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認為她太累了,也許是其他原因,這次黑翼天使並沒有出現。
洗完後,程千尋躺在了床上,深吸了口氣。今天一天過得非常開心,活著真好,能享受到這些,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晚安冥王大人,晚安天使。今天我很開心,希望你們也能有你們快樂,冥界其實並不是只有悲傷和痛苦。」她微笑著喃喃,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當音樂響起,代表著新的一天又要來臨。程千尋起床,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隊友們和其他隊的人,都陸續從各自的房間里出來。
美女漢娜從大而濃的眼楮里射出的光,象是對著仇敵。她當做沒看到,真是莫名其妙,恨就恨吧,其實越恨越好,到時死了也不感覺難過。
費恩出來了,笑著跟著每一個人打招呼,哪怕是那個美女,用白眼回敬他,也照樣說早。
看看他的隊友,摔跤手尼古拉斯,這身材確實厲害,和雷格爾都差不多高,可身上的肉比雷格爾大約多一倍。以利亞的眼珠子總是在滴溜溜的轉,怎麼看怎麼象一只狐狸。
而漢娜的隊友,菲利克斯和大衛,總是面無表情,仿佛跟前的人都不存在一樣,同樣包括漢娜。
「各位尊敬的客人!請跟我到餐廳用早餐。」還真是服了瑪賽斯,從頭至尾一直貫徹著虛偽和做作。如果他變得落落大方了,反而讓大家以為他吃錯了什麼藥。
餐廳里,依舊想要吃什麼就有什麼,有別賽斯在,只有想不出的,沒有做不到的,哪怕點一份人腦、人心,無論是煮的、烤的、爆炒的、甚至生吃、照樣立即端上來。
程千尋變出了一張大大的圓桌,足夠坐下十二個人,她還未拉下臉去邀請。斯內德已經笑著對其他隊的人道︰「大家坐在一起吃吧,以後說不定是隊友。」
費恩一听,立即就笑著答應,並且對著摔跤手尼古拉斯和吝嗇鬼以利亞使了個眼色,三人就過來了。
大衛猶豫著,見菲利克斯想都沒想的就走了過去,側頭對著漢娜討好一般的淡淡道︰「一起去吧,人多也熱鬧。」說完扭頭便走,就當做她也跟著過去了。
漢娜妖艷的臉上帶著幾分羞惱,可總不能她一個人吃飯吧。除非她能有魯道夫這樣的強健神經。哪怕全世界都背棄。照樣吃得下、睡得著。而魯道夫目前也喜歡集體,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有限,還是靠集體力量才能活得更長。
看著漢娜拉長個臉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上,一副欠他多還他少的樣子。程千尋也懶得去搭理。快點吃飯,隨時都有可能出發。
費恩一副高興的樣子,不時說著輕松的話題,他是個很能拉人緣的人。否則看看旁邊滿臉、渾身上下都是橫肉的摔跤手;一個從吃飯開始就拿凡間最貴東西吃的吝嗇鬼,這兩個不同的人都被他拉攏在了一起,哪怕只是臨時組合,能活過上一層也算是不易。
已經不用問經歷過那些層了,因為經過的層應該就不會再經歷。撒旦的心永遠是難以琢磨,如果輕易被猜透。反而會讓撒旦惱怒,那也就活不長了。
「各位!」瑪賽斯用權杖敲了敲地面。
基本吃飽的大家馬上就停下,知道撒旦們即將出現。
果然瑪賽斯又用高亢猶如唱歌劇的聲音激動不已地道︰「有請我們英明而偉大的撒旦大人們!」
大家起身,對著瑪賽斯手指的方向,當看到有寶座從黑暗中慢慢浮現。都鞠躬行禮。
這次出來的寶座不是四個,而是五個,新的撒旦、也就是此層的主人也出來了。
當一看到他和他的總管,不用說就知道他是誰了……一個妖艷無比,只穿著一條小小丁字褲、露出碩大胸膛的女總管,正千嬌百媚地坐在一個羊蹄、狗腿、牛角、凸下巴的撒旦腿上。雖然她的身材應該只及撒旦的胸口,可看上去他們的關系應該非同一般。這個女總管臉都貼在了撒旦長著黑毛的毛茸茸胸口,手指一刻不停地在上面輕輕的繞著毛。
拉斯蒙蒂斯,這一層的撒旦!他坐在一個黑色的寶座上,而寶座每一處都是雕刻著女人的各種肢體;把手是女人的手臂、前面還有縴細美麗的手指;坐著的地方是兩個跪在地上女人後背。這些石像當然沒雕刻上衣服,活靈活現就象是真的一般。而椅背則不光只有女人了,簡直是群魔亂那個圖,各種姿勢都雕刻出來、甚至雙方臉上那種激蕩都刻得惟妙惟肖,如果再多看幾眼,能讓心都跳快了。
漢娜一看,先是一愣,隨後喜上眉梢……但女總管立即就扭頭罵了,妖媚的臉上橫眉豎目︰「賤人,笑什麼笑?」
隨後又千嬌百媚地依附在拉斯蒙蒂斯的胸口,嬌聲嬌氣地道︰「這個下作的人類女人居然對著你笑,她以為陪著你睡了幾次,就可以得意忘形了。哼!」
拉斯蒙蒂斯好似沒听,但也沒正眼去瞧漢娜一眼。一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管的樣子。
沒有撒旦的支持,難道還敢去挑戰總管?這個總管顯然不象別賽斯那麼傻,只會燒飯做菜,看她那股子潑辣精明樣子,任何人都不會上去找抽。罵得漢娜連話都說不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原來是借著這個撒旦……程千尋和很多人看到菲利克斯和大衛雖然還保持著尋常樣子,可微微揚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們。
漢娜平時少不得恃寵而驕,為了活命她的隊友也只有盡量幫著她。現在看來,這個撒旦身邊的女人並不比她差,還更妖魅。
如果是阿斯蒙蒂斯的總管,那麼這個女總管應該叫阿賽斯了。阿賽斯側頭又看了看站在另一邊的程千尋,上下打量了幾眼,翻了翻白眼,又將臉轉了過去,繼續樂此不疲的模著主子順毛。
這下漢娜高興了,並不是不說就是尊重,是人家連說都懶得說。
程千尋裝作沒看到,何必要爭這些,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每個總管都不是簡單人物,哪怕是腦子有點不好使的別賽斯,那出神入化的廚藝,大約做到舉世無雙了。任何一個總管能留下,都是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頂級。如果沒有能力和他們較勁,那就好好做個亡靈,省得興風作浪不成,還丟了命。
「接下來是什麼,是什麼,快呀,快呀!」瑪門那個急呀,就象是等著開場的小孩,手拍著寶座催著。
「到底是精神生活太乏味了。」阿斯蒙蒂斯終于開口了,聲音就象是公羊在叫,有點低沉,也有點嗲,說不出的味道。他側頭看著坐在隔著幾個寶座的瑪門,好似對著所有撒旦道︰「別一直單身,有時也需要玩玩。你們都是撒旦了,冥王從沒要求你們保持純潔。」
緊跟著戲謔了一句︰「只有天上那位,才剝奪他根本不需要的東西。」
他面對著跟前的十二個幸存的人︰「你們是怎麼看的,有想法的可以說出來。」
天上那位還有是誰?霍夫曼選擇了不說話,反正還有其他人說。
雷格爾壯起膽子道︰「有時想想好似也不大通人情,非要沒有異性才算是虔誠?難道沒了異性就能全身心的侍奉?」
魯道夫冷冷道︰「如果每個人都無比的虔誠,符合了要求。那麼人類繁衍只有靠聖母了!」
斯內德笑著跟著︰「那麼世間還有那麼多的人嗎?都上天堂呆著吧。」
阿賽斯「噗嗤」笑了出來︰「說得還真是對呀,人間處處都是聖母,處處都是救贖世人的傻子。可是世人都是聖人了,還需要聖人嗎?」
程千尋帶著幾分不滿地道︰「反正上面的那位不喜歡女人,那就讓女人消失,索性就讓聖人當聖母吧。」
這下連阿斯蒙蒂斯都笑了出來,拍著寶座樂了︰「聖人當聖母,哈哈哈哈,大著肚子生孩子的神之子……噢,簡直笑死我了,太可樂了。」
「不錯嘛!」阿賽斯側頭嬌笑︰「我都好久沒讓我主人笑成這樣,你幾句話就成了。」
不能因為這樣說而沾沾自喜,反而說不定是妒忌而言。程千尋立即道︰「尊敬的總管,我在聖城親身經歷後,就是這樣的感覺,神不喜歡女人,所以才說這話的。全部都是有感而發!」
意思就是,不是故意討好,是實話實說。
阿斯蒙蒂斯止住了笑︰「嗯,看來你對神意見很大呀!」
「大,非常的大!」程千尋直截了當︰「我是不是不該意見大?」
「大就大吧,隨便,我沒意見。」阿斯蒙蒂斯的話也是實話,對天界意見大管他是什麼事。
「那你對我們是不是也意見很大?」阿賽斯笑盈盈地問,波光粼粼的藍眸很是漂亮,弄黑的眼睫毛還象刷子一般一眨一眨的。
「不敢!」程千尋小心翼翼地應付著︰「冥界給了我們生還的機會,這過程中,雖然有危險、有艱辛,可也有友情、有信任、有開心的時候。讓我明白了活著才是最好的!所以我感謝偉大的撒旦們,我感謝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