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天際只綴著幾顆稀疏星子,夜風緩緩撩起坤儀宮的幔帳,床榻上的女子安然睡著,朱色的錦被下露出赤、果的雪肩,如皓月一般光潔瑩潤。
一個身長玉立的身影投射在重重的幔帳上,隔著朦朧的視線凝視著床榻上的女子。此刻司馬徵身上還穿著單薄的寢袍,他卻似乎渾然不覺,只是這樣看著女子恬靜的睡顏。
王宓雖似阿瑯,但卻絕非阿瑯。他來坤儀宮確實本打算踫她,可是到最後,他卻只點了她的睡穴。阿瑯失蹤之後,他確實已經不想再踫她們。
殿門倏地被打開,原本在殿外昏昏欲睡的魏知立刻一個激靈轉醒過來,卻見一身寢袍的皇帝就這樣走了出來,立刻將臂彎間的披風給皇帝披上,低聲道︰「夜涼,皇上有什麼吩咐,命奴去辦便是。」
司馬徵微微搖了搖頭,道︰「掌燈去容華殿罷。」
魏知領命,忙喚了幾個掌燈的宮人在前面領路。
容華殿里還留著王瑯的三個婢子,平日里給的賞賜和用度也都與王瑯在時無二。司馬徵每個一兩日便會來一次,幾個婢子似乎也模透了他的脾氣,照著以前王瑯的安排備下綠蟻酒與幾樣小菜。
今夜都已過子時,三個婢子都睡下了,司馬徵也沒讓魏知去打擾她們,自己找了暖爐燙酒。
米酒入口仍是帶了幾分干澀,卻比王瑯在時更添了幾分苦楚。有時候自己自斟自飲,司馬徵都會以為王瑯以前給他喝的必然是放了糖了。
那丫頭雖不喜甜食,卻尤為怕苦。當初她後背受傷,最討厭的便是喝那些湯藥。
魏知站在一旁,見司馬徵沒大會便喝了一壺酒,不由擔憂道︰「皇上,該歇下了,明日還要早朝。」
司馬徵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施然起身道︰「不了,命人將折子去捧來。朕看會折子。」
魏知見他已經走過去坐在案前,也不知該如何勸,一時無法,也只得讓人去養心殿捧折子過來。
夜風刮得窗柩吱吱作響,司馬徵沉默良久,突然道︰「這容華殿似乎有些暗,她又怕黑,若是回宮必定住不慣的。」
魏知也不知如何接話,自從皇後娘娘失蹤自後,皇上命人將養心殿和容華殿的燭火都換做了夜明珠,現在皇上卻又覺得宮室暗,這要他如何回話?
可司馬徵似乎並沒有要他回話的意思,接著便又自顧自地低喃道︰「她約莫也不想回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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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瑯確實怕黑,當然現在的琳瑯也怕黑。
她和傅玄的臥房,若是不安寢,燭火便是一直燃著的。她先時還會不讓傅玄滅燈,後來傅玄總是在熄燈之後抱著她,長久下來她也便習慣了窩在他懷里享受黑暗的感覺。
只是今夜有些不同。
西村孫大爺夜起中了風,剛才一群人來敲門,大半夜將給她暖被窩的自家夫君給請去了,如今家里只生下她一人,她本也想跟著去,可是他卻說自己一會就回來,讓她等著,可現下都去了一個時辰了,卻還沒見人影。
琳瑯等得有些急躁起來,隱隱覺得今夜似乎有些心緒不寧,便執了一盞風燈,打算找鄰屋寡居的林嫂陪她去西村。
林嫂家院門門扉半掩著,從透光的窗柩望去,里面還是燭火通明,想來似乎現在還沒睡下。琳瑯心中一喜,忙輕輕推開木門進院,可才走了沒幾步,便听見房中隱隱傳來高高低低的呻、吟聲還有木質床板因著大力的動作而發出咯吱咯吱的搖晃聲。
琳瑯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撞上了一場活、春、宮,面頰火辣辣地灼燙起來,里面的動靜卻越發大了,女子痛苦又歡愉的嬌、吟聲一聲比一聲更是銷、魂。
想來是林嫂丈夫早亡,家中有無兒女,寡居多年,如今仍是虎狼年紀,必定也受不住這春思之苦,也不知和鎮里那個男人在這里行此顛鸞倒鳳之事。
不想在這里多做停留,琳瑯提著風燈轉身便走。走得急,卻不防腳下被某樣東西一絆,整個人向一旁摔跌下去。
林嫂的亡夫在世時極喜在閑暇時在江邊垂釣,後來在自己家院子里挖了個小池,養了些魚。如今這小池還在,琳瑯這一倒便堪堪摔落下了池中,渾身被那冷水浸了個透徹。不過幸好這池子並不大,琳瑯從水底鑽出頭來,那水也堪堪沒到她脖頸間。
她弄出的動靜極大,沒一會便听見房中傳來男人低沉的咒罵聲,房門被立刻打開,走出來一個只披了一件外袍的彪形大漢來。
琳瑯嚇了一跳,立刻連抓帶爬地想要從池中上來。
那彪形大漢本是怒氣沖沖,現下趁著屋j□j來的暗淡火光瞧見池中人的樣貌,立刻賊兮兮地笑了起來,語氣輕浮道︰「喲,這不是神醫家的小娘子?小娘子大半夜不在家中伺候夫主,到這里來作甚?莫非也是因著春閨寂寞,想找點樂子聊以慰藉?」
琳瑯听著他的污言穢語更覺厭惡,她手中的風燈剛才也跌進池中,現在已經滅了,她也不想要找。艱難地從池子里爬起來,轉身便想走。
只是她才走到門邊,手還沒觸上木門,一只大掌便按在了她手上,甚至還猥瑣地在她的手掌心捏了捏。
琳瑯更是嚇得退後了一步,警惕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整個濕噠噠的身子在夜風中j□j發抖。
「小娘子這就要走?」那大漢逼近一步,盯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子,她絕美的臉龐,那單薄濡濕的春衫下難掩的嬌、軀,那凹凸有致的豐、胸與縴腰,胸臆間頓時一把邪火亂竄,這可是鎮上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誰不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爽上一爽。她如今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這一身保養極好的女敕肉,必定比屋中那風、騷婆娘滋味好上百倍。
這樣一想,他不由更近了一步。
男人的呼吸噴在臉上,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腥味,琳瑯聞著喉間陣陣作嘔,她再退一步,死死地瞪著他,怒道︰「你想做什麼?走開,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彪形大漢似乎根本不怕,還朝她婬、笑著吹了個口哨,那一雙能噴出火來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大量了個遍,慢悠悠道︰「我想做什麼,小娘子還不知道麼?一會我必定讓小娘子爽利爽利。」
琳瑯嚇得心神懼顫,正想呼救,便又听那大漢陰笑一聲,說道︰「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將這婆娘一並扛進去咱倆樂呵樂呵,剛才你干那婆娘的時候,可不就是喊著這小娘子的名字麼。想來也是想著小娘子想的辛苦。」
琳瑯一听,下意識地回頭去看。
她身後站著的卻正是前兩日給她送桃美人的少年。此刻他面色緋紅,身上也只狼狽地披了件外袍,腿間還是昂、揚的一柱擎天,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琳瑯,似乎被她撞見自己和林嫂苟合,異常尷尬。
自那日見過琳瑯,他夜里便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有個女人在他身子底下低、吟、喘息,同他共赴極樂仙境,兩人翻雲覆雨之後,他揭開女子面紗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過來。女子那張臉分明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神醫的妻子。
因著這件事,他這兩日都十分苦悶,有時候會忍不住期盼這種夢境的到來,有時候卻又十分害怕,為自己齷蹉的想法而惱恨。他本想去春蘭閣找個女人好好紓解一番,哪知道卻遇見了李老大。李老大本和他有些交情,後來便帶他來了這寡婦家中,還說這林嫂十分風騷,必能好好伺候他倆,完事之後還不用付錢。
他那時候腦袋一蒙,便來了,沒想到現在卻被心上人撞見這番情景,恨不得立刻去死了才好。
而此刻琳瑯卻隱隱覺出了一線生機,林嫂為人和善,平日帶她也是極好,而眼前這少年也明顯並不想對自己做什麼,若能得她們二人幫忙必定能逃出魔掌。
只是心中還來不及驚喜,一只大掌帶著幾分腥氣已經捂上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已經攫住她的腰肢將她往屋里拖。
男人手上似乎還沾著濡濕黏膩的液體,這一捂便捂了她一臉,琳瑯被那腥氣一沖,更是覺得喉頭有東西翻涌上來,頭腦陣陣發暈。
男人將王瑯拖到門邊,少年似乎終于反應過來,立刻過來拉住男人的手,怒道︰「你放開她,你給我放開她。」
男人獰笑一聲,輕而易舉地將他揮開,引誘道︰「若是放了她,今日你我和林家婆娘做的事你以為能瞞住?倒不如將她也一並拉下水,等我們要了她的身子,她便也不敢聲張了。難道你不想嘗嘗這小娘子的滋味?」
少年站起來本想再撲過來,被男人這一番話說得頓時呆愣在原地,雙手漸漸垂下來,別開眼不敢再看琳瑯此刻朝他看來的那滿是央求的目光。
男人見少年被自己說服,冷笑一聲,拖著懷里不住掙扎的女子入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第一更……吶吶吶,中間分開的並不是發生在同一天,所以時間線妹紙不要弄錯了。
晚上奉上第二更……雖然木有榜單,但是某渣承諾了,還是會快點完結的。
餓死了,先去吃飯。
不過某渣那麼勤奮,怎麼沒人表揚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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