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愛嬌不由得吁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如此真是菩薩保佑了!」
葉平兒也道︰「過會子我要去給菩薩上香!這可真真是極好的消息了!」
傅文卿于是打開藥箱,從里面取了一管艾柱出來,這艾柱是她自制的,以艾葉曬干後搓乘。
傅文卿將艾柱點燃了,吩咐葉平兒將葉愛嬌的褲腳挽了上去,露出了膝蓋外三寸處的足三里穴位來,將點燃的艾柱在足三里處輕輕艾灸。
眼見一根艾柱燒完了,傅文卿又如法炮制,在另一側的足三里穴位處灸了一會。
葉愛嬌不由道︰「傅公子這法子倒是好,我如今就覺得兩條腿輕省了許多,竟是連著身上的斑疹也不那麼癢了呢。」
傅文卿將剩余的艾柱交給了葉平兒,道︰「艾灸可以很好地活血除濕,且艾草有穿透之功,足三里穴是關系女子身體康健的大穴,以後每日早晚兩次,以艾柱灸腿兩側的足三里穴位,對于病情的緩解會很有好處。」
葉平兒听了大喜,趕緊接過來收好了。
傅文卿又開了一張養血祛風除濕的方子,囑咐按方取藥來煎了,病囑咐用芒硝、白帆用開水化開之後沖洗皮膚,再囑咐用荊芥穗搗碎以後炒熱,裝在紗布口袋里面擦涂患處。
葉平兒拿著口服和外敷的兩張方子,不由得喜笑顏開,道︰「是不是只要照著這個方子吃藥,我們小姐的病就好了呀?」
傅文卿笑了笑,道︰「除了口服、外敷和艾灸以外,還要注意日常的飲食。我知道伯母在這水仙庵中修行,都是吃素的,因此這辛辣之物便不能吃了,除此之外,蘑菇、香椿、芫荽等發物也不可以吃。因這些東西都可以惹發舊疾。平日里可以多吃一些新鮮的蔬菜、大棗、核桃、桂圓、冰糖、雪梨等益陰養血之物,天長日久,自然可以痊愈。」
葉平兒忙不迭地點頭應承︰「我都記住了!我都記住了!只要小姐的病能夠好轉,這些都不算什麼,我都會按著傅公子說的來辦!謝天謝地,我們小姐總算是沉冤得雪了!」
傅文卿一邊收拾藥箱里的器具,一邊隨口問了一句。道︰「這當初為伯母診斷的大夫也當真是個庸醫,竟然連癮疹與楊梅瘡都分辨不出來。當真是有辱杏林之風了。只是難道伯母就沒有再請了旁的大夫來看麼?我竟是不信所有的大夫都是這麼糊涂的。」
葉愛嬌听她這麼一說,心里也是一凜,道︰「若非傅公子提醒,我自己竟是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葉平兒也警覺道︰「是啊!當日是那老婆子親自著人去請的大夫,大夫看過之後說小姐是楊梅瘡,那老婆子就把十三少爺給抱走了,說是怕小姐會將楊梅瘡傳染給了十三少爺。」
傅文卿一愣︰「只那一個大夫看過嗎?就沒有再請幾個大夫來確診一下?」
葉愛嬌想了想,搖了搖頭,道︰「自從被大夫診治是楊梅瘡之後,老爺便不再進我的房間。兒子也不讓我見。我一個人在這金陵,舉目無親,且當時我一听是這病也是慌了,害怕的要命,唯恐這件事情宣揚了出去。會讓父兄蒙羞,更害怕將來兒子會遭人白眼,因此也不敢聲張。老太君也說我這病情不能說了出去,還親自囑咐了請了大夫來的婆子,將在場的一眾丫鬟也都打發出去了,說是這事情只有她知道、老爺知道,我知道,定不會再讓第四個人知道的。」
葉平兒「哼」了一聲,道︰「那老妖婆子會有那麼好心?她恨不得折磨你才好呢,又怎會替你打算!我看說不定就是這老妖婆子買通了那大夫,故意這麼說的呢!」
葉愛嬌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我雖知道她不是個好想與的,但是那時她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保住了我的名聲,也就是保住了整個肖府的名聲。畢竟,老爺和十三還是要做人的,若是讓人知道我得了這病,老爺在外面丟臉那是一定的了,我最擔心的還是十三,從小就要被人指指點點,那可怎麼得了!」
傅文卿想了想,雖覺得事情有蹊蹺,但是畢竟關系人家的家事,因此也不好多說,于是道︰「不知當日給你診斷的是哪個大夫?」
葉平兒想了想,道︰「是後街上的汪大夫,據說是很有一些醫術的,專門給宅門里的人看病。」
葉平兒也道︰「對!我還記得,那個牛大夫的左臉頰處有好大一顆痦子。」
汪大夫?這名字怎麼听來有些熟悉啊?
傅文卿于是道︰「不知這汪大夫全名怎麼稱呼?」
葉愛嬌側頭想了想,道︰「汪大夫全名我記得好像是叫汪仁的,是專給宅門里面的人看病的,因言行乖覺,素來找他看病的人多。」
傅文卿想起來了,當日自己穿越前,這具身體就是吃了那汪仁大夫的藥而一命嗚呼的,後來自己仔細檢查了那藥渣,其中一味甘草被人換成了甘遂,犯了中草藥配伍最大的禁忌「十八反」,這才讓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毒發身亡、一命歸西了。
後來焦媽媽派人打探這汪仁的消息,結果發現這人已經逃離了金陵城。
肯定是有些什麼貓膩。若是問心無愧,跑什麼啊?
這葉愛嬌當初也是被這汪仁斷定是得了楊梅瘡,難保汪仁不是被人收買了之後才刻意斷錯的。
想到這里,傅文卿道︰「這楊梅瘡的病世人皆知是一種髒病,在那娼寮妓院中最多。恕文卿說一句冒昧的話,看伯母的性情也是個守得婦道的,且肖老爺並沒有任何癥狀,難道當初那牛大夫說您是楊梅瘡的時候,您就沒有一絲懷疑麼?畢竟,這病您總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就得了吧?」
葉愛嬌听到此言面上一怔,閃過了一絲慌亂,過了片刻才道︰「當時我又哪里來得及想到那麼多呢?一听是這麼一個髒病,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舍不得兒子,只怕我當時就一根繩子吊死了,也省得在世上受這無窮無盡的苦楚。」
傅文卿也察覺到了葉愛嬌的異樣,當下也不再多問。畢竟自己只是來診病的,對旁人的家事打听太多,未免會有八婆的嫌疑。
于是道︰「如今伯母的病癥已經清楚了,文卿這就告辭,若是再有什麼,可以隨時著人來找我。」
說罷起身告辭。
葉愛嬌趕緊道︰「傅公子這麼急就要走了麼?連口茶水都沒有好生喝上幾口呢。」
傅文卿告辭出來,領著程木等人上馬離去了。
葉平兒送到門口,看著他們走的遠了,這才關了山門,來到內堂,向葉愛嬌道︰「小姐莫非就沒有想過,說不定真是那老妖婆子使得壞呢!」
葉愛嬌怔怔道︰「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葉平兒道︰「難道小姐你就不想回去麼?說到底,這肖家能有現在的光景,那是多虧了你的嫁妝和咱們家大老爺做了蘇州知府,眾人這才都給姑爺一些面子罷了。若不是有我們葉家,就憑他肖錦程母子兩個,縱是有通天的本領,那也置不下這麼一大份家業!」
葉愛嬌緩緩道︰「說起來都是我命苦,當初父親怎麼就那麼糊涂,讓我嫁給了肖錦程這麼一個薄情寡義之人。當初父親看他家道艱難,又有幾分從商的精明,便認定了他將來會有出息,于是讓我下嫁于他。誰知竟會如此!他倒是真的精明,精明到連我自己的枕邊人都要算計!」
葉平兒道︰「依我的主意,不能就這麼算了!小姐你的嫁妝如今還在肖家,十三少爺又長的這麼大了,你如今也還是這肖府里響當當地當家太太,不能由著姑爺和那個死老婆子兩個這麼折騰您!」
葉愛嬌緩緩道︰「如今既是知道我不是那髒病,我這心里又是高興又是感恩,你待會莫忘了替我給菩薩上香。待我好了,一定要在菩薩面前多頌幾遍經文,以感激菩薩的護佑。且如今我心里輕省了,便不會再如以前般在這水仙庵里等著老死了,就算是為了十三,我也要回到肖府里面去討一個說法。」
葉平兒點頭道︰「正是這個理兒呢!沒有那害人的整日里高枕無憂,我們這些被害的在這里哭天抹淚的道理!」
葉愛嬌道︰「容我想一想。這件事情急不得。我已經受了這十七年的罪,如今若要討個清白,倒是也不在一時之間。嘿嘿,說起來,那日我們見到小康,也是老天安排了。」
山路上。
傅文卿、英姑、程木等人按轡徐行。
英姑道︰「小公子,我看那葉氏夫人好像有些古怪。」
傅文卿輕輕一笑,道︰「是有古怪。一個普通的富家太太,若是平白被人說是染了那種病,且丈夫又是安然無恙的,肯定不會相信,定會再請了大夫來看。這葉氏夫人說的害怕事情宣揚雖然也有些道理,但是這也說明在一開始她就認可了大夫的診斷。」
ps︰
逍遙是一種心態,醫女是一種專業。不是小白文,不是狗血劇,有實用的美容養顏和健康保健知識,正精彩填坑中,作者有存稿,從未斷更過,坑品有保障^0^
這是作者的第一本書,雖然有很多不足,但是沐焱晶會很認真地來寫好它。
今天中午剪頭發去啦,所以沒有來得及上傳,在此向各位親愛的讀者朋友鞠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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