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轉了轉之後,白鴻禮這才低聲說道︰「既然都是衛府的人,咱們也不便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了吧。至于那個婢女的事情,晚一點的時候,你再提醒我一下,再做處理。」
白鴻禮說完,便向著人群里走去,主動與那錦城的那些老爺們寒喧著。見此白玉珩也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便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眉眼帶著幾分冷峻的在女賓那邊極快的掃了一眼之後,這才沖著身邊的成大小聲問了一句︰「少夫人呢?剛才那會就沒看到?可是去了宮里?」
而成大听白玉珩如此問,忙小聲的應道︰「小的剛才去問過了,少夫人說是前些天在宮里侍候皇後娘娘,身子這幾日乏的很,今兒個便只是露了一面之後,就跟夫人告了假,回去歇著了。」
听了成大的話,白玉珩的眸底微微閃了一瞬,之後這才對著成大輕聲說道︰「嗯,我知道了,你留意著府里的動向。」
看著白玉珩嚴肅的眉眼,成大忙正了正身子,在身邊小聲應道︰「小的明白,公子放心即是。」
白玉瑛的及笄之禮最後總算是圓滿的結束。其實若按照白玉瑛庶女的身份,及笄之禮辦的如此體面,已經是給她長了不少臉面了。
可是大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薛靜儀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不過都心照不喧罷了。
白玉瑄在跟幾位婦人簡單的寒喧了一番之後,才神色從容的轉身離開了悅閣。直到走出了悅閣,白玉瑄這才側過頭輕聲的問銀杏︰「我今天最開始的時候好像還瞧著少夫人了,怎麼後來沒看到人呢?」
銀杏似乎早就料到白玉瑄會問這個問題一般,如今听白玉瑄如此問,忙在後面小聲應道︰「奴婢那會去小心探問了幾個婢女,說是前些時候在宮里侍候皇後娘娘,身上也帶著幾分不舒服,昨天又強打的精神去迎接的新華公主。今兒身子有些撐不住了。所以就跟夫人告了假,剛開始的時候打個照面,便沒再出來過了。」
「有個好靠山就是不錯呢。」听了銀杏的話,白玉瑄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之後心中暗暗的想白玉琬若是在後、宮也能站住腳。自己是不是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呢?
只是這麼一想。白玉瑄又極快的打斷了自己的想法,前世的自己就是過于依賴衛承宇,所以最後對于他的背叛才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這一世。自己可是要牢牢的記著這樣的教訓,身邊再親近的人,白玉瑄也不可以過度依賴。
而且白玉琬能不能進宮,白玉瑄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帝王的心可比不得一般人。她不一定就猜的準。
「小姐說笑了。」听白玉瑄如此說,銀杏只是淡淡應了一句之後,這才頓了頓腳小聲說道︰「前面那個應該是安雅縣主吧?」
順著銀杏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站在自己小院門口的那位一身水粉衣裙的女子,不是白安雅又是誰呢?
而白安雅似乎也感覺到了白玉瑄的目光。本來還抬著頭對著白玉瑄小院的門口上面,來回轉動著腦袋,也不清楚在看著些什麼。而白玉瑄的目光投過去之後,白安雅也極快的轉過頭,沖著白玉瑄淡淡一笑,帶著幾分急切的向自己這邊跑過來。
「你慢著點。最近的天越來越潮濕了,你可得仔細著腳下。」白玉瑄見白安雅跑起來的步子有些亂,忙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之後急急的說了一句。
而白安雅卻是不屑的努努嘴︰「跟個老媽子一樣嗦,當心嫁不出去啊。」
白安雅的調笑出自善意。所以白玉瑄也懶的與她計較,只是將目光輕輕的挪到了一邊,帶著幾分淺笑的說道︰「是是是,我跟老媽子一樣,嫁不出去,縣主放心了吧?」
而听白玉瑄這樣說,白安雅又急急的改了口︰「哼,有本縣主在,誰敢不娶你?我看誰敢?」
「嗯,縣主威武。」白玉瑄難得好心情與她調笑著。
白安雅雖然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強勢霸道了一些,但是白玉瑄知道,其實本質上她是一個善惡分的很清楚的女子。
「你今天的處境可真危險呢。」進了小院之後,白安雅淡淡的掃了銀杏一眼之後,這才小聲的在白玉瑄耳邊說道。
而白玉瑄在神情恍惚了一瞬之後,心里也明白,白安雅身邊的多寶怕是個高手,今天若是跟在自己身後監視自己,怕是自己也感覺不出來。
想到這里,白玉瑄臉微微冷了一下,之後這才說道︰「讓縣主看了熱鬧了。」
看白玉瑄如此,白安雅不滿的努努嘴,帶著幾分驕傲的說道︰「那是,本姑娘可是常州的小霸王,什麼事兒能逃過我的眼楮啊。不過說實話,今天若不是那個什麼公子出手,多寶就直接出手將你帶回來了。」
「長離公子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多寶居然都沒有記住呢。」說到這里的時候,白玉瑄淺笑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在提到子書長離的時候。她眸底閃耀著淡淡的光芒。
之後見白安雅好奇的看著自己,白玉瑄才繼續說道︰「今天到場的女賓不少都被這位長離公子迷的花了眼呢。」
「原來這樣啊,多寶跟咱們正常的姑娘不一樣,她就在意自己的任務,不在意其它的。」白安雅不在意的說了一句之後,這才繼續說道︰「對了,那個衛府的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不過據多寶回來報的消息,那個人可是靠不住的,你自己可得掂量著點來啊。」
白安雅說的隨意且從容,白玉瑄不得不多看了多寶幾眼。子書長離那樣神仙一般的人物,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為寶會連半分在意都沒有。
而且要什麼樣心性的人才能做到,只關心自己的任務,而不關心其它呢?
白玉瑄心下一時也沒轉明白過來,便收回了關注多寶的目光,之後這才拉著白安雅進了小屋。找了椅子坐下之後,這才輕聲說道︰「這個我自然是曉的,也不知道那個衛公子為何一直纏著我說些很奇怪的話。不過我自己還是會仔細著點的。你今天在院里待的可好?」
听白玉瑄如此問,白安雅不滿的努努嘴,帶著幾分賭氣的說道︰「我都關心你半天了,你這才想起關心我啊?果然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白安雅的話適時提醒了白玉瑄,自然如今重活一世,心里有著太多的防備,甚至說有著太多的算計。竟連對于朋友之間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而是目光所及之處,心中所想之事皆是關于利益還有後果。
想到這里,白玉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才緩緩說道︰「原是我不好,竟忽略了你的感受。」
這話說完連白玉瑄自己都覺得別扭著,這話在外人听著更像是夫妻之間說的悄悄話。
想到這里,白玉瑄帶著幾分尷尬的輕輕咳了一聲後,小聲補充了一句︰「我一直沒什麼朋友,所以不太會關心人,你……」
說到這里,白玉瑄帶著幾分別扭的轉過頭去,沒再看向白安雅。
而白安雅心下一轉,便想明白了白玉瑄之前悲苦的處境,心下一軟,也懶的再與她計較這些。
輕輕的拉過白玉瑄的手,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也說了,我們現在是朋友,那種趨于形式的關心,我並不需要。我想要的是彼此之間真正信任與關心。」
白安雅說的極為真誠,白玉瑄不自覺的就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心下觸動了幾分之後,這才反握住白安雅的手,緩聲說道︰「我自然知道。」
旁邊的多寶,似乎對于這些事情並沒有過多的興趣,只是板著一張臉,老老實實的立在那里。
而銀杏則不同,白玉瑄與白安雅現在的動作看在銀杏眼里,就是透著幾分不自然。
「咳咳……」這個時候,銀杏也不好插話,只能假裝嗓子不好,輕輕的咳了一下。
經銀杏這麼一咳,白玉瑄與白安雅這才意識到兩個姑娘家手拉著手說上半天話,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別扭。
想到這里,兩個人忙急急的松開手,之後還相視一笑。
相比白玉瑄,白安雅還算是放得開,甩了甩手之後,這才輕笑出聲,淡淡說了一句︰「看咱們倆現在真是越來越別扭了。」
「也是。」說完這一句,白玉瑄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依著白安雅的性子,今天晚上怕是也會拉著自己出去到處閑逛。可是自己今天晚上可還是有計劃的,若是出去了,答應白玉琬的事情那就成為一紙空話了。
而面前的這個白安雅,自己到底能不能信的過?白玉瑄心中暗暗糾結著,白安雅身邊有一個身手不錯的多寶,自己若是撒了謊,那麼白安雅這個朋友就算是徹底失去了。
白玉瑄在心下轉了轉之後,這才認認真真的看向了白安雅,開口的聲音卻低低,透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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