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天使看著程千尋樂不可支的樣子,過了許久側頭看著正在洗澡間,那是侍者洗澡的地方。
隨後天使又微微轉頭看著她︰「說該說的,不該說的要緘默;任何凡人都不可能有撒旦的力量。」
說完後慢慢騰起,象是從天花板穿越而過,消失無蹤。
「哎!」程千尋還想說些什麼,可天使已經走了。
在房間里變出兩張帶著床幔、有著厚而柔軟床墊的大床,她慢慢地躺到其中一張上,透過層層的床幔,看到了侍者穿著浴衣從洗澡間里出來。
于是她手一揮,將另一張床的床幔拉起︰「希望你喜歡,如果你覺得這床不舒服,就換你中意的床吧。」
「謝謝,這個很好!」侍者走到床邊,月兌去了浴衣。他里面什麼都穿,幸好有床幔擋著,否則他就會看到程千尋臉紅了。
侍者慢慢地躺到了床上,過了會兒,他輕聲地問︰「你真的不要特別服務嗎?」
程千尋閉上了眼,侍者躺著的床幔被放了下來,她微笑著道︰「晚安!」
過了許久,侍者聲音傳來︰「晚安。」
剛睡醒又要睡,當然睡不著,她翻來覆去的想,剛才天使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舒緩地響起,將程千尋從睡夢中慢慢地帶回……
怎麼會有小提琴聲?她睜開了眼楮,就看到已還上工作衣的侍者,正站在床前拉著小提琴。
她用意念將床幔拉起,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感謝道︰「謝謝!」
侍者停止演奏,手中的小提琴消失了,他依舊嚴謹而微帶恭敬地道︰「陪夜的人要負責將客人喊醒。」
「這樣很好!」程千尋笑著道︰「幸好留你過夜,否則那張大嘴巴簡直讓人受不了。你拉小提琴的聲音可真動听。」
「謝謝夸獎。」侍者微微鞠躬︰「時間差不多了,外面的人全都到齊了。很抱歉那麼晚叫醒你,我看你睡得那麼熟,也許想多睡一會兒。」
「啊?要遲到了!」程千尋立即跳下了床,往門口快步走著,身上的絲綢睡衣立即變為了運動服加一雙跑鞋。
「請不用急!」侍者不知道怎麼從身後挪到了前面,已經站在門口︰「遲到的話,總管會敲門的。」
他以標準的門童勢,一只手背後,一只手慢慢地打開了門。
「謝謝!」程千尋走了出去,頓時覺得亂哄哄的。
門外不是七個男人加一個總管,至少有十五人以上。有三個躺在了地上,身上插滿了羽毛箭,而杰弗里頭戴著印第安人的羽毛冠,正在一旁瘋瘋癲癲的跳大神,不時還手拍著嘴發出「嘔嗚嗚嗚」的聲音。
總管正手當扇子輕輕對著涂滿胭脂粉餅的臉甩著,翻著白眼。
「怎麼了?」程千尋左右看了看。
「還能怎麼了,這混小子干的唄。」一個男人忍痛從大腿上拔下一根箭來,血立即從傷口處**了出來。
幸好這組的人都知道杰弗里的「與眾不同」,應該有所防備,所以並沒有中箭。而其他八個人則慘了,特別是地上躺著的三個男人,簡直插滿了白色的羽毛箭。
一個坐靠在牆邊的大漢,咬緊牙關拔下了插在胸口處的一根箭,對著依舊扮演印第安人的杰弗里氣憤地大吼一聲︰「小子,你等著!」
總管看到程千尋出來了,立即笑了起來︰「啊哈,出來了。幸好出來得遲一點,否則也要膝蓋中箭了, !」
「哎呀,這叫我怎麼辦呀?」一個頭戴高高廚師帽,手舀鍋鏟的胖子,在用力幫著躺在地上的一個男人拔著箭,忙的好似汗都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程千尋還疑惑著,總管笑著解釋了起來︰「從今天開始,由這層的總管來負責你們的需要。啊,介紹一下!」
瑪門的總管虛偽的舉起了手,對著滿頭大汗的廚師長模樣的胖子,介紹了起來︰「這就是此層的總管,有什麼需要就找他。當然,如果是想聊聊天、敘敘舊,見到我說說話還是可以的。」
「瑪門賽爾武斯!」胖子氣憤地道︰「你怎麼不提醒我?」
「噢,親愛的別西卜賽爾武斯。」總管卻笑眯眯地道︰「這層是你的責任,不要把錯都怪在別人的頭上。為什麼我就沒出過這種錯?」
胖子一愣,隨後只能扯著嗓子喊︰「偉大的主人,你還是出來看看吧,我只是個廚子而已,不是醫生!」
總管越發的樂呵了,就听到空中傳來了瑪門的聲音︰「瑪賽斯,別太過份了,看來別賽斯不行,看在他燒菜不錯的份上,你就幫他一把吧。」
叫瑪賽斯的總管笑著夸張行禮︰「是,我的主人!」
「噢,謝謝,偉大的撒旦瑪門。我蘀我家主人,哦,不,是我個人感謝你。待會兒我一定想出一種新菜來!」胖子立即雙手合在一起,淚花都要出來了。
「既然我的主人說了,那麼就幫幫你吧!」瑪賽斯舉起了權杖,當權杖的一頭亮起時,插在人身上的箭一根根的自動浮起。隨後掉落在了地上。
「哦,感謝撒旦,感謝你瑪賽斯!」廚子一般的別賽斯那副無比激動的樣子,更顯得這個胖子很是笨拙。
「好了,接下來就是治療。」瑪賽斯微微吐了口氣,又揮動了權杖。
只見權杖撒下一片銀色碎屑般的光芒,那些中箭人的傷口奇跡一般的迅速愈合著。最後就算翻著白眼死了的,也慢慢地站起了。
「去死吧,臭小子!」這些人怒不可遏的撩袖子,急得肥胖的別賽斯趕緊地攔著。
「別生氣,別生氣了!再弄傷一個,我可沒辦法治。那可是要麻煩我家主人的!」別賽斯就象一個老好人般攔在前面勸著︰「我幫各位準備了最為精美可口的食物,想要殺了他,後面有的是機會。」
別賽斯就算再象個庸碌無能之輩,但也是這層的總管,其他人也只能先咽下這口氣。
「真沒勁!」杰弗里扔掉了頭上戴著的印第安羽毛冠,隨後又掛起了天使般的微笑︰「你們別生氣嘛,不是說過了,在休息區,是不會死的。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隨之微微低下了頭,好似愧疚的樣子︰「你們真生氣了嗎?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如果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話,一定會被他天真燦爛好似誠懇的笑容,以及誠懇地認錯態度給騙了的。果然大多數中箭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後,臉上的怒氣減緩了許多。
程千尋微微搖頭,但也暗暗感謝著那個侍者,如果她早出來的話,雖不說會中上一箭,光看看這小子的所為,都能當場氣得半死。
杰弗里奇怪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侍者︰「他是誰,難道也是新來的?」
侍者恭敬有禮地道︰「尊貴的客人,我不是參與者,只是個听從你們吩咐的僕人。」
「僕人和伴人不同,他們沒辦法憑空消失,只能從房間里出來。」
瑪賽斯捂著嘴,吃吃地笑著,隨後對著侍者揮了揮手︰「你可以去工作了。」
「是!」侍者就象一台機器般,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
杰弗里吃驚看著程千尋,瞪大了蔚藍的大眼楮︰「這就是你選的陪夜男人?你的口味還真是獨特!」
這句話讓其他人都轉而看著程千尋。不用說,在這里,除了杰弗里這個孩子之外,程千尋此時是最為特殊的,因為這里只有一個女性,而且看她身材,比杰弗里這個沒有發育的孩子也高不到哪里去。
程千尋真的很惱火,她對著瑪賽斯質問︰「傷害別人難道不會受到懲罰嗎?」
「尊貴的客人!」瑪賽斯帶著夸張的禮貌,優雅地道︰「這層不歸我管了,是不是受罰,要看這層的總管意思。」
于是大家看著站在微微靠後的胖子,別賽斯看到所有人都看著他時,才反應過來,象香腸一般的手指撓著後腦勺︰「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
天啊,大家都翻白眼了,這層的總管就是這個德性的?
「那好!」程千尋手對著剛才拔下的箭猛地一揮,箭全部浮了起來,並且調頭,一個個箭頭全都對準了杰弗里。
「你,你干什麼?」杰弗里蔚藍的眼楮瞪大了。
不管是杰弗里,其他今天剛來的人,也都表現出了驚訝神色。
「我說過,如果你再敢輕舉妄動,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哪怕是你天真無知、還是刻意的……」程千尋一個字一個字重復著以前說過的話。
「哎,你該不會真對我動手吧?」杰弗里透露著絲絲狡黠的表情里終于出現了懼怕,對著全朝著他的箭頭,驚恐地一步步往後退著。
程千尋猛地轉過身的同時,浮在空中的箭全都象射出了弦,猛地疾飛了出去。
「啊~」身後一聲慘叫,而男人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杰弗里被箭射得象個篩子,瞪著眼楮,腦門上還中了一支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程千尋沒有回頭,直接對著那個胖廚子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請問餐廳在什麼地方?」
別賽斯手顫抖地指著後面,結結巴巴地道︰「請,請。」
「謝謝!」程千尋也學著冥界這種虛假的優雅,道謝後往餐廳走去。
「不,不謝!」別賽斯用肥肥的手擦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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