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處事的方法。也許巴頌放棄努力了,也許被嚇傻了,可他這樣絕對是不對的。
程千尋忍不住問道︰「巴頌,如果你踫到強大的對手,會怎麼樣;是消極地對待還是索性一搏?」
霍根都看不下去,諷刺了一句︰「他一定舉白毛巾投降了。」
「泰拳不舉毛巾的。」程千尋瞥了霍根一樣,隨後繼續追問︰「巴頌,你說說看。」
巴頌手指顫抖了,居然哭了起來。雖然他是業余泰拳選手,可年紀畢竟還小,踫到這種大災大難的事情,說不定就會崩潰︰「我,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是經紀人幫我解決一切的,他叫我贏,我就想辦法贏;打不過他會安排的。」
果然,一般來說有點資歷的,哪怕象她這樣幾乎不出遠門的,為了生存只能勇敢起來。
「那你的經紀人呢,他在哪里?」霍根罵了起來︰「從第一層開始,我就感覺自己象是保姆。你時不時會犯下傻,但有時打架打得不錯,也就算了。就算是個好寶寶,也應該成熟起來了吧?接下去的路一定越來越難,難道你想讓我,讓其他人繼續象你經紀人一樣全套為你服務嗎?」
「可,可是……」巴頌吸著鼻子道︰「那時打的是人,現在都是鬼呀。」
魯道夫笑了起來,卻沒有說什麼。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這個巴頌顯然已經先被他給淘汰了。
哈羅德側頭看了看程千尋︰「程,你的年齡應該大不了這寶寶幾歲吧,怎麼差別那麼大?」
「其實大家年齡都差不多,亞洲人因為身材顯得年輕一點罷了。」程千尋看著這里顯然歲數算是比較大的哈羅德︰「有時做事方法和年齡無關,其實我也沒什麼生活經驗。但我想活下去,想走出這里,回到人世間。」
哈羅德微微點了點頭︰「對活下去的渴望。」
斯內德突然問︰「程,你活下去為了什麼?應該不會為了那個連感情都沒有的未婚夫吧?」
程千尋微微笑了笑︰「為了家人,也為了自己。如果我真能從這里出去,我第一件事就是對他說出一直不敢說的話,那就是分手。哪怕所有人都以為我神經病,以為我瘋了,甚至罵我負心之類,我都不在乎了。我現在除了我自己,還有外婆和父母想見到,也許回去後,日子繼續這樣熬下去,工資可能還是這樣一點點,但我一定會寧可一個人活下去,也不會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一起生活了。」
暫時的沉默後,邁克有感而發道︰「我為了我那些弟妹,我的哥哥根本就不管我們,沒有我,他們只能送去福利院。運氣好的話被好人領養,運氣不好,長大後也跟我一樣。有我在,他們至少有個家,兄弟姐們能在一起。」
雷格爾則笑著道︰「我是為了銀行里的存款,怎麼可以還沒花光就死了!」
魯道夫也來了興趣︰「我也是,瑞士銀行里的錢可不能廢了。」
斯內德喈喈地笑著︰「我的店可是打拼了二年才站穩腳的,我的那些姑娘……」
「噢,行了!」程千尋趕緊地阻止斯內德繼續說下去,再多說點,可就要暴露他的特殊職業了。
霍根猶豫了下,也說了出來︰「我是為了我的事業,其實我是被打死在拳擊台上的。我的手套被動了手腳,居然打的時候松了,對方就趁著裁判還沒來得及命令暫停,打得我懵了,再爬起來就顯然不行了。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找出是誰害了我。」
新隊友從未提及他們的事情,就連哈羅德也終于說了出來︰「我是殉職,早就知道有這樣一天。我想回去,跟我的兒子、女兒,還有我的妻子在一起。我女兒今年就要參加九年級舞會,我想那天晚上看著女兒穿著禮服走出家門,而我對著來接我女兒的臭小子這樣說。」
哈羅德伸出一根手指,真的象是一個嚴父一般瞪著眼楮警告著︰「小子,十點之前親自送回家,如果十點最後一響敲過,我在這里還沒看到我女兒,你的腿第二天就會打上石膏,我保證你至少半年不能跳舞!」
大家頓時笑了出來,雷格爾笑著道︰「我保證那小子一定會嚇尿了,十點前一定送回來。」
程千尋赫赫地笑著道︰「沒想到你女兒那麼大了。」
哈羅德剛毅的臉上,嘴角露出笑意來︰「那時年輕,不懂事,是成年舞會上……」
「喔,喔……」斯內德和雷格爾等經歷過舞會的,發出一陣鬼叫。
哈羅德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們很相愛,既然有了,就結婚了。你們沒過我女兒,她長得很美,臉象她母親,頭發也象她母親、金紅色的,象黃金一般亮。眼楮象我,身材也象我。」
「天啊!」斯內德笑癱倒了下來,頭枕在程千尋的大腿上,哈哈大笑︰「你身材都快趕上雷格爾了,你女兒如果身材象你,那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有誰欺負你女兒了。」
邁克打趣地道︰「是反過來,將那小子一下子扛起來,背進房間。」
「當然不是!」哈羅德居然也有急的時候,趕緊地解釋︰「她到了眉毛,身材非常好,哪個小子看著她不流口水?害得我妻子,每天駕車接送她上下學。」
「行呀!」程千尋笑著道︰「看看你家和雷格爾那里離多遠,等出去後,讓雷格爾找你女兒,能對上眼的就結婚吧。」
斯內德趕緊坐起來道︰「我听他們說過,應該離得不遠,最多一個州而已。」
霍根也哈哈笑著︰「那好呀!十六歲父母同意也能結婚了。不是說雷格爾出去的任務是三個孩子二條狗嘛,就這樣說定了!」
這下雷格爾抓頭,微帶羞惱地道︰「你們胡說些什麼呀!我要找岳父也不能那麼年輕的,才比我大幾歲呀。」
哈羅德沒有幫著雷格爾,反而瞪著眼︰「大個子,難道我女兒配不上你嗎?你幾歲,干什麼的,年收入多少……」
看著頂真起來、象岳父審問未來女婿的哈羅德,而且身為國際刑警的哈羅德,審問和探查是他的工作之一。再看看滿臉尷尬、吱吱嗚嗚說不出話來的雷格爾,這下徹底樂翻了。
「當當當……」樓下又敲起了鐘聲,八點到了。
大家立即臉上的笑容凝固,隨即立即起身準備。將所有驅鬼裝備舀在手中後,靜靜地背靠背等待著。而巴頌終于沒有鑽進被子,也站到大家中間,緊張地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別叨叨了好嗎?听得我心煩!」邁克罵了一句。
「就讓他叨叨吧,他念的應該也是佛經,也有驅鬼的功效。」程千尋手舀著轉聖水的瓶子,瓶蓋打開來的,左右緊張地看著,也許很快就有一個可怕的東西,從哪里爬出來、冒出來、掉下來。
等了一會兒,好似沒有什麼發生。大家又松了口氣,可剛才的嘻嘻哈哈感覺可再也找不到了。
「應該至少太平一個小時,再睡一會兒吧。」雷格爾看了看大家。
「這是個好建議,能睡就趕緊睡,多休息,等鬼出沒時才能有精神,喊得也響亮點!」斯內德打趣道,將手中的瓶蓋子蓋好,隨後將肩膀背著的包放在遠處︰「我值班。」
霍根看了看微微顫抖著的巴頌,嘆了口氣︰「我也值班。」
大家都放好了東西,往被子里鑽。
突然程千尋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腿開始往她身上爬。
于是她敞開了被子,往里看。立即愣住了,只見一張慘白的臉,瞪著血紅的雙眼,白如紙的嘴唇旁還淌著刺眼的鮮血,正對著她看,並且越來越近,因為這鬼正在用雙臂一步步往前爬……
鬼居然在被子里,正在往她身上爬!
「啊!」程千尋慘叫一聲,象觸電一般地跳了起來,一路往手腳並用的退,一路退到了牆角。
「程,怎麼了?」坐在值班地鋪上的斯內德站了起來,關切地看著她。
原本躺在她身邊的雷格爾坐在另一個被子里,側身望著靠在牆角臉如紙色、大口大口喘氣的她︰「有什麼事?」
「被,被子里有東西!」程千尋終于說了出來,聲音顫抖得不行。
雷格爾一听,吸了口氣,猛地翻開了她的被子,可被子里什麼都沒有。但被子上面有兩三滴血,紅得刺眼。
雷格爾看了看被褥上的血跡,狐疑地看了看程千尋,隨後將被子翻了回去︰「噢,可能是錯覺。」
其他人當然也看到了,斯內德咳嗽了一聲︰「嗯嗯,程,這里有點布,你先舀去吧……其實沒什麼,大家都是過來人。」
程千尋的臉一下就紅了,難道他們認為她……那個來了,可月復脹感和身上趴著鬼,那感覺是兩樣的。
「不,不是……」程千尋真是滿嘴苦澀,心一橫,索性說出來,命和個人**相比更重要︰「真的有東西,剛才我看到一個鬼往我身上爬,它嘴角有血,那血是它的。我到了冥界後,就從來沒來過例假!」
她環顧了大家,生怕他們還不相信,紅著臉反問道︰「你們自己想想,來之後,你們刮了幾次胡子?」
這下大家相信了,確實自從來了之後,他們就沒有刮過胡子。而且白種人毛發旺盛,一晚上不刮,第二天立即胡子渣戳人。
而此時雷格爾看到他被子在小腿部鼓出來一塊,漸漸地抬起,越來越高,隨後慢慢地往他頭部開始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