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階梯 第230章 寧願為王(加章)

作者 ︰ 幽幽弱水

身體一下就能動了,程千尋立即就轉過身,就看到一身黑袍、有著黑色六翼的路西法正站在前面七步左右的地方。

他依舊戴著斗篷帽子,狹長的帽子遮住了整張臉,看過去里面就是一片陰沉的黑暗。

再側頭一看,正站在米迦勒的身邊,不足半米。她立即轉過身,往後朝著路西法小心翼翼地退。

米迦勒伸出了手,食指只那麼輕輕一揮,她又全身如同定格一般的動都動不了。

「你干什麼?」程千尋火氣頓時上來了,大聲地質問︰「是誰給你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權利?好好看看,我不是高鼻子、藍眼楮的白種人,我也不信你們的教派!」

最後一句顯然不需要說,信不信由不得她,因為米迦勒就站在跟前,代表著天界的存在。

她的身體猛地又可以動了,回頭一看,看到路西法也伸出了手,看來是他解開了身上的束縛。程千尋心中一喜,轉過身正要走,卻又被定住了。

而路西法在遮擋住幾乎整個掌面的黑色袍袖下食指,只輕微一動,她又往前沖了幾步,隨即又被定住。

當路西法又解開她身上的封印後,程千尋不動了,側身站在兩個高大的神靈中間,又氣又無奈地道︰「我還是不動了,你們還是先商量拿我怎麼辦吧!」

「好久不見……」米迦勒過了許久才又跟上一句︰「路西法。」

路西法並沒有回答,程千尋左右看了看,兩個神靈,外形幾乎一模一樣,就是一個漆黑、一個銀白而已,也代表著他們兩個人立場的不同,一個是光明的天界、而另一個是凡人听後都會發 的黑暗地獄。

可路西法哪怕用黑色的長袍遮住了全身、包括頭部,站在那里依舊帶著特有的氣質,正如書上、傳說中所述,路西菲爾是所有天使中最美、最耀眼的明星。無人可及。就算是和天使長米迦勒面對面站著,目光還是會被路西法所吸引過去。

米迦勒等了一段時間,見路西法並沒有說什麼,于是開口道︰「讓她去天堂,那里才是她最後的歸宿……哪怕她現在不願意,去了之後就知道哪里更好。」

「我不去!」程千尋又一次的強調著︰「听到了沒有,我不去,我不想死。」

可是米迦勒沒有听她說,只是看著不遠處對立著的路西法。過了會兒又道︰「如果為了她好,你明白她應該去哪里。天堂還是地獄!」

路西法終于開口了。對著程千尋微微低著頭。聲音磁性而冷靜、透露著威嚴︰「千尋,不要回冥界了。」

不回冥界就是去天堂,應該是和天界的過節,讓路西法連天堂的名字都恥于出口。

程千尋听到後。頓時熱淚盈眶,而米迦勒則微笑著,慈愛和聖潔的光芒布滿了全身︰「你畢竟還有著天使的仁慈,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我不去!」程千尋冷不丁地冒出話來,她對著路西法含淚笑著道︰「我跟隨你回去,哪怕是地獄。」

「你?」米迦勒笑容凝固,帶著氣惱地道︰「別冥頑不靈了,知道接下去是什麼嗎……以你的能力,永遠爬不出地獄!」

程千尋沒有理睬。只是看著路西法。她信任路西法,因為只有他一直在默默地幫助著她,在關鍵的時候伸出了援手。哪怕是對著恨之入骨的天界,他還是讓她去天堂。足以證明,路西法是仁慈的。遠比那些這時才想到她的天界更為仁慈。

路西法低著頭,黑色的斗篷帽子里除了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你真有自信能復活?跟我回去,你得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這句話路西法說過很多遍,她得不到什麼。是真的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和幫助嗎?程千尋可不這樣想,她懷著感恩的心,面對著路西法︰「我知道,冥界有冥界的規矩,可我還是願意和你走。哪怕我得不到任何東西,哪怕我會死在下一層,我也願意跟你回去。因為……」

眼眶中的淚已經半干,她笑著、一個字一個字道︰「寧可在地獄為王,也不在天堂為奴!」

話語一出,米迦勒立即暴怒,渾身發出赤紅的火焰,燒得半空如同朝陽初升時般亮紅。

這是路西法以前曾經說過的話,看似張狂的話語中,其實包含著太多的含義。程千尋當然沒有路西法的能力,到了天堂也只能當個普通的天使,這樣的天使多如牛毛、應該被上級天使所管轄。而去了冥界,她至少還是個不受約束的亡靈,時不時說些好話、拍拍撒旦的馬屁而已。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自尊,在冥界哪怕口是心非,她還是她自己,靈魂屬于自己。

路西法伸出了手,對著程千尋,言語又一次的變得溫和了︰「來,千尋!」

「好!」程千尋笑著朝著路西法跑去,哪怕灰飛煙滅,哪怕魂飛魄散,她要做的是她自己,不靠出賣靈魂享受安逸。她要回到冥界,要去爬完該爬的階梯,她要活著站在親人面前,緊緊擁抱他們,告訴他們,自己有多愛他們。

生命意義是什麼,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人;自尊的底線在哪里,那就是自己依舊是自己。

「你會後悔的!」米迦勒好似氣急敗壞地在後面喊著。

可程千尋的腳步並沒有猶豫,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再後悔。天國的神聖和偉大不屬于她,唯有自己才能救贖自己!

她伸出了手,笑著去握路西法的手。

「卑賤的人類,那麼想要回去,那就送你回去吧!」米迦勒略帶陰鷙的話語響起。程千尋就差一點就能踫到路西法的手了,此時就感到天旋地轉,驚呼一聲後,身體往下不停的墜落。

墜落的速度是如此的快,大約比路西法戰敗時墜落速度更加快。據說路西法墜落了七天七夜才墜入了地獄,而短短的時間,她已經從雲層上掉下,看到了下面燈火通明的人間,並且還在不斷地往下墜落。身體仿佛是透明的。能听到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可身體什麼感覺都沒有。

不停地墜落,墜落,已經快到地面了,清晰可見那些裝著指示燈、景觀燈的高樓頂部了,她嚇得猛地閉起眼楮……

「啊~」她嚇得尖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程!」身邊都是隊友的聲音。

她睜開了眼楮,就看到坐在不遠處,看著片子的隊友們紛紛跑了過來,關切地詢問︰「怎麼了?」

程千尋喘著粗氣。左右看了看。趕緊地將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再下去要透光了。

「是不是做夢了?」心理醫生費恩伸出手,握著她的手,手上的溫度讓她感到了稍微的安心︰「剛才所有一切是夢,我們都在這里。沒有人來過,你也沒有去過任何地方。」

是嗎?可到了雲端,看到了天界的人,還看到了路西法。她也弄不清剛才是夢還是真實的。

感覺了一下,身體沒有異樣,她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此時半空出現了一根黑色的羽毛,慢慢地飄落了下來……

又大又黑又亮的羽毛,比黑天鵝的羽毛還要大,還要柔軟……大家都愣愣地看著這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羽毛。從半空中緩慢地飄落,最後落在了程千尋的跟前,落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慢慢地用兩根手指,輕輕地捏起了這根羽毛根部,頓時感動萬分的笑了。眼眶發紅地輕聲而語︰「路西法。只有你才能當冥王,只有你……」

其他人都用帶著詫異的目光看著,而她手中的羽毛都知道屬于誰的。

程千尋醒了,費恩看她的隊友問了幾個問題,她都沒有回答後,就很識相的就帶著他那組的人告辭離開了。

費恩那組的人走後,戈登問道︰「程,你身體怎麼樣,有什麼不適嗎?」

程千尋的臉頰有點微紅,畢竟路西法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包裹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而事實是身體也確實沒有什麼異樣。

斯內德犯著嘀咕地道︰「是不是……」

還沒說出來,魯道夫就打斷了︰「是個什麼,反正只要過關就行,還管得了其他的?」

這話弄醒斯內德,他們的任務就是過關,無論冥王做了還是沒做,那都是冥王和撒旦的事情,撒旦都不敢問的事情,他們問個什麼勁?

于是斯內德有轉了個話題︰「程,剛才你是不是做夢了?」

剛才應該不是夢境,絕對不是。可她又能說什麼?說天界派了天使長米迦勒來接她去天國享福,而她沒有去?剛才這個問題就問過,但她不好回答,不要說其他組的、比如眼珠子一直在轉的以利亞會妒忌,也許自己的隊友都會有想法。當生存成為首要目標時,越到後面,撇去必要的合作,人總會有私心的。如果不想自己惹來隊友不舒服,還是什麼都不要說。

程千尋避重就輕地平靜道︰「現在好了。」

斯內德好似很關心,提議道︰「要不請個醫生看看,或者……」

「不用了,冥王不會傷害我的。」程千尋轉而又說了條理由︰「再說現在也在休息區,如果我不舒服,會讓總管幫我恢復的。」

(一個坑剛完結,又工作又雙坑一起開,還要管家務和孩子,每天十二點以後睡,七點多起床,一天不停地忙,直到閉眼睡著,身體嚴重透支。所以今天好不容易加章了,就讓幽幽休息一段時間,否則真要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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