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因為習武的原因,對于白玉瑄這極快飛過的一眼,感覺的非常明顯。心下沉了沉之後也沒再說其它,跟著桔梗一起沖著白玉瑄一點頭,便退了出去。
白玉瑄也不急在這一時,只是帶著幾分疲倦的合上雙眼,在心里默默的算著時間。
而銀杏便是在退出去之後,大家各自散去忙其它事情的時候,又悄悄的順著窗口鑽了進來。銀杏的腳步極輕,一直到近了白玉瑄的身邊,白玉瑄才猛的睜開眼楮,偷偷松了口氣後,意味不明的說道︰「好在是你,不然我怕這會連命都沒有了。看你這神情,想來今天並不順利吧?」
一听白玉瑄這樣說,本來還只是苦著一張臉的銀杏,此時又不滿的咬了咬唇,片刻之後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小姐太低估這個桃花姐姐了,她何止是潑辣啊!」
銀杏說完這句,眼楮里跳躍著躁動的小火苗,見此白玉瑄忙用手拉了拉她,示意她們的時間不富裕,還是早點將事情說清楚的好。
好在銀杏也夠冷靜,看白玉瑄拉著自己的手,她這才緩了緩氣息,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姐以後就會明白,奴婢今天為什麼會這樣說了。不過靜下心來想一想,這個桃花的確是個可用之人。這個人若是與她交了心,怕是為你送了命她都會心甘情願的。」
銀杏最後的一句話,白玉瑄听明白了。今天銀杏雖然出師不利,可是卻還是保持著冷靜,至少桃花難為她的時候,她還看到了桃花的優點。
想到這里白玉瑄淡淡一笑︰「之前銀杏給她送過幾年錢,卻還是見不到她人,從這一點便可以知道,這個人有著自己獨特的處事風格。這樣。下午你再出去一次,這三天你連著上下午的過去,總會打動她的。」
說到這里,白玉瑄微蹙了下眉頭之後,又繼續說道︰「我答應媚七七最遲三天,銀杏你可的多動點腦子,看如何能早點交下桃花姐這個朋友!」
「媚七七?」銀杏不解的問了一句之後,又像是肯定的說道︰「就是七娘嗎?」
見白玉瑄點頭,銀杏這才接著說道︰「奴婢盡力,桃花姐這個人。我覺得只要做事對了她的心思,應該會比較容易結交。雖然她的潑辣作風,奴婢不敢苟同。不過將自己放在局外。奴婢還是很欣賞她的,至少活的自在。」
銀杏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向往。這一點白玉瑄看的明白,若是可以她也只想恣意的生活,縱情山水。徜徉江湖。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受困于這深宅大院里,每天與一群連頭發絲上都是心眼的女人們斗心斗狠。
「今兒我起的晚了些,有些事也不好去問綠兮她們,昨晚的事情,老爺如何處理的?你有沒有側面問一問?」白玉瑄穩了穩心神之後。這才輕聲問道,聲音里有著幾分虛無的飄渺。
而銀杏想來回來的這一路也沒少費心思,因為听到白玉瑄的話之後。銀杏幾乎是不加考慮的回應道︰「已經報過官了,走水的原因官府還在調查之中。至于那方帕子的事情,老爺想來是壓了下去了。沒听到大小姐那邊有異常,想來是因為新華公主要回府的事情吧。」
「回府的日子定下來了?」听銀杏這樣說,白玉瑄本能的反問道。新華公主回來祭祖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如今銀杏又重新提起。想來是日子定下來了吧。
而听白玉瑄這樣問,銀杏不由皺了皺眉頭,心道︰白玉瑄太敏感了!心里這樣想著,可是面上卻是如實回答︰「我回來的時候,秀芝正派人挨個院通知,兩天以後大約未時左右能到府里。」
「兩天以後?今天是是十九,也就是說二十一的未時會過來,正好趕在四小姐及笄禮的前一天。呵……」說到這里,白玉瑄輕笑出聲,之後又小聲說了句︰「想來老爺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的吧。」
「小姐。」听白玉瑄如此說,銀杏欲言又止的喊了句後,又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目光卻是帶著幾分糾結的看向白玉瑄。
「有什麼話說就好。不用藏著掖著的。」見銀杏如此,白玉瑄淡淡的說了句,之後將目光放到了自己近前的床幔之上。
「奴婢覺得,其實白老爺挺疼惜你的,只是你對他的態度似乎冷了點。至少在奴婢看來是這樣的,也許是奴婢多話了吧,可是如果當初奴婢的父親有白老爺對你十分之一的疼愛,奴婢都不至于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吧。」銀杏苦笑了下之後,又微微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而听了她的話,白玉瑄微微一征。到底是自己太多心了,還是什麼?銀杏也不是個光會看表面的人,如今她這樣說,想著也是幾日下來觀察得出的結論。
那麼,對于白鴻禮,自己應該拿出一個什麼樣的態度?白玉瑄糾結了一瞬之後,又帶著幾分無奈的開口說道︰「這個先放一放吧,對了昨天你說劉姨娘有些不太對勁,到底怎麼不對勁?你跟說說看。」
听了白玉瑄的話,銀杏緩了緩心神之後,這才慢慢抬起頭,小聲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劉姨娘幾乎很少出門,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對外稱的是身體不太舒服。因為這個老爺往她院里去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可是她似乎也不在意。不僅如此,連二小姐都很少出院子,據說也是身子骨不好,想好好養一養再說。」
「母女倆都病了?」白玉瑄帶著幾分質疑的反問了一句之後,眉頭輕輕的蹙起。
而銀杏卻是又壓低了幾分聲音繼續說道︰「昨天老爺在咱們屋里發火的時候,點到劉姨娘的名字。那個時候劉姨娘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是帶著幾分心虛。而且奴婢還發現一件事情……」
說到這里的時候,銀杏習慣性的咬了下下唇,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濃濃的不安。白玉瑄一時也看不懂她的心思,只是淡淡應了句︰「說就好,屋里就咱們倆。」
听白玉瑄如此說,銀杏上前一步向白玉瑄又靠近了一步之後,這才低低的說道︰「奴婢瞧著,劉姨娘像是有了身子,特別是她昨天離開時走路的模樣,奴婢幾乎是可以斷定她有了身子。只是有了身子本來應該是好事,可是為什麼劉姨娘還會覺得心虛呢?奴婢想不明白這點,所以才覺得她有些奇怪。」
劉姨娘有了身子!饒是白玉瑄再冷靜,卻還是被震住了。因為在自己的記憶中,劉姨娘在這個時候,並沒有身孕啊!
難道說重生一世,許多事情果然都不是按照前世的軌跡行走的嗎?還是前世自己的自己在無意中忽略了什麼?
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許久之後白玉瑄才想起來,前世在白玉瑛的及笄禮之後,劉姨娘似乎是對外稱病了一段時間。
而且那段時間,白鴻禮都沒進過劉姨娘的院子。這對于一個還算是好年華的姨娘來說,其實這就相當于變相的失寵了。
可是白玉瑄記得劉姨娘養好了身子之後,似乎也沒太在意這些,依舊淡笑著應對後宅的女人們!
「你確定她是有了身子嗎?」半晌之後,白玉瑄帶著幾分顫抖的輕聲開口,這個消息于她雖然暫時看不出利弊來,可是不代表以後也沒有用。
按正常的思維來說,劉姨娘有了身子應該是好事,斷不可能還會有心虛這樣的表現。
而且劉姨娘也算是後宅的斗心高手,昨天那樣突然失態,想著也是被白鴻禮嚇到之後的本能反應吧。
「依著奴婢所學,錯不了。若是小姐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奴婢可以想辦法再去查的。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可以尋得到的。」銀杏本來就是想跟白玉瑄說一下劉姨娘的異常反應,卻沒想到白玉瑄居然對這個產生了興趣。所以最後帶著幾分試探的小聲說道。
銀杏的醫術如何,白玉瑄不得而知。可是聯想到前世劉姨娘一系列不正常的舉動,想來應該是錯不了的。
而劉姨娘之所以心虛則是因為這個孩子,根本不是白鴻禮的!前世的時候,劉姨娘會對外稱病,應該是小產之後在院子里面靜養!
雖然只是猜測,可是白玉瑄覺得,這對自己是個機會!想到這里,白玉瑄低聲說道︰「這事你小心再查查,劉姨娘屋里的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沒的燈,你萬事小心,寧可探不出來,也別暴露自己。」
「這個奴婢曉的,昨天晚上那麼混亂的局面,夫人與大小姐因為白天的事情沒出來看熱鬧可以理解。可是劉姨娘與二小姐沒出來,單這一點奴婢就明白,這院子里的人精著呢。不過奴婢還有一件事情要跟小姐說一下……」說到這里的時候,銀杏猶豫了下,之後帶著幾分心虛的看向白玉瑄。
白玉瑄不解,只是淡淡應道︰「說吧。」
看白玉瑄神色淡然,銀杏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道︰「今天奴婢出去的時候,被人盯上了,而且奴婢甩了好幾街才將人給甩掉了。只是奴婢不敢貿然行事,所以不知道對方的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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