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第三百七十六章 捧殺挑撥樹敵&藥效沖突癇癥真發作

作者 ︰ 耗子家的花花

九月二十五日,距離溫儒明有所打算的那一日開始,五天過去以來,恩賞的珍奇異寶如流水般的涌入了養性殿暫由霍思琪居住的偏殿。這幅架勢讓不少人都懷疑溫儒明這是在表明自己心之所屬。日後這皇後之位,恐怕就要落在毛還沒有長齊的霍家小女身上了。雖然無數人為此事而心中焦急,但至少目前來看表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這日是太後早早提起要舉辦的賞菊宴,宴會設在御花園,宮中但凡是有點兒印象的妃嬪們都一應出席。喬珺雲按照太後的時不時指點,總算是幫太後梳好了靈蛇髻。這個發型自然不適合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梳,但是別忘了太後現在的容貌已經恢復到了三十歲左右,自認為還年輕得很有什麼發式是不能用的呢。

喬夢妍全程在旁邊看著,雙手輕輕地搭在還未顯懷的肚子上,一副溫柔的模樣。昨日喬珺雲軟磨硬泡的,總算是將慧萍討了過去幫忙照顧喬夢妍。也得虧太後心情極好,再加上認為自己正值年輕也不需要一大幫子婆子在身邊跟著礙眼,倒是成全了喬珺雲姐妹。可即便如此,喬珺雲仍舊覺得不保險。畢竟她覺得太後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問題,萬一過一陣子真的出了事情,誰能保證她不會遷怒的給慧萍下令給姐姐做什麼手腳呢?

因此,喬珺雲一咬牙就再次請了清澄,拖她幫忙找個鬼附身于慧萍。這樣一來,在某些關鍵時刻慧萍不但不能傷害喬夢妍,反而要拼了命的保護喬夢妍才行。至于附身于慧萍的那個女鬼,也不知道是听清澄說了什麼,對于這個安排沒有任何異議,即便日後慧萍的身子出了問題,她一個鬼魂直接離身就行,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真的得到慧萍的肉身呢。雖然老了點兒,但也總比沒有的要好不是嗎?辦事的話多方便啊!

等到宴席開始的時候。因為被溫儒明傳召而未能跟著太後一起過來的霍思琪,才鬢滿各式寶石釵飾的出現,一身亮晃晃的珠寶要比喬珺雲的那身新做的公主服還要耀眼不少。喬珺雲見了就靠近太後語帶不滿的說道︰「皇祖母您看看她,竟是把雲兒都比了下去,這是害怕整個後宮的人都不知道皇舅現在寵愛她嗎!」

太後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望向霍思琪的目光中也夾雜上了不滿。這個霍思琪可真是不夠懂事的,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了,何必這樣大張旗鼓的出現,搶了全場的風頭呢?這可不是好事!

說實話,霍思琪還真算是被冤枉了。之前她被溫儒明喊過去。卻並沒有見到那一身龍袍的身影。而是只有她一直頗為忌憚的秀姑在。看到她之後二話不說。帶著幾個宮女就幫她將這一身的行頭給換上了。若說剛開始她還有所不滿,那麼秀姑之後說的話卻是頓時讓她心花怒放︰「皇上有要事要忙,听說今個太後娘娘要舉行賞菊宴,擔心霍小姐的衣服不夠奢華。就讓老奴在這里等著您,為您換上這一套皇上這幾日連夜讓繡娘們做出來的錦裙。不知道您可還滿意,這上面的寶石可能有些沉重,也不知道霍小姐身子小小的能否禁得住。」

秀姑那一番話連捧帶諷,听得霍思琪又是開心又是不屑。但仍舊好聲好氣的請秀姑幫她謝謝皇表哥。然後就昂首挺胸的穿著這麼一套衣服來了,原本太後的叮囑和自己的些許顧慮都瞬間忘到了腦後。而現在,霍思琪感受著那些一個個自以為高貴的妃嬪們,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知道有多麼的自傲。面上的神情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愈加倨傲。

看到霍思琪那副‘你們就羨慕我吧’的神情,喬珺雲面上不滿,心中卻是在偷笑不已——上輩子倨傲鋪張浪費的貴妃模樣,可總算是帶出來了。沒想到溫儒明下手這麼快狠準,竟是能看清霍思琪被教的極好的樣子下面。藏著貪慕虛榮的真相。

「給皇姑母請安,思琪因為皇表哥宣召而來得有些晚了,還請您不要見怪。」霍思琪故意咬文嚼字的緩慢說著,這幅得意模樣看得太後也覺得心中惱火!

喬珺雲登時就不樂意的出聲嗆道︰「霍小姐還知道來晚了呢!來晚了還不算什麼,在場這麼多娘娘,難道霍小姐都沒有看見嗎?還有,本郡主就坐在皇祖母的身邊,怎麼也不向我請安!」

因為她的語氣故意說的太沖,太後覺得不妥便蹙眉淡淡責備道︰「思琪丫頭也算是有情可原,雲兒何必如此計較。思琪先給哀家請安免禮後再給他人請安,這才是正常的啊!你別多想。」

霍思琪被喬珺雲的一頓罵說得覺得有些丟臉,但還不等理智回籠太後的一番維護話語更是讓她得意忘形。但她到底還听進去了太後的話,給喬珺雲屈膝請過安之後,又給敏昭儀幾個稱得上是主子的請了安。一番隱藏著不滿的話語過去之後,關于霍思琪遲到的事情也算是掀了過去,待得她落座之後,這場宴會才算是在有些尷尬的氣氛之中拉開了帷幕。

喬珺雲還靠在太後身邊的位置,不怎麼開心的冷著一張臉,太後見了覺得有些頭疼。雖然覺得喬珺雲有些太讓人操心,但是一想今個兒霍思琪做的事情,相比較還是喬珺雲佔著理呢。

宴席周圍的位置栽種著各式各樣的菊花,其中以太後最喜歡的萬壽菊為主。場中還有舞姬們跳著舞蹈,見到此情此景喬珺雲的表情才有些回溫。看著這些舞姬,想起被太後找理由打發在養性殿做雜事的花梔子跟憐月,就忽的撇了撇嘴,朗聲開口道︰「這些舞姬的舞姿雖然賞心悅目,但是與上次宴會上的新穎舞姿還是相差了一些。」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喬珺雲還是褪下了一對手鐲,賞給了因為她的突然開口而無措的停下舞蹈的舞姬最先的一人,示威般的瞟了霍思琪一眼,又帶笑說道︰「不過你們跳的還是非常不錯的,想來這些年為了基本功也沒有少下苦功。本郡主也沒帶別的,這對手鐲就賞給你們了。」說完,又帶著些討好的跟太後說道︰「皇祖母,那對鐲子是您賞給雲兒的。雲兒把它們賞賜給了別人,您不會覺得不高興吧?」

太後只是微微挑動下眉毛,帶了趣味的說道︰「沒想到你倒是舍得,那對紅翡手鐲可是下邊進貢而來的特產,可算得上是個稀奇的物件兒呢。而且,你只賞賜了一對,怎麼夠她們分的呢?」

「雲兒也有些不舍的,可是雲兒一時高興就賞賜出去了怎麼辦啊?」喬珺雲眨了眨眼楮,抬手模了模耳環和發簪,仿佛真事兒似地說道︰「皇祖母說的對。看來賞東西還得賞賜全套的。要不這耳墜什麼的也都給了她們吧。」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動作快的將兩只耳墜都給摘了下來。

太後但笑不語,齊嬪卻反應極快的開口道︰「郡主這話說的,您這一身的首飾難不成都要摘下來賞人嗎?既然郡主說好開了頭,那嬪妾也賞賜一根紅寶步搖好了。」將頭上一根瓖嵌著碩大紅寶石的金步搖摘了下來。讓貼身宮女賞給了拿著紅翡鐲子的舞姬,笑道︰「嬪妾也算是添趣,各位姐妹們也都賞些什麼吧,不然咱們的好郡主恐怕是要什麼都不戴的回養性殿了!」

孫良敏跟著輕笑起來,將手指上的一顆足有龍眼大小的淡紫珍珠戒指摘了下來,遞了出去笑道︰「小玩意兒,今個兒嬪妾來的輕便沒有帶什麼好東西,還請太後娘娘別嫌棄嬪妾出手太輕了。」

「你倒是會討巧。」太後笑容漸盛,覷著那只戒指嘖嘖道︰「哀家還記著這戒指是皇上賞賜給你的呢。你倒是更舍得。放心,今個兒你們舍了自己喜歡的首飾,哀家回去後會送你們更好的。雲兒,哀家那里還有一套紅翡鐲子,你喜歡的話送給你也但無不可。」

「皇祖母說笑了。那紅翡鐲子雲兒戴起來可不如您戴起來好看呢。」喬珺雲還不忘恭維太後一句,听得太後心中熨帖不少。

說這話的時候,太後仿佛不經意的覷了霍思琪一眼,其中暗示之意已經十分明顯。可霍思琪卻不知道正在想著什麼,一臉糾結的沒有任何動作,讓太後頓覺臉上都沒光!

黃梓兒和冷容華幾個位份高也湊趣的添了幾件珍貴首飾,剩余身份較低的妃嬪們雖然覺得有些肉痛,但還是將今天精心打扮而佩戴的最好首飾都送了出去。唯一的妙處便是太後惱怒霍思琪的情況下,為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就細細問了賞了東西的幾位美人常在一些話,也算是給太後留下點兒不錯的印象,還得了太後許諾的賞賜,最後倒是落得個皆大歡喜。

算是熱鬧了一番之後,舞姬手中捧著的十數件珍奇首飾,只覺得沉甸甸的。她們倒是不管雲寧郡主干嘛起了這麼個頭,她們只知道這次舞蹈雖然不出奇,可非但沒有受責斥反而收了好多賞賜。只看著某位美人心痛的拿出來的紅珊瑚珠鏈,就足夠她們這些二等舞姬們喜愛非常了。

直到舞姬們叩首謝恩的退下之後,霍思琪仍舊是一臉糾結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動作。看在外人眼中,卻是霍思琪舍不得皇上賞賜的那麼多首飾中的哪怕一件,吝嗇的名聲恐怕這次宴會之後就要鬧得闔宮皆知了。可誰能想到,此刻霍思琪僵硬著身子一動不能動,心中正驚懼非常,還以為沾了什麼邪祟,才被定住了身子連嘴都張不開的。

下一波姿容更為出色的舞姬上場之後,喬珺雲等人雖然看得津津有味兒,而且還時不時的稱贊幾句,但是最後也不過是賞了一些銀錢。直到這個時候,‘沉默’已久的霍思琪才恢復了身子的自主性。她因為之前的驚恐而沒注意場上的情況,為了彌補般的摘了手上觸手生溫的極品羊脂玉手鐲,強穩著聲音道︰「跳得不錯,小玩意兒而已,拿去把玩吧。」

霍思琪如此一動作,不光是那個舞姬又驚又喜,就連在做的妃嬪乃至于太後和喬珺雲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好嘛,之前讓她出手的時候吝嗇的一點東西都舍不得,現在她們隨便賞些銀子意思一下而已,她就賞了她們都暗暗贊賞的手鐲,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別看喬珺雲之前跟霍思琪特別不和找茬的樣子。但是一看到太後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就立刻出來幫忙解圍道︰「思琪妹妹果然舍得,本郡主身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這根暖玉簪也算是一點兒小意思吧。」喬珺雲拿出來的干脆,但臉上卻流露出些許不舍之色,這根暖玉簪事實上並不如之前的紅翡鐲子貴重,但卻是早上太後親自為她簪上的。最後有些委屈的覷了太後一眼。

剩下的妃嬪們見到喬珺雲如此一動作,太後的臉色好上不少。雖然心里恨不得扇霍思琪幾個巴掌,但還是帶著笑意的再次賞出了珍貴的首飾,花費這麼大卻只為了給因為霍思琪而覺得尷尬的太後解圍,在座眾人可算是恨上了這個窺覷著後位且最有可能的候選人霍思琪了!

當霍思琪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麼錯的時候已經晚了。太後已經再次露出笑容。而妃嬪們時不時可以掃視過的視線。已經帶上了刺一般,讓她覺得心里十分不舒服與惶恐。如果皇後之位還沒有定下來的時候,她就將所有的妃嬪得罪個邊,那先別想著以後母儀天下讓後宮中維持著和睦的表象。還是先想想現在該如何挽回一下吧!

她心中十分惱恨,甚至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誰對她下了什麼咒語,不然她怎麼可能出了這麼大的丑,做出了如此不合時宜的事情呢

在賞菊宴上,喬珺雲小小的算計了霍思琪一下,結果可謂是一箭雙雕。不但讓太後對其產生了不滿,更是將霍思琪推出去做了整個後宮的靶子。暫時將目前的局勢引導到自己想要的路線上之後,喬珺雲就一次偶然遇到了彩兒。當時周圍跟著的人太多,喬珺雲也沒辦法跟彩兒細談什麼。不過看她臉上的傷疤已經完全消失,露出了花容月貌,不禁開始著重觀察彩兒的身姿。確定彩兒沒有被破身,從走起路來的姿勢看來保證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之後,她愈發想要見上秀姑一面了。

喬珺雲想什麼就來什麼。當晚溫儒明前來與太後一起用晚膳,秀姑隨身跟著,正好與她打了個照面。喬珺雲姐妹被賞座跟霍思琪一起陪著太後母子吃飯,霍思琪不住的對太後和溫儒明獻殷勤,而喬珺雲則是老老實實的吃飯,只是時不時的關心太後一句。

而後,趁著太後母子都被霍思琪纏住的時候,飛快的掃視了幾次秀姑,卻偶然看到她布菜低下頭後露出來的後頸處的一處淺淡紅印。

一時之間喬珺雲不知道自己作何感想,只是看著為溫儒明布菜時神情極其恭順的秀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看來,秀姑已經有大半確定是一路人,但還是得確定一下她有著什麼打算才行

當夜,喬珺雲準備服侍著太後安歇的時候,忽然听得太後仿佛不經意的問了身邊的慧心一句︰「你覺得秀姑怎麼樣?哀家看她對皇上很是恭敬,而皇上對待她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的。你說,會不會是皇上面對跟三十歲似地秀姑尷尬,你說哀家是不是將秀姑調回哀家的身邊比較好呢?亦或者是秀姑做了什麼讓皇上不喜的事情呢?」

喬珺雲的呼吸險些一滯,低著頭為太後梳理一頭烏黑的秀發,這原本夾雜著許多白發的頭發,自從太後用了溯顏丹自後,也同樣重返青春了呢。

慧心也看出了一些問題,沒忍住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後才道︰「老奴不知,只是看皇上對秀姑的貼身服侍並沒有任何反感,想來是沒什麼大問題的。若是太後娘娘不喜,但可以換個人過去。」

「唔。」太後听後沉吟了半晌,說出的答案卻讓喬珺雲的心隨著微微一顫︰「無礙,只是還得再派兩個親信過去看著點兒,免得秀姑不知分寸的話可就不好了。雲兒?」

喬珺雲為太後梳發的動作本來沒有絲毫停頓,卻在太後喊自己之後右手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象牙梳子沒拿住就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喬珺雲為了彌補,立刻痛呼了起來。事實上,右手上傳來的痛楚,也的確讓喬珺雲覺得疼痛難耐,額上直冒冷汗看起來自然不是假的。

太後猛的回頭,看到喬珺雲緊緊握著右手身子微微有些抽搐,當即大腦一片空白。等片刻之後回過神來時。彩香彩果已經上前扶住身子後仰抽搐的更加厲害的喬珺雲了!

喬珺雲抽搐的突然且沒有任何的征兆,剛開始彩香和彩果還以為她這是裝出來的,可是當觸及喬珺雲的身子卻發現她渾身抽搐的頻率要比裝出來的更劇烈,而且以往要醞釀一下才能口吐白沫的喬珺雲,嘴角處已經滲出了點點白沫,兩眼翻白顯然是難以呼吸而幾近昏厥過去了——喬珺雲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神志恍惚間卻明白這一定跟右手腕那突如其來的劇痛有關系。

太後只覺得胸口發堵,親眼看著喬珺雲在她眼前發病,險些跟著昏過去,倉促急切的喊道︰「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上前幫忙!趕緊將御醫們都請來。楚御醫和孫院首也務必要請過來!」

喬珺雲真真切切感受了一番這仿佛癇癥發作的痛楚。只覺得劇烈的抽搐著的身體,讓她連集中精力想事情都做不到了。整個人就像是在海浪中劇烈顛簸的小船,只要一個支撐不住就將無力的失去渺小的生命。這種無處著力的感覺使得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流淌了滿臉的淚水。

喬珺雲恍惚了一陣就幾近昏迷。只能模糊的听見耳邊許多人的叫喊聲,而最為清晰的卻是彩香悲痛地哭喊聲︰「郡主,您要撐住啊!大小姐過來了,您一定要挺過去啊!大小姐還有話想要跟您說呢!」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彩香彩果都完全不知所措起來,除了按照以往跟楚原學過的救治癇癥患者的處理方式動作,就是不停地大聲痛哭著。

喬夢妍听到正殿的動靜不對勁,心急火燎的跑過來之後,卻看到了躺在地上不住抽搐人事不省的喬珺雲。當即只覺得腦袋里轟鳴不停。若不是有桔兒和慧萍扶著,恐怕就要昏了過去。

喬珺雲足足抽搐了將近一刻鐘,才漸漸地平復了下來。可即便如此,情況也仍舊不容樂觀。當御醫們來到之後,為喬珺雲一搭脈卻發現她脈象混亂的似乎分成了兩股。而這兩股脈象還仿佛在較勁兒一番糾纏在一起,其中一股脈象暴躁不安,而且還隱隱透著一股熟悉,但不能否決得是,正是它使得喬珺雲的身體愈發不妙。

楚原十分無措,他是知道喬珺雲並沒有患癇癥的,可是現在喬珺雲明顯不是裝的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緊張的詢問道︰「太後娘娘,雲寧郡主昏去之前可否食用了什麼東西?這脈象太過奇怪很有可能是中了毒,雲寧郡主的身子弱時間長可堅持不下去,早些了解這是中了什麼毒才能夠對癥下藥啊!」

太後捂著額頭重重的呼氣道︰「雲兒昏倒之前正在為哀家梳頭發,根本就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啊!慧心,你將象牙梳子遞過去,看看是不是梳子的問題。」

孫院首也上前為喬珺雲再次把了次脈,良久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起身問道︰「楚御醫,郡主的脈象有些奇怪,但是卻可以肯定繚亂的脈象之中有著生肌丸所含有藥效的些許影子,會不會是郡主服用了生肌丸,而生肌丸卻與郡主身體里常年積攢著的藥性沖突,才引發了這次突然的嚴重發病呢!」

楚原剛和其他幾人確定了象牙梳子沒有問題,乍一听到孫院首如此說頓時覺得豁然開朗!上次剩下的那半顆生肌丸,皇上允許他帶回去研究,而孫院首根據它則是分辨出了更多的藥材成分。

再說太後一听喬珺雲是因為生肌丸而出了毛病的,頓時感到無比慌亂與自責。回想當初親手將生肌丸遞給喬珺雲時,喬珺雲顯得有些忐忑的表情,更是懊悔不已,不住的追問道︰「那該怎麼辦?雲兒這次發病的特別嚴重,會不會對她的身子造成什麼影響啊?藥已經吃了,要怎麼樣才能解了生肌丸的藥效呢!」

就在這時,守在喬珺雲床前的彩香忽的瞳孔一縮,根本記不起身在何處的大聲喊道︰「郡主手腕上的傷疤又長出來了!」

楚原一驚,上前再次為喬珺雲把脈,卻發現她的脈象莫名的恢復了平穩,而原本有種鼓動感的由生肌丸帶來的脈象。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就好像那種藥效自己就消失了一樣!

包括孫院首在內的所有御醫們都對此事十分不解,但看在喬珺雲已經安全,且短時間內絕不可能再次復發癇癥,就將種種癥狀記錄在冊,一行人就告退回了御醫院開始了徹夜研究

翌日,喬珺雲在太後的注視下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眼中一片茫然,過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想起什麼猛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嚇得太後連忙伸手去阻止。擔心道︰「先別起來。御醫說你現在要好好靜養才行。昨個你發病的太突然,好在彩香彩果反應的及時,才沒讓你咬到舌頭。」說著就抹起了眼淚哭訴道︰「都是哀家的錯,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吃下那個生肌丸。誰能想到那東西差點害了你。雲兒你也別太傷心,傷疤有就有吧,總比害了自己的小命要好!」

喬珺雲無力的仰躺回床上,費力的抬起右手一看果不其然久違了幾日的丑陋傷疤,她苦澀一笑,沙啞著嗓子道︰「勞累皇祖母還在這里等雲兒醒來,您的臉色很不好還是趕緊些去休息吧。福之禍相伴,雲兒可總算是了解了這句話是指什麼了。皇祖母您別哭,都是雲兒自己的身子不爭氣。竟是忘了身患癇癥一不小心就會發作的,勞累您操心可真是我的不是。」

「可千萬別說這話了!」太後幫喬珺雲擦了擦眼淚,看喬珺雲雖然沒什麼精神頭但好在說話很有條理,也算是放下了喬珺雲可能會被刺激成傻子的擔憂。

喬珺雲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送走了太後,從留下來的慧心口中得知太後守了自己一夜。就感恩戴德的又哭訴了半天。等到能完全休息的時候,就再也撐不住大家的眼皮,安慰了彩香彩果還有慧芳幾句,確定姐姐沒事讓人幫忙傳個話之後,就禁不住困的沉入了夢鄉

喬珺雲在床上休息了好幾天,才覺得身子漸漸恢復了力氣與活力。十月一日這天卯時三刻,喬珺雲就精力充沛的早早醒來。她想著已經躺了四五日也該下地走走,便梳洗完畢之後,讓人攙扶著下地出了偏殿,打算早早的給太後請個安。沿路上見到的宮女太監都恭敬地行禮,只是卻不敢距離太近。倒不是誤以為喬珺雲的病癥會傳染,而是太後下了命令讓她們小心對待雲寧郡主,萬萬不要輕易近身免得讓雲寧郡主受了刺激。

故此,喬珺雲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大門閉合的正殿,卻奇怪的並沒有看到以往早早等在這里的霍思琪。這幾天因為喬珺雲生病臥床,所以霍思琪就收斂了不少,除了白日里好聲好氣的陪著喬珺雲聊會兒天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在太後身邊,亦或者是自己找些打發時間的事情做。

正在喬珺雲詢問過霍思琪還未來,打算去找她一起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卻忽然听到正殿內傳來了一聲尖叫!喬珺雲略微分辨了一下,就確定那聲音似乎出自太後之口!她當即端起了嚴肅擔憂的表情,顧不得沒經過通報不可隨意闖進去,示意守門宮女將門打開之後,就急沖沖的沖了進去,直奔內殿。

「皇祖母,您沒事吧?」喬珺雲闖進內殿的時候,太後不知為何還沒有起床,厚重的帷帳遮擋住了床上的人,讓她有些看不真切。她只能向前走了一些,對著守在床邊卻沒有動作的慧心慧文嚴厲道︰「沒听到皇祖母叫喊嗎,為何還不趕緊將帷帳拉開!」接著,就大踏步的走到床上,剛剛伸手抓住了帷帳還沒等掀開,就听太後蒼老的聲音驚慌的說道︰「別拉開!不許拉開!」

喬珺雲听出不對勁兒,雙手漸漸的放了下來,蹙著眉頭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問題。這個時候,慧心和慧文突然跪了下去說道︰「郡主恕罪,剛才老奴剛想叫太後娘娘起床,卻沒想到太後娘娘突然高喊了一聲,制止了老奴二人的動作太後娘娘她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聲音也」

喬珺雲幾乎是下意識抬起了布著傷痕的右手,接著眼神閃爍的面對著帷帳低聲道︰「皇祖母,如果有事情的話您但管說,現在殿內根本就沒有外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雲兒將御醫們請來為您診脈嗎?」

帷帳內半晌沒有動靜,太後似乎有些心動,但卻因為某些事情而覺得十分猶豫。

太後的靜默不語,喬珺雲就再接再厲道︰「皇祖母,有事情的話您完全可以告訴雲兒啊,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雲兒也可以幫您跑一趟您,您之前高喊了一聲究竟是為什麼呢?思琪妹妹雖然還沒過來,但是听到了您的喊聲肯定會覺得擔心馬上過來的。要不然,我現在就將思琪妹妹立刻帶來,您跟她說也是可以的。」說完,喬珺雲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太後听到腳步聲連忙喊了一聲,片刻的猶豫之後就一咬牙道︰「你將帷帳掀開一條縫,坐進來哀家有話要跟你說!」

喬珺雲有些不解的看了慧心慧文一眼,但還是依言鑽進了帷帳之中,彩香在外面連忙幫喬珺雲將鞋子給月兌了下去。

帷帳內沒有什麼光亮,只有太後的身下散發出點點弱光,昏暗的空間之內空氣也有些憋悶。不過喬珺雲的視力卻極好,一眼就看到了抱膝坐在床尾腳處的太後。當看清太後的容貌後,即便是她有所預料但還是瞬間停滯住了呼吸。她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才眯著眼楮說道︰「皇祖母,您怎麼坐在那里啊。有什麼事請咱們出去說吧,這里面視線好暗,雲兒看不清你啊!」

太後的喉嚨中發出奇怪的咕嚕聲,似乎氣到了極點又怕到了極點,對著喬珺雲招了招手,極小聲的說道︰「哀家,哀家的臉和身子不知怎麼的,早上一醒來哀家就覺得渾身疲憊無力,一點活力都沒有,哀家抬起手,你也看看!」太後猛的往前挪動了兩下,將自己的手臂往喬珺雲的眼皮底下一方,惶恐道︰「哀家老了,比以前還要老了,這是怎麼回事!哀家該怎麼辦!雲兒,你說哀家該怎麼辦!哀家昨天睡覺的時候明明還年輕貌美,為什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喬珺雲抬手捂住嘴低呼了一聲,在太後的臉上染上惱怒之意之前,一把拉住太後的手,哽咽道︰「怎麼會這樣呢,皇祖母您吃了溯顏丹之後明明年輕了那麼多啊。怎麼可能一覺睡過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會不會,會不會是藥有問題啊!不然的話,您休養生息的,根本不可能突然之間一夜變老啊。或者,會不會是這幾日您為雲兒擔心,而一夜白了頭呢?」

此刻太後頭發花白,臉看起來要比吃藥之前還老上四五歲,老年斑也遍布了額頭與兩頰處,看起來就是個老朽的婆子,哪有昨日還正值貌美雍容華貴的當今太後的意氣風發呢!

太後听了喬珺雲的話,一雙渾濁的老眼突然亮了起來。她緊緊地抓住喬珺雲的手阻止了她的自怨自艾,焦急道︰「瓶子!藥瓶子!你幫哀家找,瓶子就被哀家鎖在了盒子里!」

因為過了前幾天的新鮮勁兒,太後就不再握著那瓶溯顏丹睡覺。此刻要找瓶子,她又認為現在老的過分不能見人,就催促著喬珺雲立刻下床去幫她找!

喬珺雲一副慌張無措的模樣,胡亂的點了點頭就鑽了出去,臨回身之前隱蔽的瞟了一眼掉在床上的那一塊巴掌大小的銅鏡和掩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了一小角的夜明珠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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