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銀杏在听了白安雅的話後,手中剛拿起的茶杯便落到了地上。一聲清脆的響聲,再加上白玉瑄的表情,總算是將這一副尷尬的局面打破了。
白安雅看著白玉瑄恨恨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她只是出自關心,並沒有其它的意思。頓時放下心來,帶著幾分調侃的說道︰「就是不小心想多了嘛,你別在意的啊。」
本來白玉瑄還因為白安雅對于自己的關心,心生感動,甚至好心的過來幫她擦汗,可是經白安雅這麼一曲解,頓時也沒了剛才感激的心思。涼涼的掃了白安雅一眼之後,這才緩步來到桌邊坐好,伸手提過握在已經表情木然的銀杏手中的茶壺,輕輕的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後,便沒再多說話。
而此時的銀杏還處在剛才的震驚中沒回過神來,此時見白玉瑄已經極為自然的坐下來,這才穩了穩心神,沖白玉瑄一點頭,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見銀杏退了出去,而白玉瑄已經恢復到雲淡風輕的模樣,白安雅這才緩緩的來到桌邊,在白玉瑄對面的位置,輕輕坐好。之後學著白玉瑄的模樣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後,這才小聲問道︰「你為何要幫白玉琬呢?」
听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微微側了側頭看了看這面常州小霸王,心下頓時明白了。白安雅的那些強勢霸道,不過就是個掩飾,怕是真正的白安雅也是個利害的角色。
白玉瑄只是看著白安雅沒有多說話,而白安雅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帶著幾分隨意的輕聲說道︰「別忘了我身邊可是有一個萬能的多寶呢。有些事情你能看出來,其實我也能看出來的,你不用刻意瞞我。當然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
听白安雅如此說,白玉瑄心里也明白了,白安雅身邊的這個婢女,怕是不簡單。身手不錯,而且眼力也不錯,想來也是個懂藥理的。
看了看白安雅堅定的目光。白玉瑄知道今天自己若是還藏著不說,怕是以後她與白安雅便只能是陌路了。
白玉瑄從前的時候,便沒什麼朋友,如今重活一世,有些東西,她卻想好好珍惜。想到這里,白玉瑄淡淡一笑。帶著幾分惆悵,之後小聲說道︰「算不上幫,不過就是合作而已。大家彼此利用,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朋友的。」
白玉瑄的話里帶著幾分淒涼,甚至連目光都放到了不遠處的門口,那里陽光正好,卻曬不暖白玉瑄此時微冷的心底。
听白玉瑄這樣說。白安雅卻是微微愣了一下,不過反應過來卻對自己多了一份鄙夷。剛才她居然拿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去威脅白玉瑄,想到這里,白安雅帶著幾分猶豫的小聲說道︰「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怕你不跟我說實話。」
看著這樣的白安雅,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之後才柔聲說道︰「我只是不想你扯進白府後宅的這些爭斗中來,怕你以後會因為後宅的骯髒而不敢嫁人了呢。」
白玉瑄說的輕巧,白安雅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想想白玉瑄沒有因為自己剛才情急之時說的威脅話而嫌棄自己。白安雅唇角揚了揚後這才說道︰「不過你這個二姐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你就不怕將來她再反咬你一口?」
白安雅的擔心,白玉瑄不是沒想過。只是兩個人如今既然合作了,白玉瑄自然也是為自己的將來做過打算的,不過自己之後的打算白安雅想來可以在中間幫到自己。可是再一想到這件事情到底還是自己的私事,兩個人的關系也不算穩定,白玉瑄並不想多欠白安雅人情。
想到這里,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誰能看的那麼遠呢。」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安雅自然是明白她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現在還不方便說出來。便不再多為難于白玉瑄。而是帶著幾分歡快的說道︰「要不我今天帶你出去玩吧,老悶在府里有什麼意思啊。」
其實現在的白玉瑄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出去,她要辦的事情有很多,可是自己的身份不允許,便只能讓銀杏代自己先跑著。如果有可能,種子的事情白玉瑄其實更想自己出去看看。
可是再一考慮府里如今的情形,白玉瑄心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今可不是出府的好時候,想到這里,白玉瑄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府里這幾天也不太平,我若是出去的勤了,怕是會被人詬病。」
白玉瑄沒有多說,可是白安雅卻明白的了。白玉瑄到底不是她,有著一個身份尊貴的娘親,還有著一不大不小的縣主封號。想明白這些,白安雅也不再強求,只是猶豫了半天這才小聲問了一句︰「安國公似乎很寵愛你的娘親?」
白安雅突然這樣問,倒是嚇了白玉瑄一跳。白鴻禮寵愛玉明涵的事情在白府不是秘密,可是白安雅到底剛來幾天,居然將這件事情都模的清楚了。或者來之前就已經探听過了?
白玉瑄一時也模不準白安雅的脈,便只能小心翼翼的應了一句︰「算是吧,娘親過世的早,我這也是听說的。」
听了白玉瑄的話,白安雅不滿的努努嘴小聲說道︰「你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呢?就知道糊弄我。」
看著白安雅假裝不滿的模樣,白玉瑄無奈一笑說道︰「娘親在我九歲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如今算來都快六年了,先不說那個時候記憶不深,就算是記憶深,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我哪里還記得那個時候府里的事情。」
白玉瑄說的是實話,白鴻禮到底有多寵愛玉明涵,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之後,白玉瑄都體會的並不算深刻。特別是這幾次事件下來,白鴻禮表面看似是維護自己的,可是這維護之下卻也是暗藏著玄機的,白玉瑄一時也弄不明白,這份父愛之中到底有沒有水份?
至于自己的娘親,想到娘親,白玉瑄便想到她死前嘴里吐出來的那些黑血,不自然的就想到這件事情背後定然藏著什麼樣陰謀,而自己現在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白玉瑄就越發的著急。
白玉瑄面上雖然未起波瀾,可是白安雅知道,如今提起她的生母,想來白玉瑄心里也不會太好受。想到這里,白安雅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這件事情的。只是昨天听娘親跟我閑聊的時候說起來的,我就是好奇了一下,沒想提起你的傷心事的。」
白安雅的話嚇了白玉瑄一跳,本來白玉瑄以為像白安雅這種性子的姑娘,是不會隨便跟人說「對不起」這三個字的。因為白安雅不管是身份,還是條件都有著她驕傲的資本,依著她現在的性格,根本沒有必要對別人說出這三個字的。
可是如今卻是對著自己說了出來,白玉瑄心下帶著深深的觸動,片刻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勉強扯了扯唇角說道︰「無礙,娘親走的時候我還小,對于這些事情雖然有記憶,可是到底不深。」
此時的白安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極為平靜,可是內心里卻是回想起來錦城之前,多寶查到的那些資料。
資料中提到過,玉明涵過世的那一年,白府的後宅似乎發生過一場不知名的變動。而且這場變動還極為隱秘,白安雅讓多寶查了許久都沒查出來這其中的秘密是什麼。
而且她還查到在22年前玉明涵生第一胎的時候,白府的後宅還發生了一件特別隱秘的事情,或者說是變故!但是白安雅想再細查,卻全然沒有了線索。
只知道那一場變動之後,白府後宅幾乎是換血一般,將所有的婢女僕人都換了一遍。甚至說是薛靜儀自娘家帶過來的婢女也在那一場變動中,不知了去向。
白安雅明白,像這種深宅大院,若是一個婢女不知了去向,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婢女已經不在世了。
只是白安雅不太明白,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場變故,居然會連安國公這個正室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都換了呢?薛靜儀不受白鴻禮寵愛,這一點調查的資料里有,白安雅不稀奇。
可是就算是再不受寵愛,可是連貼身婢女都給換了這種事情,調查回來的資料顯示,薛靜儀居然順從的選擇了沉默,連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若是調查回來的資料有誤,那麼真實的情況又是怎麼樣的呢?白安雅昨天一夜都沒睡好,一方面是擔心白玉瑄,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
此時于白玉瑄說還是不說,白安雅一時也難住了。兩個人如今是朋友,特別是剛才自己威脅白玉瑄,而白玉瑄卻並沒有與自己過多的計較什麼。不管白玉瑄是不是有目的的,可是白安雅卻是極想交下這個朋友。
可是若是說了,白安雅不知道白玉瑄能不能接受的了,若是再受了打擊,一下子病倒了那麼白安雅覺得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說與不說,對于此時的白安雅來說都是一個難題,想到這里,白安雅抿了抿嘴,帶著幾分猶豫的小聲說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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