好的……」
林晚怔然地仰頭看著盧俊昭,「你怎麼了?我沒說你不好——」林晚想了想,心念轉動間突然有些明了,暗自笑了笑。默了片刻,低聲道,「你心里念著我,我知道。可日後你也講點道理。你看你今天突然就來攔車,都沒問我一句就抱……」
林晚猛地咳了一聲,臉頰微微有些發熱,聲音低低地像是在呢喃︰「你別老想什麼是什麼。我跟你說話,你好歹也听進去些。我不是你的屬下,我也有願意和不願意的事,也會心里不舒坦發脾氣。你說你,除了硬來,你哪次關心我說什麼、想什麼了?」
盧俊昭慢慢停住了腳步,緊繃著臉,目光直直地盯著林晚看了半晌,突然出聲,鄭重道︰「阿晚,你說的話我都記著,你放心!」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我就是見了你高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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