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情況並沒有出現,左右倒是傳出了各種笑聲,有些是噗嗤一笑、有些則是哈哈大笑了——
就听到戈登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答應了吧,撒旦大人才不管呢。」
是呀,生死大戲中還穿插著情感戲,那些撒旦說不定正看得興致勃勃著呢。
「不對!」魯道夫也笑著,不知道躲在哪個窗口喊著︰「男歡女愛的事情更是支持,快點下注,我押一定會答應。」
這樣一說,那些撒旦就算想惡意地阻攔一下,都改為下注了。
幫倒忙呀,程千尋也只能自己找理由了。可找什麼理由?剛才文化差異、飲食習慣不同、甚至門當戶對這種事,斯內德都想到了,還有什麼沒說的?
程千尋逼得無奈地道︰「我們身材不配。」
「我覺得挺好,除非你覺得我身材很差。」斯內德立即反駁。
呃,斯內德的身材雖然比不上那時的上帝之身,但在那些高個比比皆是的歐洲中,身材也不算差的,甚至算是優秀的。她只能繼續找理由。
「我長得不漂亮。」「金發碧眼看多了,我發現你這樣的最喜歡。」
「我不高又瘦。」「太胖抱著費勁,你想胖的話,以後我會把你白白胖胖的。」
「你父母知道你想娶一個東方女人,會怎麼想?」「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你是個好姑娘,是我娶你。不是他們。」
這個就是東西方差異了,父母一般都不干涉成年子女的私人生活。
程千尋于是道︰「可我要去問一下我的父母。」
「看樣子就知道你從小就是個乖孩子。但我很肯定。他們一定會答應的。」斯內德挺了挺胸膛,很自信地道︰「我比你那個毫無感情的男友強不知道多少倍。無論經濟和外表,我一定會打敗他,他如果敢再纏著你,卻不能給你幸福的話。看是他的毅力強大,還是我的拳頭硬!」
「噢,好!」四周一片叫好聲,都象打了雞血一般精神。
魯道夫笑著又插話了︰「別再想你的前男友了,大不了我免費去宰了他,你們確實是天生的一對,答應了吧。」
「你就別胡鬧了……」程千尋苦瓜著臉,還沒說完。戈登又橫插一杠子了。
戈登起勁地叫著︰「斯內德,加把勁,如果程不要你的話,我就追了。」
「多謝,多謝!我一定會努力的。」斯內德不知道從哪部片子學來的,一手抓著裝戒指的盒子和玫瑰花,另一只手放在其上,對著四周抱拳起來。讓笑聲又響起。求婚現場歡樂得很。
她和斯內德就這樣相對跪著,斯內德是見招拆招,她想出來了一個理由就立即被否決。程千尋簡直要瘋了。感情不要說是冥界,在凡間也是奢侈品,如果想要活著出去,更是不能有感情。
再也想不出什麼來了,程千尋無奈地問︰「你到底覺得我什麼好,我又無趣。又不懂男人。」
「你很好呀,哪里無趣?」斯內德很認真地,帶著幾分疑惑地反問︰「是不是我不好,某些地方沒讓你滿意?可我感覺我們還是很協調的,甚至可以說太棒了!」
頓時噓聲和尖叫聲一片,讓程千尋臉唰的一下全紅了,這些家伙,怎麼什麼都敢說。
「答應了吧!」終于有個新生吸血鬼也加入了起哄的行列。
「答應,答應,答應,答應……」城堡里笑喊聲響徹一片。
看著斯內德誠懇而英俊的臉,程千尋閉上了眼,深吸了口氣後睜開,對著斯內德慎重地點了點頭。
「她答應了!」斯內德高興地叫了起來。
「什麼?」魯道夫到底是壞,高叫了起來︰「我沒听講,她說答應了嗎?」
「她點頭了。」斯內德急著站了起來,對著應該是魯道夫所在的窗口喊過去。
「她點頭了……大約是一只蟲子讓她晃頭了吧。」魯道夫還不依不饒著。
「行了!」程千尋猛地也站了起來,站在大露台上,展開雙臂,沖著黑暗、爬滿藤蔓植物的城堡大聲喊著︰「我答應了,我答應嫁給他,嫁給斯內德了,听清楚了沒有?」
一片沉靜後,魯道夫平靜的聲音響起︰「這下听清楚了。」引起竊竊的笑聲。
「千尋!」斯內德一把摟住了程千尋,激動不已地緊緊擁抱著。
戈登咳嗽一聲後道︰「行了,讓這一對單獨相處一下吧,沒事就去打掃一下,城堡里蜘蛛網又好多了。」
「你這個家伙才是最無趣的。」魯道夫大聲地喊著︰「戴戒指呀。」
斯內德如夢初醒一般的趕緊放開程千尋,從首飾盒里取出那枚瓖嵌著珍珠的戒指。連首飾盒都不要了,捏著戒指,扶起了程千尋的右手,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程千尋有點疑惑地問︰「結婚戒指不是戴在左手上嗎?」
「戴在右手代表著訂婚,我想給你一個真正的婚禮,在婚禮上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幫你戴上。」斯內德的話,真的太讓人感動。一個有責任感懂女人的男人,他的魅力是無窮的。
戴上後,程千尋轉過身,抬起手背給大家看,臉上露出了還有少許羞澀的笑容。
「這樣不行!」這次是戈登得寸進尺了,大叫著︰「吻一下,吻一下!」
他的建議又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城堡的陰森恐怖變得熱熱鬧鬧,象是開派對了。
「你們……」程千尋還沒羞惱地罵回去,身體一緊,被斯內德摟在懷中,隨後來了個亂世佳人般的經典之吻,引起尖叫一片。
一驚之下。程千尋忍不住雙臂也緊緊擁抱住了斯內德,原來幸福的感覺是這樣的。比夏日的焰火更燦爛、比蜜糖還要甜蜜……
血族雖然白天睡覺,但住在山頂,早上六點多點太陽初升,到下午五點半太陽才落下,而血族睡眠時間和人類差不多。最多十小時,多睡反而感覺迷糊,除非是被封印了,那麼沉睡個幾百年。
下午四點,程千尋就醒了。她用力將棺材蓋推開一條縫,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透氣孔,一排四個小小的透氣孔中,幾乎平行射出四道光。太陽不久就會落下了。
其他人有沒有醒不知道,反正斯內德興奮了一夜,可能會多睡一段時間。
她從棺材里爬了起來,往上走去。城堡如果是白天的話,就將所有的窗簾拉上。此時整個城堡被厚厚的窗簾蓋得嚴嚴實實,可哪怕沒有點蠟燭,依舊能看清所有東西。
她一步步順著樓梯往上走去,走到了書房。她好似听到里面有聲音,于是打開了門。
一道亮光從里面射出,很是刺眼。亮得她趕緊地閉上了眼。微微躲避到門旁。
里面傳來了魯道夫的聲音︰「你那麼早就醒了?」
「你不是更早?」終于適應了一點亮光,好久沒見光,都不習慣了,她走了進去。
窗簾拉開了一半,太陽的余暉照射在了房間的另一半,魯道夫正端著酒杯坐在沒有光處的沙發上︰「我討厭黑暗。又一次我被蒙上眼楮綁了幾天幾夜。」
黑暗代表著死亡,程千尋又想起了漂浮在黑暗中的冥王,他永遠比黑暗更黑暗,可見到了他,卻能感覺到希望。
程千尋也找了地方坐下,側頭看看魯道夫手中的酒杯︰「是紅葡萄酒還是血?」
「都有!」魯道夫又抿了一口︰「是剛來的一個年輕女人的,這些小子打算先養個幾天,每天喝一點,然後再決定是不是讓她加入、放走,還是殺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策略,讓獵物時時刻刻都死亡的威脅、卻也抱有生的希望,甚至永生的可能。那麼獵物就變成了玩物,盡量伺候好這些掠食者了。
「你要來一點嗎?」魯道夫捏著酒杯看著她。
想起喝過血後無法克制的,她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只要說不用了就可以。」魯道夫象是開玩笑的道︰「在歐洲,說謝謝就是代表要,你們東方太多規矩和客氣。不光這個,很多地方你都要注意起來。」
「未必能活著出去,我是最有可能被淘汰的。」程千尋帶著幾分傷感地道。
「所以昨晚你才猶豫?」魯道夫平靜地躺在沙發上,又喝了一小口酒︰「你答應只是不想讓斯內德感到丟臉?行了吧,你只能騙自己,其實你喜歡斯內德。斯內德也為你做了很多,也知道你會永遠拒絕他,所以才替你選擇了。」
話題從一處立即切換到另一處,避開了讓人頹廢和恐懼的事情。
程千尋內心感覺很復雜,她象有點不甘地道︰「其實不用替我,到了這種地步,只要跟我說明情況,我會知道怎麼做的。」
「你會選擇繼續當人類。」魯道夫嘲笑般的微微翻了翻白眼︰「難道你想渾身散發著女敕牛排香味,每天和一群餓狼生活在一起嗎?那麼就算是斯內德能忍受得了,天天抱著你象沙漠深處里抱著一桶水一樣保護著,你還是早晚會被其他人給吃了。你想給他,還是給其他人?首先我就忍不住!」
魯道夫不是個君子,說話卻是最現實的。
程千尋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說不過你,但你那麼肯定我這輩子只要他?」
魯道夫將酒一飲而盡,杯子擱置在旁,閉上眼楮象是在享受酒和血在體內流動的感覺。嘴里卻悠悠道︰「不要他還來得及,你想要誰盡管說。是戈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