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目光,白玉瑄倒是無所謂,只是回眸轉身的時候,對著身後白安雅的那個婢女不由多看了幾眼。新華公主放心白安雅只帶著這一名婢女出來,想來這名婢女也應該是個厲害的人物。
再看她走路極輕的模樣,更是肯定了這一點。再加上一個銀杏,想來兩個人也不會出什麼事吧。
而不同于白玉瑄的小心謹慎,白安雅想來是在常州橫行慣了。若是有人敢長時間盯著她們看,便會毫不客氣的揮起著手,惡狠狠的吼道︰「想挨揍嗎?」
路過的人一看如此漂亮的姑娘居然如此粗魯,便沒了再看的興致了。
「本就不是惡人,為什麼偏要做個惡人的模樣?」見白安雅如此,白玉瑄在身邊淡淡一笑,輕聲問了一句。
「不是惡人嗎?」白安雅似乎對于白玉瑄的評價不是很滿意,輕聲反問了一句之後,這才接著說道︰「這就是在錦城娘親讓我收斂一點,若是在常州,本縣主逛街,誰敢隨便看,大牢里侍候著他們。」
听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淡笑不語,微微低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而見白玉瑄如此,白安雅一歪鼻子不悅的說道︰「不相信本縣主的能力嗎?我既然說了是常州的小霸王,自然也是有實力的。在常州上到刺史府台,下到各地方的縣令捕頭,就沒一個敢惹我的。我娘說一句請誰喝茶,那誰就得跪著爬進我們家。」
白安雅說的極為得意,只是白玉瑄也微微迷茫了。說到底,其實新華公主並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公主,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權利?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名正言順的公主,也沒有這樣的權利啊?可是白玉瑄心里懷疑。卻又不敢問出來,只是沖著白安雅淺淺一笑,認真的說道︰「我信。」
而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安雅得意的揚了揚頭,之後又壓低了聲音貼在白玉瑄耳邊說︰「其實我娘根本沒有這樣的權利,可是我娘與凝華姨母交好,而皇上又極為尊敬凝華姨母。所以,我才會成為常州的小霸王,沒人敢管。「
白安雅說完,似乎是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後。又補了一句︰「話說,我也很長時間沒見過凝華姨母了,不過據說錦城離長生觀近一些。說不定我跟娘親祭祖結束之後,還真的可以去看看凝華姨母呢。「
听白安雅如此解釋,白玉瑄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對母女在常州如此,原來是有凝華長公主這個大靠山在呢。
凝華長公主是先帝的嫡長女,也是先帝最疼愛的一個女兒。同時又是當今皇上最尊敬的嫡親長姐。其尊貴程度可見一般,所以白安雅說她們娘倆在常州如此厲害,全是因為新華公主與凝華長公主交好的緣由,白玉瑄還是相信的。
不過,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凝華長公主卻是生的一顆佛心,先皇在的時候。就經常以為國祈福這樣的理由來往于庵廟之內。
後來更是久居長生觀而不肯下山,最後先皇無奈,只能封這個位于皇都與錦城之間的一座庵廟為皇家寺廟。本來不算特別出眾的一個小觀,一時間成了香火勝地。
而在外人看來,本應是道家修行的地方,內里卻是實打實的佛家修行之地。
據說凝華長公主自先帝駕崩之後,便久居長生觀。甚少回宮。如今的皇帝是她的親弟弟,對這個姐姐更是萬分的尊敬。自然是有求必應了。
而自己最近幾年去長生觀,其實都沒有這個幸運,能一睹凝華長公主的風采。前世的時候,白玉瑄就听過這個人,據說長公主生的極美,而且氣度也極好,只是卻是生了一顆佛心,不願理這些紅塵瑣事。
不過,前世的時候白玉瑄也只是听說過,沒親眼見過這位傳說中的長公主。
如今听白安雅這麼一提,白玉瑄倒是生出幾分好奇來,于是小聲的問道︰「凝華公主似乎比新華公主要小吧?」
听白玉瑄這樣問,白安雅點點頭道︰「對啊,我記得應該是小六歲,但是凝華姨母保養的可好了呢。反正我每次見到都會被她驚艷到。」白安雅的聲音里帶著得意,只是聲音卻是刻意壓低了。
白玉瑄也知道這麼個時候,不太適合討論這些,便沖著白安雅一點頭︰「安雅好福氣呢。」
「還好。」白安雅轉過頭看向了前方,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之後,這才安然的笑了笑。
淺淡的眉眼,溫軟的笑意,白安雅這一瞬的風華,卻讓白玉瑄微微愣了愣。心里隱隱的也能明白過來,白安雅的內里其實是個聰明人,只是礙于一些塵俗無法全部展現出來罷了。再一聯想到她的身份,白玉瑄隱約猜到新華公主與白安雅如此,想來也是為了避開皇家的不正常的關注吧。
以白安雅現在的這副模樣,皇家對她有心思的估計也沒幾個人吧。這樣有身份有背景的姑娘娶回家,或多或少都是個麻煩吧。
隨著白安雅的這一句話落下,白玉瑄便沒再多問什麼,兩個人便只是隨意的將目光放在在路兩邊的小攤上。
「喲,這不是五小姐嗎?哎呀,那天跟著爺約好了在這街頭見的,怎麼到了時間卻沒見到小姐人呢,莫不是害羞了不成?」兩個人剛走到一處賣燈籠的小攤前,便被三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攔住了。
為首的男人,一臉痞笑,看著白玉瑄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獵物一般,只是腳下的虛浮還是出賣了他身子有所虧空的事實。
經他這麼一說,路兩邊本來就是出來溜彎或是其它的行人也跟著停下來看個熱鬧。
而白玉瑄听了這話,卻只是從容的上下打量了三個男人一番,最後確認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三個人自己都不認識。既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麼應該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白玉瑄心下一沉,帶著幾分從容的輕聲問道︰「你們是……」
為首的男人見白玉瑄如此問,像是事先早就準備好了,順手松了松領口婬、笑著說道︰「五小姐莫不是忘了那日與我們三人同時歡、好的快樂了?本公子可是日日都想著五小姐那女敕白的肌膚,還有柔軟的後背呢。而且五小姐那日不是還很享受嗎?還約了本公子與這兩位公子說是,昨兒夜里戌時再出來與咱們一道,再來一次的嗎?」
為首的男人說的極為香艷,旁邊的行人一听頓時開始對白玉瑄指指點點。想想看,一個女人與三個男人同時歡、好,這樣的場面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的。再看看主角又是如此清秀的一位美人,人群中已經有不少男人看向白玉瑄的眼中透著淡淡的婬、欲之色。
而此時的白玉瑄卻只是心下轉了轉,既然是自己不認識的人,而這個男人又說的如此香艷。想來又不是府里的哪一位得了自己陪白安雅出來的信,所以給自己準備好的這麼一出戲吧。
「公子說笑了。」看著為首男人志在必得的神情,白玉瑄淡淡一笑,隨手撫了撫衣擺,姿態與平常無異,甚至連半分生氣的意思都看不出來。
白玉瑄不承認,卻也沒否認,為首的男人明顯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一時間愣在那里。不過他反應的也快,隨即又是極為不正經的一個笑容沖著白玉瑄展開,與此同時,更加不堪的話語也自口中緩緩道出︰「我還記得五小姐後背的粉痣,還有大腿內側那一小片暗色胎記呢,五小姐的身體當真是讓本公子著迷的很呢。昨天既然失了約,不知道今天五小姐可是有空一起來啊?」
為首的男人一次的內容比一次香艷,甚至連白玉瑄身體上的一些主要特征都說了出來,旁邊的行人有個別自控力低的,都輕輕的低下頭,別扭的捂著自己的鼻子。
連自己身上最基本的兩處特征都能說出來,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對自己相當了解,而且對自己的身體也相當了解。
如此,馬夢竹便被排除在外了。畢竟她與馬夢竹的梁子是剛結下的,馬夢竹一時不可能對自己有那麼了解。這麼一想,今天是誰對自己下的手,就已經很明了了。府里有個人怕是對于自己今天入了新華公主的眼,很不服氣。
想到這里,白玉瑄心里暗暗一笑,似是在心里反問道︰「白玉瑾,你便只有這點本事嗎?」
只是面上白玉瑄卻未說話,一直到為首男人的話音落下,白玉瑄都是極為從容的立在那里。
雲淡風輕,淺笑安然,一點都不像是男人口中說的那個婬、穢模樣。
一時間,看熱鬧的路人也分不太清楚,這個一看就不是正經地方出來的男人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若說是真的,那麼這位他口中的五小姐,為何卻是如此從容的模樣?
可若說是假的,那他都將這位五小姐的身體特征都說了出來,雖然不見的就是真的,但那麼香艷的場面,想來也不太像是假的。
不過眾人好奇的同時,更加在意的還是這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五小姐,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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