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都這麼大了,還這樣沖著娘親撒嬌,也不怕讓人看見了笑話你。♀」看著這樣的白玉瑛,白玉瑾面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心里卻是帶著幾分不屑的冷冷一笑︰「果然是沒腦子的,幾句好話就能哄住。」
「娘親疼我,我當然要跟娘親好好撒撒嬌。」此時的白玉瑛根本听不出白玉瑾隱藏在心里的那些諷刺,只當是逗她的私房話,所以揚著一張小臉,嗲嗲的回應著。
「對了,四妹妹,過幾天就是你的及笄禮,雖說你不是自娘親胎里出來的,可是到底還是娘親一手帶大的,自然馬虎不得。而且有些個女兒家的禮節該教你的,娘親也都會悉數教給你。四妹妹長大了,可是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名節,莫要像五妹妹那般才好。」白玉瑾說到這里,頓了頓,帶著幾分淺笑的看著白玉瑛,只是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飄向了薛靜儀。
接到信號的薛靜儀反應的也快,忙將話茬接了過去︰「這個自然,你自小就是在娘親房里長大的,與瑾兒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一樣的。該教給你的,我自然是一樣都不少的教給你。姑娘家長大了,最重要的就是名節,若是名節毀了,這一輩子也就完了。」說到這里,薛靜儀一臉認真的看向了白玉瑛,眸底是從過的認真與冷靜︰「瑛兒,你要記得,姑娘家的名節,其實就是姑娘家的命,是萬萬丟不得的。不然,這一輩子就完了。」
白玉瑛從來都見過薛靜儀如此嚴肅的模樣,如今一見,不由微微征了征,好半天,才帶著幾分茫然的點了點頭︰「娘親放心,女兒曉的了。萬萬不敢違了娘親的教誨。」
白玉瑛此時腦子里混混的,既然說姑娘家的名節就是命,那麼此時躺在後院那個破舊小院里的白玉瑄,是不是就可以去死了?
細想一想,白玉瑄比她還要小幾個月,而且她娘親過世的也早,想來這些事怕是不知道的,所以今天听自己說了那麼多的話,卻還是無動于衷。
如果她知道了,一個姑娘家的名節,其實就是一個姑娘家的命的話,是不是她就得尋根繩子上吊去呢?
想到這里,心里委委屈屈一晚上的白玉瑛總算覺得,自己的心透出了一處光亮,至少這會功夫,她沒有那麼壓的慌了。
心里的重擔沒有了,臉上的笑也明媚了不少,甚至帶著幾分重劫過後的輕松。而在她身邊的兩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會兒一見白玉瑛的表情與神態,就能明白,她們剛才不過輕微一點,這個不長腦子的小庶女,居然就開竅明白了。
許了兩個人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薛靜儀與白玉瑾母女似是心有靈犀一般,相視一笑,眸底晃過的是,幽冷陰暗卻帶著微微得意的光芒。
第二天天還沒亮,白玉瑄就早早的醒了過來,並不是說她睡不著,而是在衛府七年養成的習慣。
那時候,為了討好衛夫人,讓衛承宇這個嫡三公子在衛夫人那里有點地位,白玉瑄可以說是付出了所有努力。
早早的起床,先盯著府里的婢女準備早餐,然後去衛夫人房里候著,等著親手伺候她起床穿衣洗漱,然後再伺候著衛夫人用了早餐,送她去後花園賞著花,品著幽幽茗香,白玉瑄這一早上的任務才算完成。
她嫁進衛府七年,第四年的年尾衛夫人過世。直到衛夫人過世,白玉瑄才覺得,自己可以好好停下來休息休息。只是四年養成的習慣,一直到前世自己的生命結束,還是沒有改過來。
而如今這樣一看,不但前世沒能結束,怕是這輩子這個習慣還是要跟著自己。不過也好,這樣也可以隨時提醒自己,曾經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了多少。
而且她現在身上肩負的不僅僅是為了前世的自己討回公道,更多的還是振興玉氏的這個重任。
她現在除了頭上這枚發簪里面的神奇空間,可以說其實什麼也沒有。白府里算不得受寵的小庶女,沒權也沒錢,身上最值錢的那點珠寶還是娘親留給她的,她已經分出一部分給了綠兮。
想到這些,白玉瑄又緩緩的閉上眼楮,可是剛閉上眼楮,就隱隱的覺得,眸底鮮紅一片,甚至帶著錐心的。
這疼痛仿佛在不斷的告誡著白玉瑄,大仇,玉氏,白玉瑄,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睡覺?
想到這里,白玉瑄猛的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隨手扯過一件外衫披上,慢慢的走到窗前。伸一伸手,又想到天還沒亮,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將窗推開,怕是綠兮她們都不用睡了。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久久的,白玉瑄都沒有放下。重活一世,莫不是自己的心還是這樣軟?不過片刻的恍惚,白玉瑄便明白了,不是心軟,而是此時的她想用最真實的自己想最深刻的問題,她不想身邊有不放心的人在。
昏昏的又帶著幾分朦朧的內室,白玉瑄心下小心的琢磨著,現在府里的情形其實已經很明顯了。自己這個沒有了娘親與兄長庇佑的小庶女已經是大家要一起除掉的目標了。
不過,也有的人是不表態的,比如劉姨娘,再比如劉姨娘的長女白玉琬,還有明哲保身,不參與的白玉珂。
這些人,若是能拉攏過來,變為己用,以劉姨娘與白玉琬的心機與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將局勢扭轉過來。
只是,這些人憚度模糊的厲害,若是自己沒有點致命的的把柄在手里,怕是這些人憚度會一直這樣不明了。
可是一個人的把柄好找,這幾個人的把柄要如何來找,更何況她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更談不上把柄了。
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收回來,白玉瑄微微皺著眉,輕輕的將整個身子的重力靠在了窗邊的牆上,身上一瞬間襲來丹實感,卻提醒了白玉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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