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面色蒼白地抓著盧俊昭的衣服,努力壓下胃里的翻涌,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不適應。」
周川帶著人眉頭緊蹙著圍在盧俊昭和林晚身邊,剩下的幾人動作飛快地拖著地上的尸體,打掃了小路。
城隍廟的後殿一時間寂靜無比,只有夜風偶爾吹過帶動樹枝搖晃的吱呀聲,仿佛剛才那一番打斗只是旁人的錯覺。
盧俊昭緊緊地摟著身子有些發抖的林晚,擔憂地撫著林晚蹙起的眉頭,又輕輕撫過林晚的後背,聲音里帶了絲慌亂,低低的安慰著︰「沒事了,阿晚。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周川遲疑地看著盧俊昭的背影,手握了握,往前走了半步,又把腳收了回來。
林晚點了點頭,手腳仍舊有些冰涼。那麼多血在她面前突然散開,她這會兒心里不靜,身上止不住地發抖,她得好好緩緩。
盧俊昭模著林晚的額頭,動作輕柔愛憐地吻著林晚的眼楮和臉頰,摟著林晚慢慢往回走。
等出了城隍廟,林晚總算暫時緩過了神,有些心悸地回頭看了眼黑壓壓的人群,剛要抬頭問盧俊昭,余光瞥見盧俊昭肩膀上的一道刀痕和衣服上的血跡,林晚心里驟然一緊,面上也恢復了一點血色,抓著盧俊昭的手急急地問道︰「你受傷了?」
盧俊昭笑著捏住林晚的手,渾然不在意地親了親林晚的額頭,低聲道︰「不礙事,只是蹭破點皮,我先送你回去。」說著就要拉著林晚往林家的馬車走。
盧俊昭肩上的血跡看得林晚觸目驚心,林晚心里懸著,沒理會盧俊昭的話,急切掙開了盧俊昭的懷抱,扭頭喚了聲︰「周川?周明?」
周川松了口氣。連忙上前應道。「姑娘,小的在。」
林晚這會兒心倒暫時靜了下來,腦子異常清醒,手緊緊地拉著盧俊昭的手,環顧四周,見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索性一把拉著盧俊昭上了林家的馬車,頭也不回地朝周川吩咐道︰「你也上來。給他看看傷。」
秋梓和玉竹驚駭地看著盧俊昭身上的刀痕和渾身煞氣冰寒的周川等人,嚇得齊齊打了個寒戰。見林晚拉著盧俊昭上了馬車,緊跟著周川也跟了進去。秋梓和玉竹對視一眼,兩人極有默契地折回後頭的馬車,將藥箱子遞了進去,同時放下車簾,安安靜靜地站在車外頭,同幾個黑衣冷面煞氣滿身的侍衛一道戒備地看著周圍流動的人群。
林晚掀簾出來,眉頭緊鎖。臉色極為難看,指著其中一個黑衣隱衛吩咐道︰「你駕車,往回走。這兒離長安街近,就去長安街。其余的人都散開跟著。秋梓和玉竹回後頭的車,跟上。」
黑衣隱衛對視兩眼,十分恭敬地朝林晚抱了抱手,其中一個迅速躍上馬車,其他人如風一般四散開去,眨眼間便與夜色融為一起。
秋梓和玉竹見狀心里砰砰亂跳,兩腿都有些不穩。卻還是飛快地應了。踉蹌地奔回後頭的馬車,聲音顫抖地吩咐趕車的婆子趕緊走。
馬車在路上靜靜行駛著,林晚放下車簾,將車里的燭光撥得亮了些,拿到盧俊昭跟前一照,被那猙獰的傷口嚇得眉頭一凸,卻只是一晃神。手上握穩了燭台,朝周川問道︰「怎麼樣?」
盧俊昭伸手握住林晚的手,眼里的笑意燦爛而溫柔。「沒事兒。」
周川眉頭都快皺到了一起,瞄了盧俊昭一眼,低聲道︰「刀上應該淬了毒。屬下讓人去叫朱四過來。」
盧俊昭赤著胳膊張了張口,被林晚一眼瞪了回去。
周川見狀不用吩咐,自己掀簾出了車廂,站在車前對了夜空吹了幾聲口哨。林晚只模模糊糊地听見周川對隱衛吩咐了兩句。
「爺,姑娘。咱們馬上到長安街。」周川的聲音透過車簾傳了進來。
林晚眉頭緊皺,看著盧俊昭肩上泛著污血的傷口,心里又酸又澀,聲音低低地有些悶,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疼不疼?」
盧俊昭聞言怔了片刻,隨即失笑,伸手攬過林晚,胸口蔓延著一股酸軟細流,低頭親了親林晚的額頭,聲音柔和地安穩道︰「不疼,我沒事,阿晚你別擔心。」
「那毒……」林晚靠在盧俊昭身上,只覺得胸口悶悶地,堵得有些難受。他都受傷中毒了還想著低聲安慰她,要送她回去。
「沒事,我小時候藥澡跑多了,毒蟲毒藥也吃了不少,平常的毒沒用,就是看著嚇人。你別擔心。」盧俊昭的聲音沉穩中帶著笑意,讓人莫名地心安。
周川靠在車轍邊上皺著眉無奈地嘆了口氣,沒事才怪!這回的刺客明顯知道平常的毒對爺沒用,用毒也極厲害,才這麼一會兒傷口的肉都紫了……
林晚眉頭還是蹙著,卻只擔憂地看著盧俊昭沒說話,心里酸澀難耐,手上抱緊了盧俊昭的腰,頭抵在盧俊昭胸口,低低地呢喃道︰「你沒事就好。」
盧俊昭身子一震,隨即臉上笑意散開,滾燙的臉頰挨著林晚的額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嗯,我沒事。」
馬車一路駛過長安街,在街末的小院子門口停了下來,周川跳下車迅速扣了扣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不待開門的老者細問,周川一把推開了門,朝老者吩咐道︰「老管家快燒些熱水,備好酒!」
老者一愣,隨即目光一凌,點了點頭,竟是飛快地閃了開去,在院子里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
林晚此時顧不得驚訝,跟在盧俊昭後頭下了馬車,周川引著兩人一路進了內院。緊跟著朱四急急忙忙地飛奔而來,看了一眼盧俊昭肩上的傷,臉色微沉,無聲無息地從屋子里搗鼓出些藥瓶藥罐出來。
林晚微微站得遠了些,擔憂地看著面色潮紅得有些不正常的盧俊昭,心也跟著緊了起來,似乎被人縛住了,有些喘不過氣。
直過了半晌,朱四割了盧俊昭傷口上的腐肉,又敷上了藥,細細包扎完,整個過程屋子里都是一片壓抑的靜默。
林晚直直地盯著朱四,無聲無息地詢問。
朱四剛想松口氣,察覺到林晚的目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笑道︰「沒事了,姑娘不用擔心。」說著又朝盧俊昭回道,「爺這傷口不算深,雖說有劇毒,好在時辰不長,爺的底子也好,暫時沒什麼大礙。就是還有余毒,爺這會兒可能有些頭暈,晚上興許會發饒。我先讓人熬一碗藥,爺一會兒喝了,清清余毒,養個十天半月就好。」
盧俊昭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周川眉頭總算松開了些,看了看林晚,又看了看盧俊昭,不動聲色地上前扯了扯朱四的袖子,朝林晚努了努嘴。朱四會意,兩人飛快地退出了屋。
屋子里寂靜無比,燭光暗淡,冷風透過窗子吹了進來,林晚驀地覺得有些冷,卻還是心憂地往前走了過去。
盧俊昭站起身來,剛要拉好衣服,卻被林晚握住了手止住了。盧俊昭眼里閃過一抹尷尬和慌亂,笑道︰「沒事,已經好了。」
林晚皺著眉沒說話,只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已經被包扎好的傷口,視線掃過盧俊昭**的胳膊,又繞到背後看了看,卻被盧俊昭背後遍布猙獰的傷疤驚得渾身一顫,臉色蒼白著,心里驀然涌起一股酸澀和心疼來。
盧俊昭被林晚看得身子一僵,隨即拉上衣服,轉身將林晚圈攬進懷里。看林晚怔愣著沒說話,心里也慌亂了起來。「阿晚,你別怕,我……那傷疤,沒事……」
林晚心里一陣一陣堵得難受,只伸手環住盧俊昭的腰,頭埋在盧俊昭胸口處,聲音低喃中帶了絲顫抖。「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
「沒事沒事,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盧俊昭心里又酸又軟,被林晚抱著,滿身滿心都是溫柔歡喜。
听著林晚顫聲的低喃,胸口漲得滿滿的,又緊又心疼,低頭吻著林晚的頭發,柔聲安慰道︰「阿晚,我沒事。那些傷,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早好了。今天那樣,你嚇著沒有?你別怕,別皺眉,你笑一笑,阿晚,你笑一笑……」
林晚被盧俊昭說得又心疼又好笑,抬著頭,眼波盈盈地嘟囔道︰「我沒嚇著,我就是擔心你。」
林晚臉上的笑意溫暖輕柔,聲音低低的帶著股誘人的溫柔繾綣。盧俊昭定定地看著林晚明媚的笑意,任林晚柔軟關切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臉龐,耳邊回響著林晚的輕柔低語「我就是擔心你」,胸口蕩漾著溫柔情意,渾身都熱了起來,血液奔騰叫囂著直竄腦門。
盧俊昭目光暗沉,聲音沙啞低沉地喚了一句「阿晚」,低頭含住了林晚的唇瓣,輕輕舌忝舐,溫柔地摩挲起來。舌尖慢慢描摹著林晚的唇線,趁林晚失神間,急切地探入林晚口中,舌尖掃過林晚口里細膩的肌膚,輕輕吸吮,慢慢舌忝舐品嘗著那讓人眩暈的美好甘甜。
林晚輕輕地低吟一聲,被盧俊昭溫柔又滾燙的吻吻得頭暈目眩,舌頭下意識地動了動,從盧俊昭的舌尖掃過。
盧俊昭身子一震,摟著林晚更緊了一分,急不可耐地含著林晚的舌尖輕輕吸吮,隨後卷起林晚的粉舌慢慢共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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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盧兒子,這絕對是福利啊!就被砍了一刀,自己還能佔個大便宜,你看阿晚對你多好!嗯,別忘了感謝你親媽。嘿嘿,沒想到今天還寫得挺順,就先發上來了。再次祝大家聖誕快樂。票票神馬的都砸過來吧!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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