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希越打了三個噴嚏後,覺得有些怪異,他回頭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傅向晚和慕心嫣,眸光收緊,定在了傅向晚的如薔薇花般的唇瓣上,竟然說他是小狗?!
而傅向晚則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目光,拉著慕心嫣,掩飾著自己的行為︰「心兒,四哥,他到底怎麼樣了?」
「四少今天的手指動的特別的頻繁,而且還皺過眉頭,經過醫生檢查,他們推測四少可能會醒過來。我想七少一定想在四少醒來之前陪在他的身邊。而讓四少第一眼醒來後能看到自己的至親。」慕心嫣解釋著。
看到談銘韜只是動著手,蹙著眉,仿佛沉溺在醒來與沉睡的斗爭之間。這讓慕心嫣替他感到特別的擔憂。她是多麼希望他能在下一秒睜開眼楮面對著她。
談希越也听著,卻已經在加快著腳下的動作。他推門而入,有醫生正守在談銘韜的床前。而傅向晚和慕心嫣也跟著進了臥室。
室內昏黃的燈光淡淡的擴散開去,談希越一進去,所有的都向他致敬。他也微笑著點頭,說著各位辛苦的話。然後他走到了談銘韜的床邊,傾身,借著床頭的燈光,看到談銘韜的的眉頭一直緊緊地蹙起,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又仿佛想要掙月兌束縛一般。
「四哥,我是老七,你能听到我在和你說話嗎?四哥,睡了這麼長的時間,你也該醒醒了,我還期待著和你下棋過招呢,上一次你出任務走時之前,我們不是約好了,你回來後我們就好好的下一盤棋嗎?四哥,我還等著你呢,你可不能忘了。」談希越握起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四哥,我和晚晚的婚禮你就缺席了一次,難道你還要缺席下去嗎?難道你就不想抱抱你的佷兒嗎?」
佷兒?
傅向晚和慕心嫣對視一眼,慕心嫣詢問著她︰「你懷孕了?」
「我沒有。」傅向晚咬著唇,紅了耳根。
「會有的。」談希越連目光都沒有掃過來一下,就這樣肯定著,「一定會有的。而四哥你也會得到屬于你的幸福。四哥,你醒過來,看看我一眼好嗎?」
談希越說著說著,眼眶有些泛紅,有水潤的光澤地閃耀。傅向晚看著他如此傷感,心中也是一陣疼痛。她上前,站在談希越的身邊︰「希越,四哥會醒來的,我們要相信他。你看四哥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醒過來。我們要替他加油打氣,絕對不能泄氣。」
「四哥,我是晚晚,你還沒有見過我,醒來後可不要不認識我。」傅向晚抿著唇,微笑著,「我們都在這里陪著你,等著你睜開眼楮。」
夜深人靜,只有談希越,傅向晚和慕心嫣守在了床前。期盼著能有奇跡發生。
而在關家,關奕瑤正在做著夢,一個關于談銘韜的夢。
夢中,談銘韜一身筆挺的軍裝,將本就英俊不凡的他襯得越發得英姿勃發。他一雙銳利如鷹隼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帶著仿佛來自北極的寒氣,讓她無法在他的目光里動彈分毫。
關奕瑤看著明眸清澈的談銘韜︰「四……哥……你醒了?」
「我睡得夠久了。」談銘韜勾起唇,笑意卻浮在眼表,「瑤兒,我醒了,從地獄中爬起來了,你的天堂就該粉碎了,也該你嘗嘗地獄的滋味兒是什麼!那里一片漆黑而冰冷,身體和靈魂都在這個陰冷的地方受到折磨,我想你沒嘗過不知道什麼叫痛苦。瑤兒,來嘗嘗吧。」
「不……不……我不要……」關奕瑤害怕地搖頭,拼命地仿佛要把頭顱給甩掉一般,「我不要……四哥……」
「我當初也不想要去這個的地方,是你把我送進去的,現在也讓我把你送進去試試。」談銘韜英俊的臉龐上是冰冷的恨意,「你讓我像一個廢人一樣活著,這樣的羞辱我要加倍的還給你,關奕瑤,就算我放過你,你以為老七會放過你?你太天真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啊--四哥--不要啊--」
突然間關奕瑤大叫著從惡夢中驚醒,她坐起身來,室內一片黑暗,她的額頭上汗水如豆,後背已經滲出了冷汗,把睡衣都浸濕了,而冷意已經從指尖到心髒,寸寸凝結如冰。
她整個人都石化在當場,只有眼楮可以轉動一般,呼吸的沉重聲在安靜的室內擴散開去。
四哥……醒了?
關奕瑤的心已經不受控制地狂跳著,她僵硬地抬起手來,按在自己的心髒處,想要壓制住這晨狂跳不安的心髒,卻怎麼也揮不去那抹忐忑。
她不要……不要下地獄!
這時院子里听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關奕瑤一把掀開了被子,然後跑到了窗邊,看到了是自家哥哥關奕唯,開著那輛紅色地法拉利就要離開。
這麼晚了,哥哥會去哪里?
關奕瑤也匆匆抓起了外套,也顧不上光著腳就往外跑去。她上了自己的白色車開了出去,跟上了關奕唯。關奕瑤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顫,不安,痛苦,煩躁都席卷了她。
她離得關奕唯的車有些距離,怕是被發現,不知道在黑暗里開了多久,終于到了美洲花園,關奕奕唯把車開進了別墅院子里,便進了屋。而關奕瑤則在遠處就停了車,赤著腳,走到了門前,看著別墅內燈光通明,溫暖列比。她的內心卻是一片黑暗與冰冷,心髒上沒有一絲的溫度般。
關奕唯匆匆上樓,梁韻飛和彭書行都已經先趕到了,全部的人都守在了床前。
「四哥,醒了沒有?」關奕唯看到大家都神色嚴肅,也不敢出一絲的大氣。
他也走了過去,站在了彭書行的身邊,所有的有目光都落在了談銘韜的臉上。他的手指屈了屈,睫毛在不安地顫動著,再次顫動……直到他似乎適應了室內的光明,他才緩緩地抬起了眼瞼,這個細小的動作,仿佛是被放慢了一百倍一般,很緩很慢很輕……直到他的眼楮打開了一條縫,又閉了閉,才又睜開,直到完全地睜開,靜止了好一會兒,他的眼楮才動了動。
眾人都因為他的眼楮轉動,因為他的清醒而欣喜萬分,目光都開始閃閃發亮,抿著唇拉開了笑容。而傅向晚和慕心嫣則咬著唇,流下了開心而激動的眼淚。
「四哥,你終于醒了。」談希越握起談銘韜的手,眼楮也因為喜悅的淚水而濕潤,在燈光下顯得更格的明亮,光澤流溢,「四哥……」
談銘韜的嘴唇只是很輕地扯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但他的目光卻較之他陷入沉睡前有焦距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沉睡中自我的思想斗爭後,讓他走出了自己的心門還是怎樣,反正他的情況看起來似乎要好很多。
他說不出來話,但目光卻緊盯著談希越,然後閉了閉眼,表示他知道。
然後他的目光一一走過陪在床邊的梁韻飛、彭書培和關奕唯,都是他認識的兄弟,然後是傅向晚,在傅向晚還沒有開口介紹自己之前,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身邊最近的談希越的身上,眸中染著笑意。很顯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知道傅向晚就是談希越的妻子,他的弟媳,他沒有猜錯。
「四哥,你還是那麼厲害,竟然知道晚晚是我老婆。」談希越笑出了聲,聲音清朗而欣喜。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慕心嫣的臉上,在那一刻,他的目光是柔和而帶著感謝的,目光細細地在她的眉眼上游走,那麼認真那麼地深刻。
慕心嫣也沒有說話,也沒有逃避,她的目光坦然地抬起,與談銘韜的目光相接。只是這一眼,他已經把所有的感謝都傾注在其中,突然就有淚從他的眼角逃逸,順著眼角,流入鬢角。
「四少,只要你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沒有辜負我一片真誠。」慕心嫣的唇角向上揚起,開出了最動人的微笑之花。
談銘韜也同樣的閉了閉眼,表示他明白。
雖然他睡了那麼久,他的眼楮沒有看到慕心嫣的付出,可是他的心明白。
他的目光落到了關奕唯的的身上,所有人都明白他是在詢問關奕瑤在哪里?他們是未婚夫妻,他生病,陪伴在身側的理應是關奕瑤。而他醒來卻沒有看到關奕瑤,所以他心中的著疑問。
「瑤兒她……在家里。」關奕唯抿了一下唇,「如果你想見她,我明天一早就帶她過來。」
談銘韜閉眼楮表示同意。
談銘韜並沒有清醒多久,在他辨識過所有的人後他又閉上了眼楮睡了過去。
談希越臉色一變,立即找來了醫生問診︰「這是怎麼回事?快看看四哥他怎麼了?」
「四少他長期臥床沉睡,身體虛弱,所以才會又睡過去,不過他已經真正的清醒過來了,而且從剛才的情況看來,他的的情況比較樂觀,加上後期的復健練習,我相信他很快能恢復起來。」醫生如是道,這才讓所有的人放下心來。
談希越听到這樣的回答瞬間松了好大一口氣,看著又睡過去的談銘韜。他想到他最後睡過去時還提到了關奕瑤,他對關奕瑤的態度到底會是怎樣的?
談希越把目光從談銘韜的臉上收回,又轉向了一直眉頭深鎖的關奕唯。後者也感覺到了談希越的目光在看自己,也抬起眸子,與他對視著。
「老七,我也正有話對你說。」關奕唯心中在嘆息,「我們去書房吧。」
所有的人都看著關奕唯,卻沒有問為什麼。
「好。」談希越看向所有的人,「你們也不要圍在這里打擾四哥休息了。這里客房多,困了就留下來休息吧。」
然後談希越便離開了,關奕唯緊隨而去。兩人到了書房里,對坐著。
「如今四哥醒了,我一直的心願也算是了了,可有些隱藏的真相是必會揭開。這將是怎樣的一場殘忍裁決,還未開始我已經感到心身冷意。」關奕唯斂下了目光,他的感覺很不樂觀。
談希越拿起茶幾上的水壺,倒上了一杯溫水,把水推向了關奕唯︰「真相再殘酷都必須要面對,不管是誰傷了四哥。我相信四哥也不會這麼糊涂,讓凶手逍遙。」
雖然大家心里都知道和關奕瑤會扯上關系,可是從沒有證據能證明與她有關,而四哥便是最好的證人。
「那老七,四哥要求要見瑤兒,明天一定真要見嗎?」關奕唯把水杯握在掌心,透過玻璃杯壁感受著水的溫度。
談希越把水杯送到唇邊,就著杯口抿了一口溫水︰「四哥才剛醒,身體極度虛弱,我自然是不想他再受任何刺激,我本想他的身體好一些,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時,再讓安排他,見奕瑤,可是他卻早早這麼要求了,我又能說什麼。他在醒來後就想要見奕瑤,一定有他的深意。」
關奕唯抬了抬眸,點了點頭︰「其實我也覺得這不是他們相見的最好時機,畢竟四哥現在還不能說話。」
「見一見也好,四哥雖然不能說話,但是我們還有眼楮。」談希越相信自己能從中看出一絲的端倪,「但是我希望她不要亂說話,可以的話最好不要說話。」
「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關奕唯放下杯子,可是掌心依然還是冰冷的,更冷是身體和心靈,這一次,他只希望四哥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與關奕瑤無關就好,否則,他真不忍心親自責罰妹妹,而且父母也會受傷,他們關家就對不起談家,是罪人。
關奕唯起身離開,情緒很是低落,一路開車回去,車窗大開,任冷風拂面而來,吹冷著他的肌膚。直到回到家,他上樓路過了關奕瑤的房間,卻站在門外,久久地盯著那扇門,眉頭緊鎖。
而早早回來的關奕瑤此刻也正站在門內,她听到了關奕唯上樓的腳步聲,雙手揪緊了衣角,貝齒咬著唇瓣直到嘗到了口腔里的腥甜味,淚水瘋狂地從她的眼眶里涌出,她的身心都極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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