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反射著森寒的光芒,幾道身影或分或合。
充斥著殺意的空間,院子里漸漸的站滿了人。
「小莫裳,你認為,你有逃走的可能性麼?」魅含笑說道,耳畔仍有兵器踫撞的聲音,他卻置若罔聞。
欒羽朝著四周看了看,這才是所謂的插翅難逃吧。火光映照著視線所及的地方,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
「小莫裳?」魅微微皺眉,神色之間有些許的不悅。
「安恪,你說,咱們能逃出去麼?」欒羽側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羽姑娘,你不會沒有把握吧。」衛偉怯生生的問道,手指拽著安恪的衣袖,一副怕怕的模樣。
「沒有啊,我何時說過有了?」嘴角勾起,藍色的眸子映出了兩團火焰,「衛偉,若是死了不要怪我哦。」火光遮住了她眼底的清冷,神色柔和中帶著一抹孤傲,如同那雪山之上的白蓮。
「羽姑娘保護好我就行了。」咧嘴一笑,「安恪是吧,本少爺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哦。」抬起一只手拍拍安恪的肩膀。
魅滿臉的怒氣,手指緊緊的捏在了一起,「欒羽。」
「大叔,我在。」欒羽不再和兩人開玩笑,斜跨著身體站著,她在告訴魅,她並不是莫裳。
「果然是一個倔強的孩子,你認為這樣的方法會有用嗎?」臉上的怒氣瞬間散去。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欒羽頓了頓。「大叔不要和我打麼?還是大叔想要那些小嘍出手?」
「他們?還是算了吧。」魅搖搖頭,他有他的高傲,當然也有自信不會讓欒羽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大叔好魄力。」欒羽贊賞的伸出拇指。
「我不會傷害你,跟我走如何?」魅的眸子里一片溫柔,聲音也像是對情人的呢喃。
「我還是喜歡自己掌控自己。」欒羽對著他歉意的一笑。其實對于魅,她沒有太多的感情,充其量就是有些許交集的陌生人,談不上什麼恨與怨之類。
「既然如此,傷了你,莫要怪叔叔。」紅綾飛出,靈活的如同一條蛇。
欒羽彎腰,感覺到臉上的寒意。凌空翻轉,抽出腰間的軟劍,快速的朝著魅飛去,清冷的劍光劃破了夜色中的火光,與空氣的踫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三尺紅綾,一段系著同樣是紅色的一把小小的飛鏢。兩道紅色的身影如同兩團舞動的火焰,為清冷的夜色添了一抹詭異的艷麗色彩。
叮叮聲不絕于耳。片刻兩人的身上都添上了些許傷痕。欒羽的眸子越發的幽深,魅的臉龐卻顯得有些妖艷。
「你成長的很快。」魅舌忝舌忝嘴唇。手中握著的紅綾猛的飛出。
「我不會謝你夸獎我的。」軟劍自下而上劃過,嗆的一聲劃在紅綾上,濺起些許花火。紅綾纏上了欒羽的軟劍,兩人的距離也快速接近著。
「很好的武器。」欒羽輕笑,在劍柄處摁了一下,右手松開,一道細細的銀鏈從劍柄處抽出,「魅。」與魅擦身而過,貼著他的身體轉到了另一側。左手中,通體黑色的笛子帶著呼呼的風聲朝著魅的脖頸揮去。
一聲低低的嘆息聲在欒羽的耳邊響起,藍色眸子一縮,神色之中染上了一抹驚愕,收回左手,快速的後退,銀色的鏈子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警惕的看著四周。♀右手揚起,已經和紅綾分開的軟劍回到了她的手中。
「很謹慎,可惜了。」略微有些冰涼的手指撫在了脖頸之上。欒羽心中一寒,身體重重的朝後一幢,趁著身後的人失去平衡的一瞬間,逃離的他的禁錮。
「我打不過你。」冷冷的看著魅,她的確打不過這個男人,剛剛好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卻是在一瞬間不見了人影。
「那便跟我走吧。」魅舉著的手仍未收回,怔怔的看了幾秒鐘,黑色的眸子里浮現出一抹贊賞。
「不好意思。沒那個習慣。」雖然不知道魅打著怎樣的算盤,但是她的確沒有將自己的未來再交給誰的打算。
「可是你打不過我哦。」魅歪著頭看著她,黑色的眸子里痴迷不減,「為什麼要那麼倔強呢?」
「我不是任命的人,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怕什麼?」應該算是死過兩次了吧。自嘲的勾起嘴角,有些悲傷。
「你為什麼還要將自己交給北辰軒呢?」紅綾飛舞,優美的像是頂尖的舞女在跳著舞。
「不知道呢。是因為他太寵我了吧。」悲傷的神色迅速的散去,如今她已經知道,原來自己早就離不開了北辰軒。
「你難道沒有想過若是他不愛你了,你會怎樣嗎?」輕柔的嗓音帶著一絲詭異的味道,魅的臉龐上的笑容也染上了一抹詭異的神色。
「沒有。」或許以前有過,但是,從北辰軒受傷之後,她便沒有想過了。只是單單的為了消除她的恐懼,不閃不避的任由長劍滑落;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地位,仍然用自己的心髒去試驗劍是否鋒利。她承認她感動了,感動的一塌糊涂。那個男人曾經兩次說過「還不如現在我就殺了你」,可是欒羽知道,他要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她。辰的愛,是小心的守護,不安定的愛著,始終都在害怕著失去。
「現在想想也不晚啊。」攻擊逐漸的變的凌厲起來,紅綾的舞動也越來越快。
「辰不會的。他知道我的性子。」
「還知道你的身份吧,難道他對你沒有一點其他的想法嗎?」
魅的一句話,卻另欒羽臉龐上的笑意徹底的散去。擋開魅的攻擊,抿了抿唇,「我不喜歡你這個玩笑。」
「喲,說中心事了呢。」魅笑道,絲毫沒有在意欒羽的不悅。
「是你自己抱著這樣的想法吧。真是無恥呢。不要用你骯髒的嘴說漂亮哥哥。」稚女敕的嗓音很是突兀的響起,小晨沫站在欒羽的面前,氣呼呼的看著魅,「人妖。」扮了一個鬼臉,再度加入了冷鈺和另外兩個人的戰場。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欒羽心中的冷意因為小晨沫而散了幾分,有些憐憫的看著魅,銀鏈縮回了劍柄中,將軟劍拋到了半空中,「有什麼資格來說這句話。」左手握住劍柄,欒羽能夠感覺到手腕上的印記發生了些許變化。
「就憑你也想拐走皇麼?」莫離逼退玉笛,冷笑一聲,「果然是一丘之貉呢,天下烏鴉一般黑。」冷冰冰的模樣與平日里截然不同,完完全全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喂。莫離,你認識他們。」冷鈺抱起小沫。很是輕松的擺月兌了兩個人的糾纏。
「老朋友了。」莫離甩甩手,匕首在手指間快速的旋轉著,「你說是吧,玉澤。」抬頭,眸子里映著森冷的血色,潔白的牙齒在火光中散著幽幽的光芒,像是獵食的野獸,隨時都會撲上去咬斷獵物的脖子。
「很高興你沒有忘記我。」掀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截然不同的臉孔,有些平凡的五官,但是聚在一起卻有著獨特的魅力。白皙的皮膚散著如玉的光澤,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很榮幸。好久不見,莫離。」溫和的笑著,像是面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是啊,好久不見。」莫離看著他,眸子里露出冰冷的恨意,嘴角卻是高高的揚起。
「小離,一條狗,要與他計較嗎?」佐雪也與自己的對手暫時歇戰,伸手在莫離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攔住他的脖子,「老大可是還等著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你練手呢。小屁孩兒。」另一手揉亂了他的頭發,眯著眼楮,遮住了里面流動的寒芒。
「痛。雪。你放開我。」莫離悶聲說道,「一個美女這樣摟我我會開心。你這樣我只會惡心。」嫌棄的說道。
「好傷心啊。」佐雪故作傷心狀,「媳婦兒,小離沒有良心。」松開莫離,湊到了紅樓的身邊。
「你才沒有良心。」莫離翻翻白眼,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感動,搓搓臉頰,「玉澤,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麼?記得我殺了那個的女人的時候說過的話麼?」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玉澤的臉上露出一抹的不自然。
「怎麼會事玩笑呢?」莫離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龐,依稀可以從他的指縫間看到那雙閃爍著刺骨寒芒的眸子。
「以我莫離之名,殺欺我之人。縱使永墮地獄不輪回,莫離之名,將為殺神。」當日,血跡染滿了青石板,天邊正是朝陽剛剛升起的時候,暮色散盡,金色的光輝灑在了少年的身上,一襲白衫,綻放著妖艷的血跡,少年蒼白的臉龐恨與哀傷共存,「玉澤,我不殺你。今日之後,再次見,不死不休。以我之名起誓。」少年劃破自己的手掌,倔強的眸子帶著森寒的冷意。
倒在青石板上的人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期待著。」隨意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慢慢的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中。
「以我之名起誓。」莫離輕聲說道。
「呵呵,你是沒有搞清楚吧。」玉澤譏諷的一笑,「如今,這里可是我的地方。」
「是麼?那又怎樣呢?」莫離笑道,神色之間沒有一絲的驚慌與害怕,「你怎知,我們沒有後手。」抬起臉龐,笑容燦爛,眸子里映著火光,仿佛聚集了這所有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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