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手起茶杯落,緊隨而來的便是白玉瑛淒慘的呼喊,哪怕是已經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白玉瑛還是不敢相信,向來在府里與世無爭的五小姐白玉瑄,居然如此凶殘的打了自己。《》
一聲痛呼之後,白玉瑛帶著幾分痴傻的愣在那里,忘記了疼痛,甚至也忘記了反抗,只是定定的看著面前神色微冷的白玉瑄,久久一句話。
而其它的婢女婆子也被這一場景驚住了,看著白玉瑛久久,她們也半步都不敢上前。
而此時心理波動最大的卻是最近距離目睹了這一場血腥場面的白玉瑾,她甚至已經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白玉瑄,試圖從她平靜的神情背後探尋出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她瞧了半天,除了藤椅上那個氣定神閑的白玉瑄,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不管怎麼說白玉瑾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算不得多麼風雲的人物,到底也是見過一些場面的,相比府里的其它女眷,她反應的速度還算快一些。至少在面對這樣的場面的時候,相比其它人而言,要淡定的多。
稍稍平復了下內心的起伏,白玉瑾又一次柔柔的開口︰「五妹妹當真下的了這樣的狠手,四妹妹不過就是無心跟你鬧著玩的。看你把她嚇的。」白玉瑾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這件事遮了過去,甚至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向前一步,順手模了下白玉瑛的後腦,而手上微微潮濕的觸感引得的她一陣驚呼︰「呀,都流血了,木蓮,還不快扶你們家小姐回去,再請郎中過來包扎一下傷口,這天漸熱了,可莫感染了才好。五妹妹,你當真心狠。」
白玉瑾說完帶著幾分怨恨的看了一眼依舊風輕雲淡的白玉瑄,之後才轉過身來,招呼跟著她過來的婢女婆子,這個時候大家才算反應了過來,忙急急的上前,將白玉瑛護在身邊。
此時的白玉瑛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看了眼白玉瑄,之後「哇」的一聲坐在小院的地上,連喊帶罵的哭開了︰「白玉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名節盡毀,卻還想拉上自己的姐姐陪你送命嗎?我這就去告訴娘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存了壞心,想殺我。」
而不過就是動了動手就讓自己的四姐見了血的白玉瑄,此時正在用秀帕輕輕的擦著自己手上的水漬,仿佛沒听到白玉瑛的控訴一般,神情淡淡的,連目光都放到了遠方奠空。
六月奠剛剛好,不似初秋時候的風寒,也不似七月雨季時候那樣潮濕,最適合養在深宅里,看著這些跳梁小丑們陪著自己玩。
只是,七月的雨季啊,想到這里,白玉瑄微微眯了下雙眸,隱隱的眸底帝痛似乎又涌了上來,明明那些已經是前世的回憶了,可是,如今回想起來,那種刺骨帝痛,還是源源不斷的在身上漫延。
衛承宇,前世,你剜了我白玉瑄的雙眼,今生我應該怎麼樣還你這個人情呢?想到這里,又轉回目光,看了看面前正在撒潑的白玉瑛,開口的語氣涼薄至極︰「四姐姐言重了,長姐說四姐姐是跟我鬧著玩呢,我也就是想逗逗四姐姐,誰知道,這身子不爭氣,居然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四姐姐素來寬待瑄兒,想來這一次也不會跟瑄兒一般見識吧?」
白玉瑄的話雖然帶著幾分討好,可是她的神色從容一片,甚至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水的剪瞳泛著淺淺的華澤,恍恍的,帶著幾分不真切。
而身邊的綠兮在听到這番話的時候,又細細打量了一回白玉瑄的神色,眸底的情緒復雜難解。
本來想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白玉瑄身上的白玉瑾,此時臉色也不算太好看,雖然白玉瑄的話帶著幾分誠肯,可是那帶著幾分淺笑的眸底,又要她怎麼理解?病的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她可是親眼看著白玉瑄帶著幾分凶猛的將茶杯砸了下來,如今她想輕描淡寫就帶過去,有她這個嫡長女在,這事就不可能這樣算了。
「四妹就算再寬待五妹,可是畢竟見了血腥,五妹妹到底還是有責任的,更何況今兒我是帶著四妹妹去探望姑姑的,想著順路過來先看看五妹妹身子好些了沒有,誰知道現在居然弄成這個樣子,也不曉的姑姑見了四妹妹這幅模樣,會不會雄,她老人家這幾天情緒可不算太穩。」此時的白玉瑛只是低低的啜泣著,而白玉瑾邊說邊將她順勢扶了起來,之後才轉過身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看向了躺在藤椅上紋絲不動的白玉瑄。
她就不信,搬出白鴻蕊,她白玉瑄還能這樣淡定!
看著白玉瑾眸底的得意,再看看白玉瑛面上的雀躍,若是換作前世,白玉瑄定然嚇的跪地求饒。畢竟前世,白鴻蕊素來討厭她,哪怕是一點小事,都能惹得白鴻蕊暴跳如雷。而之後無窮無盡的折磨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如今,白玉瑄只是眉眼斂了斂,微微側了側頭,帶著一絲淺笑的沖著綠兮說道︰「綠兮,你當真不長記性,長姐跟四姐姐過來,怎麼可以用這麼劣質的茶葉招待呢?你若是不願意在我這院里做事,我自然不會強求于你。犯不上用這樣的法子來陷害于我。如今我們姐妹鬧成這樣,你可是讓我如何是好呢?」
本來就是抱著回避態度的綠兮完全沒料到,白玉瑄會在這麼個時候將她拖下水。她以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府里小姐們的爭斗,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有她這個小婢女什麼事。再加上,她又是秀芝姑姑撥過來,白玉瑄好歹也會給秀芝姑姑留幾分情面,只是現在這情形完全出乎綠兮的意料。
好在,她到底是跟在秀芝身邊的老人,反應還算快,听白玉瑄如此說,忙急急在跪在一邊︰「是奴婢的疏忽,只是這已經是奴婢從咱們小庫房里翻出來最好的茶葉了,只是沒想到還是怠慢了兩位小姐,奴婢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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