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明珠愣了一會,心里被凌羽的話弄得極不舒服,就冷冷地嘲諷道︰「原來你到這是為她算賬來了……」
她還以為凌羽是來向自己解釋凌家給他說親的事,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蔚飛燕來的。ai愨鵡呵呵,她一時很想笑,畢竟是曾經喜歡過的人啊,凌羽這是還沒完全放下吧?
「是不是你做的?為什麼?」凌羽失望地叫道︰「我認識的蔚明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歹毒,這麼毫無人性?以前飛燕欺負你,那是大家都年幼無知,可現在都過去了三年,你怎麼還沒放下對她的仇恨,要這樣害她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蔚明珠看著他,腦里瞬間就轉過了無數的念頭,或許這樣分道揚鑣就是對凌羽最好的選擇吧!可是,這樣親手把他推開……他會不會後悔呢?
「凌羽,誰告訴你我讓她***的?誰告訴你我找乞丐侮辱她的?」她冷靜地問道瞑。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凌羽咄咄逼人地盯著她問道。
蔚明珠坦然地看著他說︰「那告訴你的人,有沒有告訴你,是蔚飛燕先給我下藥,把我送到了宗政墨床上,我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凌羽愣了一下,給自己送信的人的確沒說這一點,可是想到宗政墨,他就惱怒地叫道︰「那找乞丐凌辱她的事總是你做的吧?蔚明珠,你別想否認,別人可能不知道,我卻是清楚的,帝都丐幫的弟子都是听你的吩咐,沒有你的命令,他們怎麼敢做這樣的事?瑛」
蔚明珠冷笑道︰「說到這個,那你也有嫌疑,我可沒忘記丐幫現在的幫主還有副幫主都是你的徒弟,難道你就不會為了當年的事殺蔚飛燕嗎?」
凌羽急道︰「我不會做這樣的事的!蔚明珠,你別想推給我!」
蔚明珠淡淡一笑︰「凌羽,我會做這樣的事,以蔚飛燕對我做的事,我怎麼對她都不過分,只是我可以告訴你,這次我沒做,願不願意相信,隨便你!」
「和我你也不說實話嗎?」凌羽失望地看著她。
蔚明珠回視著他,反問︰「凌羽,你到底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答案呢?難道要我承認了才是對你說實話嗎?你對我的信任就只這麼一點嗎?」
兩人互相看著,許久,凌羽疲憊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我想相信,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明珠,如果真是你做的,你太可怕了……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幫丐幫的人……你到底想做什麼?我感覺你身上藏了太多的迷,我……我看不懂你!」
「那就找你能看懂的人去吧!」蔚明珠賭氣地冷笑道︰「夜深了,你回去吧!白蘋,送客……」
凌羽失望地看看她,沒等白蘋進來趕人,就賭氣地走了。
蔚明珠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心煩,讓白蘋打水來梳洗了就睡下了。
一晚沒睡好,翻來覆去想著紙條上的意思,烏祐為什麼對自己起了反心呢?他想做什麼?難道要學當年的丐幫王,以為現在有實力了,想自立為王嗎?
自己身邊到底誰是奸細呢?
除了白蘋燕子,知道自己最多的事就是冬竹和胭脂,胭脂性格誠實,也沒什麼花花腸子,蔚明珠相信這個奸細不是她。
那就只剩冬竹了!
蔚明珠想到冬竹,就忍不住想起了當年她為了烏祐和自己鬧別扭的事,她會和烏祐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嗎?
她越想越沒信心,冬竹這丫頭比胭脂聰明,前世只是沒有表現的機會,所以到死也沒什麼出眾的行為。可是這一世就不同了,在她的教下,冬竹越來越出色,辦事能力強不說,還懂得舉一反三,這三年,因為她屢次出色地完成了她交給的任務,她的俸祿都翻了幾番,得到的賞賜都有幾十萬兩了。
冬竹再沒像上次說過離開自己的話,每次都說跟著她才能讓家人過的越來越好。蔚明珠听說她家里讓她回去成親,她也沒回去,說要侍奉蔚明珠成了親才會考慮自己的婚事,她一度很感動,對冬竹和胭脂也是加倍的好。
她真的無法想象冬竹會背叛自己!
要不要再試探她一次呢?蔚明珠很糾結,這畢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真的不願意懷疑她……
胡思亂想著到天快亮了她才朦朧睡去,沒睡幾個時辰就被胭脂叫醒了,說該去給蔚飛燕送葬了。
蔚明珠起身,換了一身孝服,到前院,就見蔚敬明、蔚敬之和凌羽都是一身白衣,等著李婉紗來就一起去義莊給蔚飛燕送葬。
昨晚的一通吵鬧,最後李婉紗還是在母親和老夫人的壓力下妥協了,答應了簡單地給蔚飛燕辦喪事,她一身素服,在母親的陪伴下走了出來,看見蔚明珠,她眼楮里就射出了惡毒的光,狠狠地剮在蔚明珠臉上,只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大動作,就抹著淚走了過去。
「走吧!」蔚敬明把母親和外婆讓上了馬車,一行人就啟程前往義莊。
到了義莊,蔚飛燕已經入殮,雖然葬禮從簡,李家還是請了法師來給蔚飛燕做法事,念了一卷超度經才起棺。本來蔚飛燕是應該被送到老家的祖墳安葬,老夫人不同意,怕玷污了蔚家的祖墳。就重金在城郊買了快風水寶地,也算是給蔚飛燕的彌補。
這事李夫人也贊成,畢竟自己的女兒現在是蔚家的夫人,她也要為女兒考慮,這要是 著把蔚飛燕送回去,以後蔚家出了什麼事誰也負不了這個責任。
李婉紗雖然心里不快,看到老夫人都出了墳地的費用,葬禮的全部費用也是她出的,就咽下了這口氣。
她哭哭啼啼地把蔚飛燕送出了三里多,才坐上了馬車跟著去埋葬。
老夫人和蔚廉用也上了車,一起過去了,蔚明珠隨三叔母上了車,幾個丫鬟都跟在後面走著。
等到了墓地,雇佣來的已經挖好了墳,一番折騰,等下了葬都是xx時了,老夫人撐不住,就讓蔚廉用和蔚瑾瑜先送自己回去,其他人留下來等立碑,燒紙錢。
蔚明珠雖然煩不勝煩,念在死人最大,還是耐心地等著。
太陽太曬,她坐在馬車的陰影里等著,頭晚沒睡好,這一閑下來就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
這一睡竟然睡得口干舌燥,只覺得呼吸困難,她猛地睜開眼楮,看到四周全是黑暗。
呃,難道自己這一睡竟然睡到了晚上,她轉頭,猛地發現不對,自己怎麼在一個狹窄的空間里啊!
「有人嗎?」蔚明珠伸手模了模,她竟然被禁錮在一個長方形的木箱里……她猛然想起蔚飛燕的棺材……大驚,難道自己被人釘在了棺材里?
「有人嗎?」她嚇得大叫起來,伸手到處模,越模越肯定自己是在棺材里,只是不清楚是被埋在地上還是只是被釘在棺材里。
她叫了幾聲,感覺呼吸更加困難,就不敢叫了,費力地往上撐著棺蓋,可是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是無法撐開。
……難道自己就這樣完了?蔚明珠越想越心虛,躺在棺木里,眼淚不知不覺滑了出來,她重生難道就是為了再死一次嗎?
嗚嗚,她不要啊!
棺木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昏昏沉沉中感覺棺木動了,下面似乎在馬車上,不時有些顛簸。
她頓時精神一振,又敲起木板來,可是外面沒任何動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才停了下來,她感覺自己被人搬動到什麼地方,隨後被放了下來。
「有人嗎?」蔚明珠又去敲棺木,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沒有听到,反正沒人應她。她也听不到外面的動靜,就無助地躺著。
躺了一會,她突然不甘這樣死去,就伸手模了模身上,她隨身攜帶的短劍沒了,銀票倒是還在,她忍不住苦笑,自己空有這麼多錢,如果這樣死了,拿到陰間會不會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呢?
她模到頭上,發現自己的發簪還在,不禁一喜,這發簪可不是一般的發簪,是她花重金打造的,雖然不是削鐵如泥,卻能當刺錐用,是她給自己留的應急裝備,當時是想著對付宗政墨的,這家伙不是動不動就把自己抱進懷中嗎?
她就想,自己打不過他,危急的時候拿來刺他一下也是可以的。發簪的尖頭她還浸了強烈的麻醉藥,就算是老虎,只要被刺中入血,就會迅速昏迷,宗政墨決不會佔到什麼便宜的!
只是沒想到本是拿來對付宗政墨的,卻還沒派上用場自己就快完了。蔚明珠自嘲地一笑,拔下發簪就微側了身子在自己眼楮前的木板上挖了起來。
她也不圖挖多大,能挖出一個小洞讓自己透透氣就行。
她挖一會歇一會,只覺得自己手都挖酸了,木板總算被她弄出了個小洞,她大喜,將鼻子貼過去用力的呼吸了幾口新鮮口氣,才感覺自己頭不是那麼昏沉了。
她歇了一下,把眼楮湊過去,外面什麼都看不到,黑漆漆的。
現在是晚上了嗎?
蔚明珠沮喪地爬在上面,看了又看,還是看不清,她不甘心,又接著挖,想著要是能挖出一個大洞讓自己鑽出去也是好的。
只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她累得手又酸又痛不說,還把手上的皮都磨破了,才把木頭挖出了兩指寬,呼吸是沒問題了,想鑽出去估計還要挖個一天吧!
她放平身子躺著,撕下一塊裙布裹住了受傷的手,又累又痛,一會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
蔚明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朦朦朧朧醒過來,听到外面有人吵架,她頓時精神一振,有救了。
此時也不知道外面是友是敵,她沒急著求救,細心听,就听到一人說道︰「你和她到底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這是陷我們不仁不義……」
有人低低說了什麼,聲音太遠,蔚明珠听不清楚,心就提了起來,難道是自己的仇人嗎?
又有一人叫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們,你還當我們是兄弟嗎?我們知道你有苦衷,可是她和你有什麼仇,你怎麼能這麼對她,這幾年如果不是她照顧我們,我們能有今天嗎?」
「她是在利用我們,你們要我說多少遍才懂?當年她救我們……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我們被抓進去都是她陷害的……」那人聲音大了,蔚明珠頓時听出了他的聲音……烏祐……
她的心瞬間就涼到了底……原來最終還是冬竹出賣了自己。當年為了試探烏祐他們的的事烏祐全知道了,這事當時除了冬竹和胭脂,根本沒人知道,胭脂沒那個心眼,就只能是冬竹出賣了自己!
蔚明珠冷笑,這三年來,她還以為冬竹是誠心歸順了自己,原來是在等著給自己這樣一刀啊!
曹鑄沉聲說︰「這事我們為什麼不听听五小姐怎麼解釋……我覺得她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決不是真的想害我們!」
「畫虎容易畫骨難,你怎麼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反正我不會被她利用的!兄弟們,我是把你們當兄弟才告訴你們這件事,現在你們選擇吧,是要跟我,還是要跟她!」烏祐霸道地問道。
外面一時就沒了聲音,蔚明珠胡思亂想起來,烏祐背叛自己,難道就為了報當年自己陷害他們的仇嗎?就沒其他想法?
許久,海岱說道︰「三哥,你對我們一點都不誠懇,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瞞了我們很多事,你想讓我們跟你,你也該坦誠一點吧!你說吧,你到底瞞了我們什麼事?」
烏祐皺了皺眉,有些心虛地說︰「我哪有事瞞著你們,你別亂想了!」
海岱冷笑道︰「不是我亂想……這三年,大師傅把你當心月復,培養你發展壯大起來,讓你做丐幫的幫主,讓我們給你做副手,我們從來沒有怨言,因為我們把你當兄弟,你好我們都欣慰。可是你捫心自問,你把我們當兄弟了嗎?你沒權力的時候你是把我們當兄弟,可是你做了幫主就沒把我們當兄弟了!你背著大師傅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些我們都可以不當回事,可是你這樣防賊似地防著我們,我們心里不舒坦!」
「海岱,你別亂想了,我……我真的沒有外心!我只是不想受那女人的氣,想強大起來好月兌離她!」烏祐煩躁地叫道。
「四哥,你就別懷疑三哥了,他也是為我們好啊,五小姐畢竟是官家的小姐,和我們不是一條心,她對我們好是別有目的的,我們及早月兌離她,免得被她害死,這也是好事啊!」關笛見氣氛尷尬,就忍不住勸道。
海岱冷笑起來︰「關笛,你得了三哥什麼好處,這樣幫他說話?我不知道他和蔚家到底有什麼仇,我只知道一件事,蔚將軍和大師傅對他都不錯,可是他今天卻能做出陷害蔚家的事,我怎麼知道他日他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出賣我們呢?」
這話一出,蔚明珠就怔住了,烏祐做了什麼陷害蔚家的事,難道自己被抓來這一晚,蔚家就出事了?
「海岱……」烏祐急了,吼道︰「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吧,不但蔚家和我有仇,凌家也和我有仇,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要殺光他們,這就是我隱瞞你們的事,現在你都知道了,你選擇吧,是要站在我這邊,還是去投奔他們?」
海岱看看他,問道︰「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要誠懇,就全盤托出吧,別吞吞吐吐的!」
蔚明珠緊張地捏緊了拳,屏息听著,她也想知道烏祐為什麼這麼恨蔚家。
「你別問了,你以後會知道的!我現在不能說!」烏祐咬了咬牙,只說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們就是了!」
曹鑄一直沒出聲,此時听了他的話就沉聲說道︰「烏祐,你要報仇我們不會勸你放棄,只是,我個人有一點必須聲明,我是南齊的子民,賣.國求榮的事我們不會做,你要是利用丐幫幫段王爺謀取南齊,我們兄弟之情就到頭了!」
海岱也咬牙說道︰「對,賣.國求榮的事我也不會做,你要是利用我們討好段王爺,我就和你割袍斷義!」
烏祐一听兩人的話,就陰沉沉地看著兩人,半天才問道︰「那如果我要光復前朝呢,你們跟我嗎?」
曹鑄和海岱互相看了一眼,曹鑄沉聲反問︰「烏祐,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光復前朝?」
烏雲嵐在旁邊一直沒機會說話,听到這就忍不住插嘴說︰「我和我哥就是前朝的武邑後裔,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父親娶了前朝的公主,所以我們也是皇室後裔。是蔚家和凌家奉了狗皇帝的命令將我們全家滿門抄斬的,我和我哥被下人偷抱了出去,所以才僥幸活了下來。我們發誓,一定要殺了他們為武家報仇,我哥哥……不瞞你們,我哥哥培養勢力就是想光復前朝,把狗皇帝的江山滅亡,取而代之。」
蔚明珠怔住了,想了想就恍然,那麼烏祐就不叫烏祐,而是武祐了。
南齊改朝換代後,武家還念著前朝皇帝,全家拒不為新皇出力,皇上就找了個借口殺了武家族長,武家那些男丁發配的發配,斬殺的斬殺,武家就此落寞了。
蔚將軍和凌將軍奉命抄斬武家,手上自然也沾滿了武家人的鮮血,這應該就是武祐說的不共戴天的仇恨吧!
可笑自己,竟然沒查清武祐的底細就委以重任,真是白活了!
曹鑄和海岱就沉默了,關笛不知所措地看著眾人,完全沒想到武祐竟然有這樣的身世,愣了一會就興沖沖地笑道︰「這是好事啊,三哥要是光復了前朝,我們就是武氏的開國元勛,我們就幫三哥完成這復國的大事吧!」
「住口……」曹鑄猛地怒斥道,轉頭看向武祐冷笑道︰「武祐,你可能是前朝的子嗣,就以前朝為榮!我來問你,你憑什麼想光復前朝,前朝的皇上荒婬無度,殘害忠良,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每年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難民數千數萬人的死亡,前朝的皇帝人在做什麼?大興土木,加重賦稅只為了你們皇家揮霍無度,這樣的皇家,有幾人會擁護你們復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