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墨眉頭皺得更緊了,看她越纏越緊,整個人都貼到了自己身上,紅唇近在咫尺,吐氣如蘭,他眸光就深遠了,抓緊她的手臂,似在猶豫把她甩開還是擁進懷中……
遲疑了一刻,宗政墨還是不客氣地推開她︰「蔚明珠,別給我來這一套!」
蔚明珠哪會讓他推開自己,這人性格冷漠,如果自己不主動,只怕他就越走越遠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脖頸,故作委屈地說︰「阿墨不喜歡我了?」
宗政墨黑了臉,低聲咆哮︰「蔚明珠,你哪學來的這些……手段……鈁」
蔚明珠故作無辜地眨眼︰「夫君上次不是讓我學著討好男人嗎?怎麼我這樣對你了你又不高興了?你是我夫君,我討好你不對嗎?還是你真想我這樣……去討好莫行風?」
「你……」宗政墨抓緊她的手臂,鼻翼一張一合,明顯在壓制著自己的怒氣。
「夫君,你昨天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現在也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說,你要是真想我這樣去討好莫行風,那我今晚就‘死’……你可要記住,是你自己親手把我推給莫行風的……」蔚明珠挑釁地揚眉翰。
「你……」宗政墨沒想到她把球踢給了自己,臉又黑了,昨晚被她打擊的自尊又無法說出自降身價的話,就化作怒氣狠狠地瞪著她……
蔚明珠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這人的傲慢,見他說不出口就知道了他的心意。只是自己這麼委曲求全,他連一句挽留的話都不說,那自己豈不是沒面子,就固執地看著他說︰「想不想我死……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想了……宗政墨,你別後悔,我放手了就不會回頭……」
她說著真的緩緩放開了手,宗政墨眸光一黯,握著她手臂的手就落到了她腰上,攬緊了往自己身上一貼,低吼道︰「不想……你這欠揍的女人……」
他的唇狠狠咬上了她的唇,真是不留情的咬,蔚明珠的唇頓時就破了,感覺血流進了口腔,就被宗政墨緊緊地擁進了懷中,他的大手向下,狠狠地打在她上,低聲吼道︰「叫你氣我……叫你亂說……」
一下一下,卻越打越輕,蔚明珠低笑,摟緊了他的脖頸壞壞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才說︰「阿墨,你舍不得我……是不是很喜歡我了?」
宗政墨這次毫不留情地拉下了她的手,推開了她,面無表情地說︰「太子妃,你該回宮了!」
蔚明珠瞥見他的某處,忍著笑意挑眉道︰「阿墨,你趕我走,是不是怕痛啊?」
宗政墨黑了臉瞪了她一眼,轉身走到書桌旁坐下,拿起了公文。
蔚明珠舌忝了舌忝被他咬破的唇,走到桌邊給他倒了杯茶過去往書桌上一放,又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雙手托腮看著他。
燈光下,宗政墨的臉俊美無雙,睫毛在臉上投下兩道陰影,眼周圍有些黑影,似乎意識到蔚明珠在看著他,他的眉微蹙,如玉般的牙咬著下唇。
蔚明珠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
終于宗政墨敗下陣來,抬頭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的手纏滿了布條,就蹙眉︰「手怎麼了?」
蔚明珠一撅嘴︰「夫君不關心我,現在才發現我受傷了?」
「你活該,一定是胡鬧去了!」宗政墨瞥了一眼又低下了頭,眼中掠過一抹矛盾的憐惜。
蔚明珠沖他做了個鬼臉,繼續花痴一樣地盯著他。
宗政墨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抬頭又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還不走?」
「這麼晚了,夫君讓我去哪啊?」蔚明珠無辜地眨眼︰「我‘重病’夫君也不去宮里探望我,一人留在宮外,夫君就不怕我‘病死’了嗎?」
「蔚明珠……」宗政墨怒瞪她。
「夫君,我們才新婚,我‘病重’夫君也不去探視我,明日宮里就有太子妃不得寵的流言了,難道夫君想讓大家輕視我嗎?」
蔚明珠忍著笑,可憐兮兮地看著宗政墨,故作委屈地說︰「太子妃不得寵,說不定就有人心動地往太子宮里送美人了,難道這就是夫君想要的?」
「行了,你是要刺激我把晚飯都吐出來嗎?」宗政墨瞪了她一眼,起身叫道︰「魏星,準備回宮!」
蔚明珠呵呵低笑起來,起身往外走,到了書房門口又回頭一笑︰「夫君,你喜歡我叫你阿墨呢,還是夫君?」
這次宗政墨直接把鎮紙飛了過來,蔚明珠一閃,伸了伸舌頭就溜了出去,這男人還真是不經逗啊!
不過最後看到宗政墨唇邊一閃而過的笑意,她知道了,他不生氣了,心情莫名其妙地就好了,今天一天的焦躁也沒影了。
一群人回宮,宗政墨帶了蔚明珠回到了太子宮,當晚,陪了‘重病’的太子妃一晚,次日,太子妃‘病情’就好了大半,氣得暮蘭在宮里听到這消息又砸了不少東西。
宋大人頭天進宮給王貴妃賠罪,被王貴妃冷嘲熱諷了一頓,陪了不少好話得到的結果是暮蘭被賜了兩個嬤嬤教禮儀,禁足半個月。
這不是蔚明珠給的懲罰,鬼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更改,蔚明珠听了倒無所謂,就算王貴妃幫著管教暮蘭吧!
第二天才起床,蔚明珠在宮里的線人送信來說王貴妃中了毒,現在昏迷不醒呢!這事還是秘密,除了王貴妃宮里的人沒人知道!
蔚明珠听了也沒放在心上,想著暮蘭被禁足,這事估計是鬼姑搞出來的。自己能在宮里安排人,鬼姑也能在宮里安排人,只是不知道鬼姑為什麼沒把王貴妃毒死了,只弄個昏迷不醒呢!
她現在只擔心凌羽的婚事,因為自己托病不能以太子妃的身份去參加凌羽的婚禮,又記掛著婚禮會不會鬧出什麼事,就扮成宗政墨的侍衛跟著去參加婚禮。
宗政墨下朝出來看見她,皺了皺眉,不客氣地說︰「你對你的老情人還真上心啊!你就那麼怕他丟面子?」
蔚明珠討好地笑道︰「這可不是小事啊,凌羽那小子心高氣傲,知道了冷銀屏喜歡你,卻沒退婚,我是怕給你鬧出什麼丑聞來才想去看看,我這也是為了你啊!」
宗政墨冷冷一笑,上馬才說︰「你低估那小子了,他能屈能伸,不會為了一個冷銀屏誤了自己的前途的!今天的婚禮決不會鬧出什麼丑聞!」
是嗎?蔚明珠不知道宗政墨哪來的信心,直到跟著宗政墨去到凌家,親眼看著凌羽若無其事地把冷銀屏迎進門。
宗政墨作為太子,做了主婚人,凌羽上前敬茶謝禮時,蔚明珠都提起了心,看著凌羽給宗政墨下跪敬茶,無波無浪的平靜只覺得詭異,這真不像凌羽的作風,這小子此時在想什麼呢?
只見凌羽單膝跪著雙手呈上了茶盅,宗政墨去接,蔚明珠站在宗政墨側邊,就見凌羽半天不放手,看著宗政墨的目光有種挑釁。
茶盅在兩人手中輕顫,被凌羽高大的身子一擋,後面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蔚明珠愣了一下,凌羽這小子,這是在和宗政墨較量嗎?
凌將軍估計也知道了冷銀屏和宗政墨的事,看自己的傻兒子這副樣子,有些急了,再怎麼說宗政墨也是一國太子,能容凌羽這樣挑釁嗎?
周圍的客人都還看著呢,這混小子怎麼就不知道輕重呢!
這一幕,其他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卻是知道的,兩人都在用內力較勁,不管誰輸了都是沒面子的事。
凌羽輸了,不知情的人會說宗政墨沒容人之量,不管怎麼說今天是凌羽成親的大喜日子,宗政墨也不能在這樣的日子給敬茶的人下馬威。
而如果宗政墨輸了,凌羽也是以下犯上,讓宗政墨失了面子不說,這在場這麼多大臣,這麼多張嘴,明天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呢!
他緊張地看著宗政墨,宗政墨忽地勾唇一笑,就見凌羽紅了臉,身形穩穩一晃放了手,茶盅穩穩地落到宗政墨手上,凌將軍暗舒一口氣,卻不能不佩服宗政墨。
宗政墨能在贏的同時還顧忌了凌羽的面子,沒讓他太大的難堪,這氣度讓凌將軍佩服。
「婚禮開始……」禮官見茶敬了,趕緊唱諾。
凌羽起身走到了蒙了喜帕的新娘面前,面無表情地牽了紅綢把她拉了過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蔚明珠看到禮官說夫妻對拜時,凌羽半側了身子讓過了冷銀屏的拜,心下嘆了口氣,凌羽這是和冷銀屏賭上氣了,哎,以這小子錙銖必較的性格,冷銀屏以後有的是罪受了。
看一對新人送入洞房,她就不願呆下去了,還好宗政墨也不願意呆,尋了個借口就帶她離開了。
才出了凌府,魏星就上前稟告,說八王爺想見太子,讓太子去前面酒樓相見。
宗政墨轉頭看了蔚明珠一眼,蔚明珠心虛,一定是莫行風的事,這事還沒想好怎麼解決呢,她哪敢去。
「本宮還有事,你去告訴八王爺,就說改日本宮閑了再去找他!」宗政墨吩咐魏星。
魏星苦笑道︰「爺,昨夜你們回去後,有人闖進了王府,要探視‘暮蘭’公主……今日不見他,估計他會明闖的!」
宗政墨皺了皺眉,蔚明珠將心一狠說︰「爺,去見他吧,反正遲早都要說清楚的,大不了我把《醫經》送他算了!總好過躲躲藏藏的!」
「你別添亂了!那莫行風是什麼人都沒弄清楚,你怎麼知道一本《醫經》就能讓他滿意呢!你先回宮去,這事我來處理!」宗政墨說完讓周嘯天送蔚明珠回府,自己走了。
蔚明珠只好回宮,才回到太子宮,衣服還沒換下燕子就來稟道,說宗政在外面嚷著要見她,還帶了兩個御醫來說要給蔚明珠‘看病’!
蔚明珠一听頭就大了,這宗政自己的母妃中毒了不去管,跑到自己這做什麼啊!
「太子妃,讓他進來吧,他昨天就來了,再不讓他進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呢!」燕子擔心地說。
「行了,讓他進來吧!」蔚明珠匆匆換了衣服,用了一些易容的東西把自己的臉弄得蠟黃蠟黃的,才裝作虛弱地走出來見宗政。
宗政在前廳坐著,兩個御醫站在一邊,見蔚明珠出來,宗政急忙上前想扶她。
白蘋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宗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擔心地看著蔚明珠說︰「明珠,你病了就躺著啊,讓我們進去就行了,怎麼還撐著出來呢?」
蔚明珠強笑了笑說︰「七殿下,本宮昨天就是感染了風寒昏倒了,下人不知道內情就說的重了,其實哪有那麼嚴重!今日好多了自然要出來見客的,對不起,讓七殿下擔心了!」
宗政見她不像病重的,這才稍稍放心,說︰「我帶了兩個御醫,讓他們再幫你診治一下吧!」
蔚明珠看了看兩個御醫,才說︰「不用了,昨晚太子已經給我找了御醫,我吃了藥今天已經好多了,再有兩天就沒事了,就不再勞煩御醫了。」
「太子昨晚回宮了?」宗政還不知道這事,聞言有些驚訝。
「是啊,听說我病了就趕了回來,昨晚陪了我一晚呢!」蔚明珠故作羞怯地說。
宗政心里就堵了起來,明明下朝的時候宗政墨听到蔚明珠病了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怎麼晚上就變了一個人似地趕回來獻殷勤呢!本來想提醒蔚明珠別上當,可是看看御醫和宮女都在,又說不出明顯挑撥離間的話,只好咽下了這些話。
「對了,七殿下,今天不是凌羽成親的日子嗎?你怎麼沒去參加婚禮啊?」
王貴妃中毒的事就貴妃宮里的人知道,沒有傳出來蔚明珠也只能當不知道,看宗政的樣子,今天一天估計就呆在了王貴妃宮里了吧!
「母妃有些不舒服,我進宮陪她了,凌羽那邊只派人送了賀禮,等以後有空再向他賠罪吧!」宗政支吾道。
蔚明珠也不好細問,只好說︰「那你趕緊和御醫過去看她吧,我這里真沒事!你別擔心!」
「嗯……」宗政答應著,卻沒站起來,蔚明珠不解地看著他。
宗政臉就紅了,起身對兩個御醫說︰「你們先走吧,本宮再和太子妃說幾句話!」
兩個御醫在宮里也有些日子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沒必要弄個究竟,識趣地退了出去。
宗政看白蘋和燕子還站著,就沉下臉說︰「你們也下去吧!」
白蘋和燕子不為所動,一起看向蔚明珠。
蔚明珠大約也猜到了宗政想說什麼,更不願意和他單獨呆著了,淡淡地說︰「七殿下,這兩個丫鬟是我的陪嫁丫鬟,我有事從來不瞞她們,殿下想說什麼就說吧,不方便的話就別說了,我累了,我去休息了!」
她起身想走,宗政顧不上了,跑上前攔住了她說︰「明珠,我……其實我喜歡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把蕭暮雨送給我……我想娶的是你!」
呃……白蘋和燕子瞪大了眼,這七殿下還真大膽,這是明目張膽地搶爺的人啊?
蔚明珠皺起了眉頭,沉聲說︰「七殿下,請注意你的身份,本宮現在已經是你的皇嫂,你對本宮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宗政煩躁地說︰「明珠,我不喜歡蕭暮雨,我喜歡的是你……你不是說你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嗎?你跟了太子,他決不會給你這些的,你也看到了,他娶你的同時還娶了宋側妃,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人,你一定不喜歡這樣的!你嫁給我吧……我給你你想要的!我們一起走……我去和五哥說,只要他肯放你走,我什麼都不和他爭……真的……我只要你……」
蔚明珠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雖然宗政說的很隱晦,可是根據這幾天朝中的局勢來看,她完全清楚宗政說的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說王貴妃是打算把宗政墨的太子廢黜的,宗政說的‘爭’就是指太子之位吧!
宗政這傻瓜,這樣隱秘的事沖動地就說出口,就不怕壞了王貴妃的‘大事’嗎?
「宗政……」蔚明珠打斷了他,怒道︰「別說我是你皇嫂,就說你現在的王妃蕭暮雨是我的朋友,你覺得我會做背叛朋友的事嗎?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今天你說的話我當沒听過,太子那邊我也不會告狀,宗政,你什麼都不用說了,給我出去!再敢胡說八道,我決不會客氣的!」
「明珠,我說的是真的,我對你的心……」
宗政還沒說完,蔚明珠一聲怒吼︰「白蘋,燕子,趕他走!」
白蘋燕子也被宗政這些話驚呆了,被蔚明珠一叫清醒過來,白蘋趕緊上前趕人,燕子就把蔚明珠扶了進去。
燕子都有些替宗政後怕,說︰「七殿下也太大膽了!還好太子不在,要是听到這些話,七殿下還有命嗎?」
蔚明珠也被宗政的話弄得心煩意亂,她倒不是因為宗政說喜歡自己煩惱,在她眼里宗政就是個毛孩子,和凌羽一樣做事不經過大腦。
她煩的是,王貴妃都中毒了,宗政還有心情說這些,那是不是王貴妃中毒只是一個幌子,後面有大陰謀等著宗政墨呢?
聯想到做事不按理出牌的皇上,蔚明珠更替宗政墨擔心了。此時蔚家和宗政墨就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宗政墨有事蔚家也無法善終,怎麼辦呢?
再想到宗政剛才說的那些話,如果王貴妃和宗政墨翻臉,那自己和蕭暮雨無形中也會變成敵人,一想到昔日的兩個朋友反目成仇,蔚明珠就覺得悲哀。
似乎就是證實蔚明珠的猜測,晚膳還沒到,宮里的御林軍就增加了,新任的御林軍大都督李毓親自帶領御林軍巡查皇宮,說奉了皇上的命令調查王貴妃中毒的事件,這時,宮里的那些妃子才知道王貴妃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中了毒,一時宮里人心惶惶,感覺又要出大事了。
蔚明珠一听白蘋稟告說進出皇宮的人都會被嚴加檢查,就知道這幾天難混出宮了。她在屋里煩躁地走來走去,宗政墨還沒回宮,他知道這些變化嗎?
正等得焦急,詠月跑了進來叫道︰「太子妃,李將軍帶人闖進了宋側妃宮里要搜查呢,宋側妃不肯配合,快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呃,蔚明珠頓時一呆,李毓這是先拿暮蘭開刀嗎?他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僅僅為了查王貴妃的案子才去搜查暮蘭宮里呢?
暮蘭那性格,如果和李毓硬來一定會吃虧的。
蔚明珠最擔心的是,如果李毓知道宋側妃就是暮蘭,那麼宗政墨就完了。暮蘭的身世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那現在在眾大臣眼中,暮蘭還是宗政墨的皇妹,如果被文武大臣知道宗政墨娶了自己的妹妹,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判了宗政墨的罪,宗政墨怎麼說的清楚呢!
「詠月,宋側妃的易容保險嗎?」蔚明珠顧不上了,此時暮蘭和宗政墨還有自己都是一體的,如果被人抓到了暮蘭的把柄,不但宗政墨遭殃,自己也跟著完了,她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暮蘭。
「保險,除了夫人的藥水,誰也無法洗掉!」詠月也知道情況危急,找不到夫人做主,只有靠蔚明珠了,所以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實話實說。
「那就是說除非她自己承認自己的身份,否則誰也無法戳穿她了?」蔚明珠邊換衣服邊問︰「她宮里可有什麼毒藥?」
詠月苦笑︰「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畢竟夫人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奴婢!大小姐那邊不是奴婢做主!」
「白蘋,你和燕子立刻搜查一下太子宮,有什麼可疑的東西立刻毀掉……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蔚明珠叫上翠棠和詠月就要往暮蘭那邊走。
只是才走出去,就見門口被一群御林軍圍住了,為首的竟然是一身鎧甲的李渚。
蔚明珠一呆,想到自己昨天騙了李渚的事就有些心虛,深呼吸了一下,她皺眉厲聲問道︰「誰來告訴本宮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想做什麼?」
李渚傲慢地上前,一改昨天對蔚明珠的和善,放肆地打量了一下她,嘲諷道︰「你就是太子妃……蔚家的五小姐蔚明珠?」
「本宮正是,你是誰?」蔚明珠明知故問。
李渚傲慢地揚頭︰「本小將軍是李渚,奉都督大人的命令捉拿毒害王貴妃的凶手。太子妃,我們要搜查你的宮殿,請你配合!」
「放肆,這里是太子宮,除非有皇上的諭旨,否則你們無權搜查!」蔚明珠厲聲喝道。
李渚眉目間閃過了一抹懷疑,這太子妃的聲音好熟,似乎在哪听過。他一時忘記了回答蔚明珠,懷疑地看著她,剛才蔚明珠假扮病人騙宗政後,已經洗去偽裝,只是在宮里也沒像出席正式場合一樣梳正髻,一頭長發只是隨便束了起來。
李渚看著這樣子的她,就想起了昨天救的那丫頭,他跑去客棧送信,小二說沒這家人,他撲了個空,等回去已經不見了那丫頭,隱約也猜到了是那丫頭騙了自己……
這太子妃的聲音有七成像那丫頭,她不會就是那丫頭吧?
這樣一想,眼楮就往她手上看去。
太子妃的手藏在了長袖中,看不清楚有沒有受過傷,要弄清楚這一點很簡單,李渚抬頭看向她,這才慢吞吞地說︰「我們當然有聖旨,一會李將軍會親自帶過來給太子妃看的!所以,在沒搜查完太子宮之前,太子宮里的任何人都不準私自走動,違令者,本將軍有權先斬後奏!」
這麼說不能過去暮蘭那邊看了,蔚明珠皺起了眉,只能祈禱暮蘭夠聰明,不會給宗政墨惹禍。
「太子妃,說來我們也算親戚,你放心,只要毒不是你下的,我們不會故意為難你的!」李渚故意說道。
蔚明珠瞟了他一眼,也故意裝作不知地問道︰「哦,不知道李將軍算我哪門親戚啊?」
李渚越听她的聲音越像昨天那丫頭,見她明知故問,有了絲興趣,這時候她不是該緊張嗎?太子宮都被搜,她不是該討好自己嗎?忙著和自己攀親嗎?怎麼還裝不知道?
「本將軍的父親是蔚夫人的兄弟,本將軍就是蔚夫人的佷子,本將軍的表妹也是太子妃的妹妹……蔚飛燕!」李渚意味深長地笑道。
「哦,原來還真是親戚啊!」蔚明珠忽然沉下了臉,厲聲喝道︰「李渚,你們李家是不懂規矩還是一向這樣放肆?你小小一個將軍也敢在本宮面前自稱‘本將軍’,你是不把本宮放在眼中呢?還是不把太子放在眼中?」
李渚愣了一下,就說不出話來,本來還想著蔚明珠和自己的表妹一樣大,只是個才及笄的丫頭而已,據祖父說不過是個粗野不識禮數的丫頭罷了!今日搜查太子宮,她一定被嚇得不知所措,自己端出將軍的架勢就是想起到威懾的作用,沒想到這丫頭不但不怕,還立刻揪出了自己話語中的毛病……
額,李渚頓時有些下不了台,在沒查出太子妃和下毒的事有關之前,她還是太子妃,也是君,以自己的品級在她面前自稱‘本將軍’的確是逾越了。
李渚一轉念間,冷靜下來,垂眸虛假地說︰「太子妃教訓的是,是末將逾越了,末將給太子妃賠罪……」
「哼,李渚,本來按規矩,你這樣欺主的行為是要責罰二十大板的,本宮念你初犯,又是二姨娘的佷子,就算了,以後注意點吧!這宮里都是你得罪不起的主子,不是人人都像本宮一樣慈悲的!」蔚明珠冷笑道。
李渚臉抽了抽,看她後面有兩個宮女忍著笑意低頭,臉色就難看起來。慈悲?這蔚明珠是慈悲的人?她慈悲怎麼可能讓蔚飛燕死的那麼慘,姑姑死了都不能以蔚夫人的名義發喪?兩個表哥被弄得在蔚家如喪家之犬?
李渚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蔚明珠,看來自己小看了這丫頭……
「太子妃伶牙俐齒,末將佩服……末將好奇,我飛燕妹妹活著的時候是不是也經常受太子妃‘指點’啊!末將听說飛燕妹妹和太子妃同歲,如今飛燕妹妹香消玉損,太子妃卻一飛沖天,這樣相比,飛燕妹妹真是可憐!」李渚冷嘲熱諷道。
「這就是命……李小將軍在江寧長大,不知道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蔚明珠一笑,盯著他說道︰「蔚飛燕如果不是心腸歹毒,幫著四皇子害人,又怎麼可能害人害己呢!李小將軍許是很久沒見過你的飛燕妹妹了,不知道她早已經變了吧!當年她給凌小將軍下毒陷害本宮,差點把凌小將軍毒死,長大了不知道悔改,還繼續用毒害人,不知廉恥地勾搭北魏的段王爺,不知道樹了多少敵才害死了自己……哎,人死了,本宮也不願說死者的壞話,李小將軍要是對你飛燕妹妹的為人不知的話可以去打听打听,本宮就不多說了!」
李渚氣得太陽穴直跳,她都說了這麼多,還叫不願說死者的壞話嗎?他不用回頭,就能知道自己手下的表情,估計都在想他表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吧!
蔚明珠似乎沒看到他黑下來的臉,還嘆道︰「我祖母,父親慈悲,都不準我們說飛燕妹妹的不是,家里還給她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二姨娘本該謝謝祖母父親的仁慈,沒想到李小將軍的姑姑卻鑽了牛角尖,不但不感謝祖母,還為了爭奪家產親自給祖母下毒,這都是李赫大人和霍大人親眼所見。事情敗露,二姨娘為了保全兩個表哥服毒自盡了,我祖母還叮囑我們不準埋怨二姨娘……其實祖母不用吩咐,我們又怎麼可能去外面說呢,畢竟是一家人嘛……」
李渚瞪大了眼,這些都是真的嗎?祖父可不是這樣說的!姑姑怎麼可能這麼歹毒?
蔚明珠還怕氣不死他似地重重嘆道︰「我們是一家人自然不會亂說……可是,堵得住幾人之口,又怎麼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呢!」
後面的御林軍官兵就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李渚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著了蔚明珠的道了,頓時氣急敗壞地瞪著蔚明珠喝道︰「太子妃,姑姑是姑姑,我李家是李家,今日我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搜查的,可不是公報私仇故意尋釁來的!」
「李小將軍急什麼,本宮什麼時候說你是公報私仇了?李小將軍大義凜然,李大人也是鐵骨錚錚,自然不會像那些肖鼠之輩會做出什麼陷害本宮的事,本宮相信你一定會給本宮一個公道的!」蔚明珠似笑非笑地說道。
李渚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狡黠,心下一堵又有種異樣的感覺,這丫頭太邪了,明明給自己設了個圈套,卻還能表現出如此無辜,他接觸過的女子,誰有她這樣月復黑啊!
這時,宋側妃那邊傳來的混亂的聲音,蔚明珠一驚,看過去,就見暮蘭和宋茹丹都被押了出來,暮蘭頭發散亂,看樣子是在里面發過狂的。
李毓大步走了過來,蔚明珠沒等他說話就大聲問道︰「李都督,宋側妃她們犯了什麼罪?」
李毓冷冷一笑說︰「在宋側妃宮里搜出了毒害王貴妃的毒藥,本將軍以毒害王貴妃的罪名將她們拘捕,為恐有漏網之魚,太子妃,現在要搜太子宮,請你配合!」
蔚明珠還沒說話,暮蘭就在那邊叫道︰「蔚明珠,你陷害我,一定是你毒害了王貴妃把毒藥放在我宮里的,你等著,吟寒哥哥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呃,蔚明珠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女人是豬頭啊,到現在還沒弄清她們是一體的嗎?這樣咬自己,她以為就能獨善其身嗎?
李渚一听這話就笑了,得意地一揚頭下令道︰「搜……」
御林軍就一擁而進,李渚看蔚明珠沉下了臉,就得意地擠兌道︰「太子妃,你放心,我李家不是因公行私的人,如果太子妃真是冤枉的,我李家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來人,本將軍懷疑太子妃身上也藏有毒,搜身……」
立刻就有兩個御林軍士兵跑了上來,蔚明珠氣急,怒道︰「李渚,你敢,本宮是太子妃,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本宮有罪之前,你憑什麼侮辱本宮,你這根本就是以公行私!」
詠月也怒道︰「對,要搜也應該是女官搜,你憑什麼讓士兵來搜!」
李渚這才發現自己失策了,自己的士兵都是男的,這樣對太子妃動手動腳的確無理,他只好揮揮手說︰「找兩個女官來搜!」
一會李渚的士兵就帶了兩個嬤嬤來,把蔚明珠和太子宮里的宮女都弄到了一個房間里,結果蔚明珠還沒出來,李渚就在太子宮里搜出了毒藥。
至此,蔚明珠了然了,這分明就是一個陷害的毒計,她剛才已經讓白蘋燕子搜過太子宮里,根本沒找到毒藥,這毒藥又從何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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