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女衙內 084早冬細雪

作者 ︰ 深水木犀

(123456789)(123456789)想到此處,父子二人都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123456789123456789

傅惠義驚恐之余,又是一陣狂喜。古往今來,商賈的基本作為都不曾改變過,經營之道就是逢低買入逢高賣出。今時今日被世人不看好的太子殿下,說不得就是昔日呂某人眼中的「奇貨可居」也未可知。傅家在太子尚未大展宏圖之際投靠過去,不光是將來有不可估量的好處。便是在現今的鹽務改革問題上,也能從中得到相應的庇護。

傅老太爺沒有兒子想的這樣樂觀,他早年經歷家族的崛起。闖蕩經營幾十年,人生閱歷無數。告誡傅惠義道,天道有常,得失一體。獲利越大的交易,風險也同樣越大。天家之事不是尋常人可以參與的,還是不要不自量力,做這火中取栗的營生。

傅惠義心說父親真是老了,如今的態勢,已經不是自家願不願意參與的問題,而是涉及到傅家明日的富貴和今日存亡。

傅惠義口頭上敷衍過去傅德展,隔日便派遣傅有財外出聯絡活動。滿以為憑著幾大鹽商投誠的信函和沉甸甸的「誠意」,定可以打動寧家及其身後的太子。不想等了這麼久消息,竟是臨門一腳功敗垂成。人到了京城不久,事情便生出了反轉變故。123456789

傅庚、四少跟著傅二爺到了外間廳堂。123456789傅庚的爹傅有財人沒法即時回來,先快馬送書信到了主家。

傅斌亭從外管事手里接過信札匣子,抽出書信遞送到二爺手上。傅惠禮打開信,越看臉色越是難看。他也不言語,揣上信就往門外大步疾走。五少不知事情糟糕到了什麼地步,緊緊尾隨二爺身後一路小跑。出了門看方向,才知道是往老太爺住的院子去。

走進林子,在小路上七拐八繞,到了老太爺住的小院門口。傅惠義腳下不停頓,大步進了院門。小廝遠遠看見二爺往這邊急匆匆走來,見狀已是攔不住。便分出一人,先一步去里面稟報老太爺。

傅斌亭跟到老太爺屋外時,二爺已經進去了,適才報信的小廝在門外守著。因為沒有得到允許,傅五少也不敢擅自進屋。朝守門小廝笑了笑,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外守著。

屋里,傅二爺一面把書信給傅老太爺看,一面慌亂道︰「父親,您看這事如何是好。」

傅德展看著信眉頭深皺,事情有些不好辦。他不想責備兒子不顧他的意願兵行險招,或者這該是自家命里的劫數。果真廢除鹽引實行鹽票,傅家這條大船雖不至于全軍覆沒,但也會有不小的損失。123456789123456789兩輩人積累的優勢,頃刻化為烏有。想到傅家在鹽務中的地位,將被其他某個不知名的家族取代。不管為自己還是為子孫計,傅惠義或是傅德展自己,都免不了要奮力搏一回。

只是,這買定離手的賭局已開,結果如何卻不是個具體哪個人可以左右。

鹽引改鹽票的倡議,是二皇子商誠正的人提出來的。

二皇子和太子不對付由來已久,寧家和太子、三皇子之間的那點小秘密。傅家父子都能看出來的事,精明如二皇子自然也早就模得一清二楚。當初弄出鹽票改革的事,說是為了化解鹽政弊端、增加國庫稅收,改善百姓生活。實際就是想一箭雙雕,戳破寧家這只東宮的錢袋子,遏制**的武力擴張和金錢來源,達到斬斷商格致左膀右臂的目的。

這項改革一旦全面實行,還將帶來一個改變,便是既得利益者的全面洗牌。鹽商們賭的就是東宮對寧家的重視,和鹽務上巨額收入的不舍得。

如今看來,倒像是他們全猜錯了一般。票引之爭從今上沉痾起提出,二皇子外家的門生故交,雖是在朝堂佔了太半。太子的人少,卻牢牢佔據了幾個關鍵部門。雙方你來我往,爭論不休。尚未成定局的事,如今卻成了一面倒的態勢,太子這邊竟像是主動放棄了鹽務一般。寧家收完了銀子,大伙這麼些日子等下來。寧家卻丟出個回復,說無力回天,叫各家都回去早些做安排。

傅惠義問老爺子道︰「父親,您看可是這次使得銀子少了,東宮看不上。有財說咱們江南鹽場,雖是籌措了近四百萬兩活動銀子。不過最後帖子上寫明給東宮的,也只是二百余萬兩。多的都孝敬給了寧家,可恨這寧家人拿了銀子也不出力。」

傅德展被傅惠義這抱怨的口氣嚇了一跳,隨即怒道︰「胡說什麼,寧家和太子素來一體。寧家收了的銀子,就是孝敬給了太子。你這樣的言論,在外不要亂說。」

傅惠義已是老大年紀,不想今個突然吃了父親的呵斥。略一怔愣,也醒過味來。銀子已經是羊入虎口,再說什麼得罪人的話。傳出去,只怕更加得不償失。忙拱手認了自家錯處,又問老爺子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傅德展背著手在屋中踱步,思慮良久,才道︰「寧家拿了銀子說的話,多半是真的,此事已然成定論。如今鹽務上收益銳減,已非善途。唯有壯士斷腕,另尋他法。」

听父親說,要放棄家族多年經營的買賣。傅惠義目瞪口呆,苦笑道︰「不做了?……哪有那麼容易,傅家名聲在外,捐銀捐響哪樣也少不了咱家,還有借帑還息的高利。不做鹽商,恐怕維持一大家子生活都不能夠。」傅惠義還有些話不能說,也不敢說。老五院中的花花草草,哪樣不是珍品異種。長子名下的馬場,哪匹寶馬良駒日常的開銷不要幾十金。他自己還有許多胭脂姘頭、紅粉知己,舊愛也就罷了,新歡如何舍得。便是老太爺,僅古董這一項上的愛好,也不是尋常人家開銷的起的。

傅惠義的顧慮,傅德展听在耳中,這些事他如何不知。但他的這份決斷卻是沒錯的,不能因為執行上的困難,就首尾兩端做出個南轅北轍的決定。

傅老爺子看看次子,嘆了口氣道︰「即便如此,也要事先做些安排。屆時事情發作,便是有所損失消減,也比全軍覆沒的強。」

傅惠義也明白是這麼個道理,又與父親商議了幾處生意上的去留,天色已經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

傅惠義告辭父親,一腳跨出門坎,正听到小廝對六少傅斌亭道︰「這天色陰沉,竟像是要下雪一般,今年冬天來得可真早。」

屋外寒氣侵人,六少也學小廝把手攏到袖子里。看見父親出來,來不及搭理小廝。忙站直了身子,等著二爺接下來的吩咐。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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