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桐回到酒店的中餐廳,只看到溫千冷一個人在靠窗的座位前發呆。
「阿桐,我覺得這家公司真的很別扭。」看到劉一桐,他就像個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媽媽的小男孩,就差眨著水汪汪的眼楮了。
「你是不是得了阿斯波特綜合癥?」劉一桐喝一口冰水︰「為什麼我發現你越來越難和人群相處。才走到大廳就听人家議論你一上午就跟講師吵了三架。」
「喂,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唉。都沒听我說什麼就數落一頓…算了算了,沒胃口!」溫千冷踹翻了椅子,起身就離開了餐廳。
劉一桐愣愣得坐在原地︰劉一桐你是不是有病…以前那些淡然的情緒寵辱不驚的神色為什麼都像臭氧層一樣越來越少,好像…開始沉不住氣了呢。他摘下眼鏡用力得揉揉眼楮然後起身追出去。
溫千冷的大長腿早就不知道跑出去多遠了,劉一桐只在餐廳門口遇上了林野。
「林小姐,」劉一桐沖她打招呼。
「劉先生,還習慣麼?」林野禮貌得說。
「我還好了,只是阿冷貌似對更換環境總是沒那麼容易適應。」劉一桐笑笑。
「這倒是,我跟他合作那麼多年,不是一般的難伺候呢。」林野把手里的一疊文件交給一個工作人員,與劉一桐並肩走在酒店花園的水池邊。
「林小姐,阿冷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今天的培訓?」劉一桐問︰「我有事去見了個朋友所以沒有看到具體是什麼情況。」
「皇翼和藝星的作風完全不同,說起來更加集權和規範一些。」林野嘆了口氣︰「在合同里便已經簽訂藝人是不可以隨意走穴簽約參加活動的,就連照片都不可以私下拍攝公示。入司的培訓只是個常規的模式,但是會從藝人的舉手投足待人接物每個細節來著手制定課程。藝人本就是個視覺職業,只有取悅了相應的人群才能擁有市場不是麼?」
「听起來倒是沒問題,但阿冷為什麼會抵觸?」
「他大概覺得連面對鏡頭露幾顆牙齒笑都要有規定實在太拘束了…」林野道︰「歸根到底,他還是太年輕,皇翼的作風文化未必適合他。但換言之走到哪里都有哪里的規矩,除非他走流穴還自在些。」
「阿冷長著一張不當明星太可惜的臉,卻完全沒有做明星的覺悟呢。」
「這也無可厚非,想成名的人不過是想賺錢。阿冷又不缺錢,所以當他的夢想僅僅是夢想,而達不到第一需求的急迫,他就只能成為一個圈子里另類的奇葩了。」林野說。
劉一桐回到套房里發現溫千冷果然在游泳,像只傲嬌的海豚理也不理自己。
他微微一笑,徑自解開襯衫和牛仔褲,里面早已穿好了剛剛在洗手間換上的泳褲。
「你干什麼?」溫千冷立起身來,沒好氣得對他說。
「陪你游幾圈啊。」
「用不著,這是我私人泳池,助理什麼的應該拿著毛巾到一旁伺候著!」溫千冷伏在泳池邊,一雙眼里泛著蔚藍的波光。
劉一桐單膝輕點在地磚上,一手拄著膝蓋微微低下頭︰「yes,your—highness!」
「如果你是穿著燕尾服的話會比赤身**更好些。」溫千冷詫異與劉一桐如此謙遜的表現,于是得寸進尺道。
「我這個身高穿上燕尾服會像企鵝的。」劉一桐站起身來悻悻得準備把牛仔褲套上。
「別穿了!月兌都月兌了下來吧——」溫千冷一躍起身,抓著劉一桐的手臂就把他拉下水池。
「溫千冷!我本來就是要下來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暴力!」劉一桐掙扎著四仰八叉從水里站起來,抬頭便頂在溫千冷的胸膛上。白皙鼓動的胸肌在正午的陽光下水波靈動,青紫的血管隱在紋理之間。劉一桐覺得從鼻腔到頭頂一陣陣得發脹,就好像燒開了的水一直沒有被關掉火一樣咕嘟咕嘟得翻滾。
「你為什麼流鼻血啊?」溫千冷皺了皺眉頭,指指劉一桐的臉。
劉一桐感覺到有些溫濕的液體劃過人中,還以為是嗆得水,低頭才發現胸前的水池紅殷殷的。
「可能,被你的手肘撞到了吧。」劉一桐仰起頭。
「快上去吧,讓人家看到還以為在來大姨媽。」
劉一桐正要轉身去抓扶梯,卻感覺腰部猛然一緊,整個人被溫千冷橫著托了起來。
「你爬的太慢,我送你上去。」溫千冷的聲音難得溫柔。
劉一桐眯著眼楮靠在溫千冷的肩窩處,皮膚貼近的那一刻仿佛蕩開了水中的一切冰涼,瞬間升溫。他無法想象那期盼已久的肌膚之親竟來得如此突然。此刻他的臉距離溫千冷僅有三厘米的距離,他青青的胡茬在水珠里根根矗立,碩大的喉結一抖一抖,完美的側臉堪稱天雕之作。
「準備好了麼?上去了哦!」而下一秒令劉一桐很想一頭撞死的是——溫千冷竟然舉著他拖出水面,然後像扔麻袋一樣把他丟了出去!
劉一桐在地上滾了三圈,不偏不倚得落在柔軟的地毯中央。
「哈哈!我的臂力還不錯吧!正中——」
溫千冷歡月兌得說,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那殘念到想把他掐死的眼神。
劉一桐攥緊了拳頭,也顧不得鼻血橫流的窘態,干脆躺在地上裝死不肯起來。
「喂喂!」溫千冷蹲在他身邊推推他︰「劉一桐?!」
沒有動靜。
「劉一桐別鬧了!」溫千冷看他雙目緊閉毫無反應,就像死了一樣,頓時有點慌了︰「你別嚇我啊!快起來啊!」
還是沒動靜。
溫千冷真的急了,他把對方扶起來墊在自己臂彎,一邊胡亂用毛巾擦著他的鼻血,一邊拍打著他的臉頰︰「劉一桐!劉一桐!」
就在他手足無措要去打電話救急的時候,下巴上猛然一擊重擊當場就被揍了個仰八叉。溫千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暴怒的劉一桐騎坐到了身上!
「你幾歲了還玩這種沒輕沒重的事!溫千冷,你腦子是不是給驢踢過!」劉一桐雙手掐著他雪白的脖子,一雙眼里從未有過如此憤怒的燃燒火焰。
「我…我開個玩笑,別這麼生氣…。」溫千冷握住他的雙手腕︰「阿桐,你剛剛干嘛嚇我啊…」
「我嚇你?你會害怕麼,你恨不得摔死我吧。」劉一桐冷笑道。
「阿桐——你的錢夾忘在那邊了!」門啪嚓一聲被推開,駐足驚呆的江唯語愣在門口手里舉著個黑色的錢夾。
兩個半果的男人一上一下,這場景堪比火山噴發般震撼。江唯語的話卡在喉嚨里,然後重重得吞了一下口水︰「要不,我等會再來?」
「不是啊!江小姐你誤會了!」溫千冷把劉一桐掀了下去,狠狠得盯了他一眼︰「就算是什麼也應該我在上面才對好不好!你什麼眼光啊!」
他只顧著澄清自己的清白和取向,似乎沒有注意到,從劉一桐錢夾最深處不小心滑落在牆角的一張——自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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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不會反攻…這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