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七喝道︰「你們昨日一同去妙峰山綁架人的,還有誰?」
一眾嘍都知道今日是遇到了高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其中一個腰間扎了一條褐色腰帶的小嘍抬手模了一把臉上的血,顫聲道︰「我……我也去了……」
說完之後眼神怯怯地抬眼看了一眼梁七,旋即又害怕地低下頭去。
梁七走過去一把將揪住了他的脖領子,問道︰「我方亮大哥呢?還有傅公子府上的程木呢?你們把他們關在哪里了?」
那個小嘍被梁七這麼一喝問,更是害怕,哆哆嗦嗦地道︰「什麼……什麼方亮大哥……我並不認識的啊……」
梁七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嘴巴,喝道︰「昨日你們挾持了傅公子,方亮大哥與程木是一直在後面跟著的,還狡辯!」
那個小嘍臉上本就有些血跡,梁七這一巴掌又是在情急之下用了六七分的力氣——他若是用了十成的力氣,這小嘍的大牙立即就會被打掉幾個的——那小嘍的臉上立即腫脹了起來,留下來五個鮮明的指印,越發地覺得可憐可怖。
小嘍趕緊求饒︰「大……大爺饒命啊!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旁邊一個嘍似乎是與這個小嘍頗為交好,見他挨揍,趕緊道︰「小達子,你被位大爺打糊涂了?那日三哥不是說過麼,有兩個隨從被帶進了‘**谷’里,是不是就是這位大爺所說的那兩位大爺啊?」
梁七听聞,將那個滿臉是血的小嘍一把仍在了地上,轉過身來揪住了這個嘍的脖領子,急道︰「**谷?那是什麼地方?快領我去看!」
這個嘍腦筋轉的比較快,膽子也大一些。趕緊道︰「大爺放心!這**谷就在我們小連子山的半山腰上,道路七曲八拐的跟迷宮一樣,若是不熟悉的,就容易迷在里面出不來。我們都是知道道路的,這就領著大爺們去找!」
原來。這**谷是小連子山的一道天然屏障,因那里山道崎嶇,拐彎甚多。所以外人從哪里走很是容易迷失方向,這也是金陵府的官兵輕易不願意來攻打小連子山的原因之一。
就是依仗著這**谷迷宮一樣的山路,穆胡子等人才可以再這小連子山上逍遙自在這些年。
當日傅文卿被擒,杜岫岩追的最緊,且他輕功底子深厚,所以是緊跟著穆胡子等人的背影追過來的。穆胡子等人上山,向來走的是**谷最邊上的一條道路。杜岫岩緊追不舍。所以這才沒有跟丟。倒是中了穆胡子的一支飛鏢,昏迷後跟傅文卿一同被押進了牢房。
方亮與程木耽誤了一會,與杜岫岩等人距離已經是遠了,在大路上的時候,尚能緊緊跟隨,等到了**谷,已經是不見了人影。
倆人仗著藝高人膽大。兼之救主心切,所以在這**谷中橫沖直撞,反反復復地幾個來回,越轉越是迷糊,到了後來,竟是被死死地困在了谷中。
程木性子憨直,一心只是想著如何去相救傅文卿,眼見自己被困,當真是氣得直欲去撞牆。
方亮是慣常跟著杜岫岩的,不僅功夫高強,心思也較程木慎密、理智地多,眼見在這山路之中兜兜轉轉,總是走不出去,心里已經是察覺不妙,于是一邊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景,同時腦子也是快速轉動,尋求良策。
無奈這**谷身處小連子山的半山腰上,前前後後別說是人影子,就連鬼影子也沒有半個,且這**谷周圍沒有什麼高大的樹木,竟是些叢叢的灌木,長得模樣也都類似,根本就無法作為參照物來確定位置。
方亮徘徊良久,仍是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倒是隱隱听到了「砰砰」的聲音。
方亮大喜,以為看到了一線機會,于是小心地看著岔路口,留下了記號,慢慢地朝著聲音的發源地走去。
走近了一看,竟然是程木在那里著急,所以拿了一塊大石頭往路邊的另一塊石頭上使勁砸,這才發出「砰砰」的聲音。
方亮看了又是生氣又是無奈,不過好歹是比一個人在這里兜兜轉轉地強一些了,怎麼說也是有個伴兒了。
程木是個木訥的,更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因此倆人在山谷中一直兜轉到傍晚,仍然是沒有找到出路。
這**谷雖然是在山上,卻沒有飛禽走獸,就連鳥雀都沒有半只。方亮與程木兩個人追了這半日,連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饑腸轆轆了。
方亮在身上模了模,發現也沒有帶著火折子——今日是陪著少主子進香來的,當日去當日回,壓根就沒有在野外待著的計劃,所以就沒有帶火折子。
方亮無奈,只得詢問程木。程木身上的衣衫早就被山上的樹枝掛的破了不少口子,他伸手在破破爛爛地衣衫里面模索了一陣,這才甕聲甕氣道︰「我也沒有
兩個人無法,只得尋了個大石頭處坐了下來,稍作休息,保存體力,再想他法。
忠叔拍了幾個玄衣人在山寨之中守著一眾嘍,著梁七押著那個嘍,褚進押著早先帶路的馮四和牛大,一同朝著**谷的方向而來。
杜岫岩與傅文卿也一起跟著。
來到了**谷外,只見是一個岔路口,兩條岔路分別看著似乎都是通向山下,若非來的時候已經做了記號,這再下山的時候是很容易走錯的。
忠叔指著那個嘍道︰「想讓他帶路,梁七,你帶著兩個兄弟一起進去瞧一瞧,若是有什麼問題,發響箭為號
響箭是這古代的一種通訊工具,由竹子制成,平日放在懷里,若是遇到緊急事情需要向同伴求助,就用內力將響箭彈上高空,由于空氣的阻力會發出尖銳的聲音,縱然是在十幾里以外也可以听見。
只是這響箭制作對于工匠的手藝要求甚嚴,若是做工的火候不到,發出的聲音則會大打折扣。因此,一個響箭,造價不菲。
並且,只有內里高深的人才能將這響箭彈上幾十米高的空中,一般的人是無法辦到的。
因此,這響箭只有身世非凡的高手才能用的上。
今日他們是為了晚上的行動,所以才每人配了一個響箭。
傅文卿若是懂得這些江湖廟堂的規矩,但從這個響箭上,便可以推斷出,杜岫岩身世非凡︰他一個普普通通的手下就可以用響箭,這可是金陵府尹的貼身衛隊也享受不了的配置啊!
只可惜,傅文卿雖然在這醫術與美食上所知不少,對這古代的認知卻僅限于歷史書中的記載和在傅府里這兩三年的經歷。而這兩方面都沒有對響箭的記錄,所以,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響箭,況且如今她心心念念地是程木不要有危險才好,其他的倒是放在其次了。
梁七點頭答應著,向那個嘍喝道︰「你好生在前面帶路,若是動了什麼旁的心思,哼哼!」說到這里,他亮了亮手里明晃晃的寶劍——這是真正的龍泉寶劍,是他被挑選作為杜岫岩貼身衛隊之後,身為五城兵馬司的父親親自為他挑選的,削鐵如泥,一般他是舍不得用的,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鄭重其實地拿出來——梁七斜著眼看著那個嘍,道,「我這柄寶劍你可是見識過的,削你的腦袋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的容易
那個嘍雖然沒見識過這麼好的兵刃,但畢竟跟兵器打了多年的交道,梁七的那柄寶劍距離他的臉有幾寸的距離,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劍刃上發出來的涼氣,颼颼的感覺似乎直吹入了骨頭縫里——但凡削鐵如泥的利刃,都會發出寒氣,且寒氣越盛,越是鋒利。
那個嘍縱然腦子靈活膽子較大,見了如今的陣勢也是嚇得兩股戰戰直打哆嗦,道︰「不……不敢……只是……只是……」說到這里,他似乎是很害怕地看了看左邊一條岔路,眼里閃過了一絲駭然。
梁七喝道︰「不過什麼!你若是不老老實實帶路,我馬上便在你身上戳幾個透明窟窿!」
那個嘍道︰「不過……這……這**谷晚上是不敢去的……」
眾人都是一愣,杜岫岩與傅文卿也交換了一下眼神。
梁七喝問︰「這是為何?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若是有一句假的,立即送你去見閻王!」
那個嘍抖摟地更厲害了︰「大爺不敢這麼說啊!」一邊說著一邊驚恐地看了看四周,「只要是入了夜,在這**谷附近是不能提閻王啊、鬼啊什麼的!當心被他們听到!」
馮四與牛大分別被反剪了雙手,由兩個玄衣人押著,他們听那個嘍如此說,也都趕緊道︰「是啊!是啊!這**谷詭異的很,晚上總是有些不干淨的東西在里面呢!」
梁七哼了一聲,抬腳在那個嘍上踢了一腳,怒道︰「莫不是你們耍的鬼把戲?先是說我方亮大哥和程木被你們困在了這**谷,如今又說這**谷晚上鬧鬼,嘿嘿!哪里有這麼蹊蹺的事情!」
梁七話音未落,就見馮四突然驚叫了一聲︰「看!鬼火來了!是那些不干淨的東西來了!」
ps︰
很抱歉更新晚了。這幾天實在太忙啦,所以改為晚上寫文,很抱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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