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鞭!若有下次,決不輕饒!記住,孤的身邊,從不需要無用奴才!」他的言語陰冷,絕決而沒有一絲溫度。
「是!」殷爵起身,長臂一揮,麾下的侍衛立即整齊劃一的撤離出殿內。
待所有人都退去時,御醫也立即趕到了殿內,看見滿身是血的王帝,直嚇得兩腿發軟,待發現這些血都是自王上環抱的女子時,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良久。
御醫躬身道︰「回稟王上,這婢女只要過了今日的危險期,而又不再發熱的話,不日後,定會蘇醒,傷口只要處理得當,一月則能痊愈。」
此時的姬冥夜負手而立,正抬首瞧著牆上的一副畫有些出神,一雙冰銷窟一般的深邃黑瞳,此刻,燈火闌珊下,卻顯得異常溫柔,「你先下去。」
畫上,是一個黑衣男子撫弄著琴弦,男子雖著黑衣,倒未曾讓他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消減了半刻去,反而,那樣沒有任何瑕齜的黑色居然更承托的他那樣的澄澈干淨,猶如謫仙。
男子很美,幾乎比過女子,他那如玉的含笑表情里,似乎透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柔,也許,只有這樣的溫柔,才能吹化姬冥夜眼瞳中的寒冰。
御醫睨了一眼,再不敢多呆片刻,便匆匆一躬身就緊忙離開。
那畫上男子正是先王以及姬冥夜的王兄,姬冥煜。
王帝看待先王的表情,太不一般,以至于太醫實在不敢想象下去,只怕看的太久,知道的太多,便會死無葬生之地!
太醫離去後,良久,姬冥夜才戀戀不舍的移開在畫上的視線,而這雙視線,卻突然變得無端冷酷的移向此刻正在床榻上熟睡的孱弱容顏上。
竟不想,世上還能有如此氣韻相似的人麼?
他,不信。
姬冥夜雙眼眯起危險的弧度,這個女人,雖然御膳房說她只是個廚子,但,這樣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又怎會像是整日整夜出入在廚房里的賤奴?
而今夜,她‘意外’的舍身相救,才更是惹他深惑!
太醫雖說,若是劍偏三分她或許早已小命不保,但是,偏偏這樣恰到好處的三分才讓他心中生疑。
她到底,會是什麼來歷?又或許……她的出現,是誰的刻意安排?
「咳咳……」。
榻上的女子氣若游絲的咳喘著,她的胸口因為大口的喘氣而惹得此起彼伏著……
坐在一旁的姬冥夜只是偏著頭靜靜的瞧著她,雙手卻是捧著鐵劍擦拭著。
他手上的絲帛此刻正揉蹭著劍格上那顆紅的有些妖異刺眼的碩大紅寶石。
此劍名為閻獄,它陪他馳騁沙場十幾載,半壁江山也是由它打下,他今日,卻因為這個女人而氣惱的將它摒棄在地,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個奇怪。
女子咳喘的越發厲害,他眉梢微蹙了起來。
夜晚的殿里格外幽寂,甚至于,他的黑色長靴踩踏在光亮的青石板上也發出詭異的摩擦聲,直至幾步走到床畔前,方才停下。
咻地一聲,他手上劍柄往下一擲,劍鋒幾乎劃破了空氣,錚亮的劍尖落在榻上熟睡人兒的脖頸上,依稀間,幾乎能看見她的青色血脈,「你是誰?」
劍尖已割破了她的薄女敕肌膚,那沁出的點點猩紅沾染在墨黑的劍尖上,竟是醒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