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遠遠的看不清的身影,銀杏何其熟悉!
雖然夜色下,距離又遠,可是銀杏還是一眼便認出來與白玉瑾低頭說話的男人!
衛承宇!
在衛府八年的游魂生活,讓銀杏已經將這個男人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子里。如今這樣的外在環境,銀杏卻還是可以一眼便將他認出,由此可知那些曾經的恨意,在銀杏的骨子里刻的有多麼深刻!
那八年的游魂生活,讓銀杏明白,衛承宇這個人多疑又敏感,不會輕易去相信一個人。所以這也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白府的後院,與白玉瑾商量著什麼。
想到這一點,銀杏用力秉住了呼吸,甚至渾身僵硬的蹲在草叢里,哪怕是眨眼的頻率都已經被她放到極限。
世家的子弟為了防身用,多少還是會些拳腳的。而且曾經的游魂生活也讓銀杏見識過衛承宇的身手,雖然算不得多厲害,可是對付現在受傷的自己,還是夠用了。
所以,此時的銀杏便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盡可能的不讓衛承宇發現自己!
而另一邊的衛承宇與白玉瑾似乎起了什麼爭執,不過看那樣子,似乎又極快的恢復過來。因為在兩個人互相的推了幾下之後,又突然都貼近了耳語了一番,那動作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比夫妻還要親密上幾分呢。
衛承宇與白玉瑾的耳語時間並不長,之後白玉瑾先一步離開,而白玉瑾的婢女川貝卻留在了原地。銀杏心中有一瞬間的不解,卻又很快的想明白了。這後院的門還要留下人來關,自然不可能留白玉瑾,便只能是川貝!
蹲在草叢中的銀杏也不急著起身,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衛承宇似乎跟川貝低低的說了句什麼。而川貝在听到這一句之後,連後門都沒關便轉身離開。
銀杏心下沉了沉,身子卻是一動也不敢動。而在川貝離開之後,衛承宇也轉身將自己的身影沒入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銀杏心下略一思量,終還是忍住了起身的沖動,更加努力的秉住呼吸。
果然,不過是一會的功夫,已經離開的衛承宇又折了回來,站在後院的門口向院子里望了好幾圈。而川貝也在這麼個時候,也折了回來。
衛承宇的疑心病果然一點都沒見好。銀杏心下冷冷一笑,身上卻是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衛承宇與川貝似乎又說了句什麼之後,這才轉身離開。而川貝看著他離開了,才緩緩的將後門關好。
衛承宇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離開!
這是此時銀杏心里的真實想法,所以哪怕是腿都已經蹲的麻木了,銀杏還是忍著,連牙都不敢咬一下。只是在心里無聲的念叨著藥名。
若是自己記得沒錯的話,當銀杏數到第二十個藥名的時候,後院門口的牆頭上投下來好大一片暗暗的影子。
若是銀杏猜的沒錯的話,衛承宇還是不太放心,所以縱身上了牆頭再看一遍環境才肯放心離開。
可是銀杏怕被發現,所以不敢抬頭去看。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久久的連呼吸都沒有。
好在她也算是練過幾年,不然還真怕被衛承宇發現了呢。
銀杏在感覺到那一片暗暗投影的時候。便又開始在心里數藥名,數到第七個的時候,那一片暗影終于消失了。
可是銀杏還是沒敢馬上就起身,而是在心里又默默的數了二十個藥名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抬了抬頭。看到四周寂靜一片,這才揉了揉腿。緩緩起身。
蹲的時候太久了,銀杏雖然有些功夫在身上,可是這麼長時間對她來說早就已經是極限了。
起身後又揉了揉,感覺到沒那麼難受了,銀杏這才目測了下自己面前的這面牆的高度。衛承宇能縱身而上,那麼自己也一定不成問題。
想到這里,銀杏又掃視了下四周,之後暗提一口氣,一個縱身飛上牆頭,之後又靈巧的縱身出去。
極快的身形,若是不細看,都不會察覺到。
時間還算是剛剛好,因為銀杏的動作極輕,所以正在往門口方向走的兩名男子,並未發現自己身後有什麼異常。
「敲門嗎?」其中一名男子壓低了嗓子輕聲問了旁邊的男子一句。
而旁邊的男子似乎愣了一下之後,也壓低了嗓子說道︰「咱們會不會被坑了?」
听到同伴這樣問,起初問話的男子猶豫了下,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會吧,咱們記得她的模樣,還有她的帕子,她抵賴不了。」
听他這樣說,心里犯起了嘀咕的男子這才不滿的撇了撇嘴,沒再繼續說話。不過剛伸出去準備敲門的手,卻是頓在了半空。
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然後躺在地上。銀杏知道拖的時間太久,于她于白玉瑄都不利,所以見兩名男子沒防備,便直接上前,用下午從廚房順的小刀,直接將兩名男子解決了。
割喉斃命!不過就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銀杏下手極快,起手刀落人倒。之後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是重復剛才的動作,起手刀落人倒。
將兩個人放倒之後,銀杏首先確認了一下,自己剛才下手夠不夠重,這種時候自己必須靜下心來,將每個細節都處理好,之後她跟白玉瑄才不會有麻煩。
確定兩個人沒有了氣息,也沒有了心跳之後,銀杏這才帶著幾分嫌棄的自其中一人身上尋出白天白玉瑄送出去的那方帕子,心下思量了一番之後,這才將帕子放到了其中一名男子腳下的位置。
將這件事情做完,銀杏將刀上的血跡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擦拭干淨了之後,又細細的確認了一遍,自己有沒有遺漏,這才將刀收好,縱身一躍又重新回到了後院。
看了看天,其實此時具體是什麼時候,銀杏也不太確定了。只能憑著感覺,偷偷來到後院那些僕人住的院子外面,將白天自己撒了些油的地方,用火折子點燃後,這才將自己這一身用破被單臨時趕做的夜行衣扔進了火堆,之後迅速逃離了現場……
白天的時候,銀杏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在各個院子里的小廚房,包括府里的大廚房順了不少油出來。而後院白天的時候,僕人都在前面忙活著,很少有留守的,所以銀杏之後的行動就方便了許多。
雖然進了夜晚,可是六月的天,溫度算不得多低,火勢沒用一會便起來了。而一路急行的銀杏心里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玉瑄為何要除掉那兩名登徒子,那兩個男人見過白玉瑄與自己。
單這一件事情,就足以讓兩個人有理也說不清楚了,特別是現在這麼個時候,白玉瑄在外的名聲本身就不好。哪怕證實了那條帕子其實是白玉瑾的,可是白玉瑾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將自己撇清,但是白玉瑄現在的名聲在那里,想撇清怕是不容易。
所以,唯一簡單又有效的方法便是除掉這兩個人,永絕後患。在這一點上,銀杏不得不承認,她做不到白玉瑄這樣狠心。
雖然剛才自己出手的時候相當狠辣,可是也是當時形勢所逼,完全是沒有辦法,只能那樣做。而白玉瑄則是從一開始便計劃好了這兩個人的結局!
想到這里,銀杏的心里起起伏伏了一陣之後這才悄悄的隱進了白玉瑄的小院。當然她不可能是正大光明的走進去,而是自後牆躍了進去。
隨著府里僕人一聲尖尖的「走水了。」白府上下便亂成一團,而這個消息傳到秀芝院子里的時候,幾個人剛用過一頓詭異的晚飯,正帶著幾分深度詭異的在喝茶。
之所以說詭異是因為,明明白鴻蕊心里非常不滿,幾度準備開口,可是最後卻都礙于白鴻禮,不得不又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老實閉嘴。
而秀芝則是淺淺的笑著,時不時的看白鴻禮一眼。今夜是自己與這個男人的新婚之夜,不管對于白鴻禮來說,自己到底處于哪個位置,可是至少在秀芝的心里,這便是自己的新婚夜。
可是白鴻蕊與白玉瑄似乎帶著幾分斗氣似的,互相暗斗著不肯離開,又礙于白鴻禮不敢開口斗嘴,就這麼一直靠著時辰也不是個事啊。
莫不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便要如此來過嗎?想到這些,秀芝眸底暗了暗,微微低了低頭,輕飲一口茶後,正想開口,便見一名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後院突然走水了,而且火勢還很猛。」本來白鴻禮見小廝這樣慌張,還想開口教訓幾句。可是听小廝這樣說完,白鴻禮騰的一下坐座位上起來,帶著幾分質疑的反問了句︰「什麼?」
小廝估計這一路跑的也急,使勁緩了口氣之後,才又重復了一遍︰「老爺,後院靠門口的地方,突然走水了,而且火勢很急。」
「後院靠門口?那里距離誰的院子最近?府里的人有沒有去救火?」白鴻禮冷靜了一瞬間之後,這才顫抖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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